“啊啊啊——這是什麼!”金光對於怨氣集合的力量過於耀眼,刺激的原本承天困地的黑蟒,在幻境瓦解破滅的那一刻急劇縮小,變回了半人高的黑影,站立在癱倒的老人販子身上。
石山骨的骨骼在劈啪作響,和剛剛精神世界裡的一樣,身體變高,肌肉填充在骨骼上更加勻稱,柔韌不失力量。
脫胎換骨的奇蹟,真的在他身上上演著。
若不是這是末法時代,那世間該是有多麼的精彩,會有那麼多的驚才絕豔的人物,比之各種影視作品和文學創作更奇異莫測。石山骨在這種危急關頭,還能腦補出一番天地,不可謂不骨骼清奇的奇男子了。
黑影可不會和石山骨講什麼禮義廉恥,騎士精神,它們的手段作用最大的就是把對手拖入它們編織的夢境,在裡麵沉淪,分不出現實和夢境,最後精神崩潰而死。
一道黑影在正麵吸引著石山骨的注意,另一道黑影悄摸出現在石山骨的身後,散出身形猛撲向青年修士的脖頸。
石山骨反手一推,將靈氣招呼到身體表麵,通過手掌化作靈力,格擋偷襲的黑影。
擋住了物理,擋不住精神,石山骨再一次被拉入那個罪惡的人群。
“給我破!”隨著石山骨一聲從丹田發出的聲音,周身靈氣具象化出一棵虛影巨樹,綠陰如蓋,遮天蔽日。
黑影的迷霧徹底被驅散了。
“你到底是誰!”黑影的身體淡化了三成,戰鬥消耗了自身太多的怨氣,再也囂張不起來。
“我是化靈脩士,你們配合我,把他們拐賣婦女的證據拿出來,我會報警,讓他們受到審判。”石山骨複述著剛纔的話語,並且假意威脅到:“如果你們濫殺無辜,我就把你們化作虛無,你們還是想看見他們伏誅的吧。”
其實他剛剛有所覺悟化靈的辦法,但是一切都靠無法言說的本能,摸索的不是很清楚,現在隻不過是恐嚇一番罷了,且還要。
幾次鬥法都不能接近眼前這個存在,黑影隻好妥協,再不妥協可能真的要消散在這天地間呢,這絕不可以,仇人們還好好的。識時務者為俊傑,黑影將能清楚記得的碎片資訊,通通告訴了石山骨。
被濃重怨氣加持的它們,已經記不清自己原本是其中一個受害者,還是一件物什,從百年前就萌生了一點靈智,隨著這個鎮子周圍村落的買媳婦殺女嬰,死去的每一個,都給予了它們怨氣。
可以說它們就是這5109個女人,是這8871個嬰兒,被拐騙前的名字已不可考,死去的孩子是誰家的也模糊不清,隻有死前的不甘與咒怨,牢牢地扒在它們腦子裡。
“我現在與你們結契。”石山骨的抬起左手,搭在右手手腕處,右手掌心向上,做掐指狀,這是方纔出現在他腦海的知識,“我供給你們靈力,你們不能擅自行動,成為我的背後靈,我會前往那個村子,將一切黑暗攤開在光明中。”
結契,是化靈脩士與各種神奇存在結盟的手法,互為依存,互為製約。
石山骨也是在賭,契約永遠傾向於強者,搞不好就變成他受製於黑影了,還好一切順利,他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的親兒子了,靈氣稀薄至此,連怨靈累積了那麼多咒怨,也冇強過他去。
契約達成,就像對著皇天後土發誓言一樣,都是受到天地維護的,黑影從老頭老太身上飄下來,跟在了石山骨的身後。
現在第一件事,是確認金甜甜的安全,其次是把這兩老人渣送去公安局抓起來。
最後的最後,金甜甜還是送去了醫院,小姑娘清醒過來嚇得隻知道哭,硬生生哭的石山骨的上衣濕了半身,護士看她哭成這樣,也是嚇了一跳,差點就要灌鹽水下去。
在將人販子弄醒,喊來我們敬愛的警察叔叔前,石山骨指使黑影給他們的夢境加上點料,這樣一來,他們甦醒時叫喊的求饒內容,加上金甜甜回憶的經曆描述,成功讓兩人會收穫五年的鐵窗淚。
可是這遠遠不夠,黑影不會滿意,石山骨也不能接受,他們冇有交代更多的事件,而石山骨也不能用做夢為藉口指認什麼。
不過不要緊,在將金甜甜和她家人送走後,石山骨決定,前往那個埋葬了無數家庭和女性的村莊。
因為黑影腦子的不給力,咒怨之力是混沌邪惡的,可能誕生的新靈體是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但是惡念隨著時間加深了暴虐,質量守恒有得必有失,最後就隻記住了仇恨。
所以石山骨的摸查,幾乎得是摸著石頭過河。一個陌生的男人進入至今都要啥冇啥的守舊鄉村,想要不引起裡麵那些村民的懷疑,還真的很難找到合適的藉口。
要美食冇美食,要特產冇特產,絞儘腦汁他也就想出一個藉口:繪畫采風,向外省市觀眾直播當地風景人文。
這是為數不多,可以讓一個搞直播的人看得上眼的資源,就是冇被遊客發現的自然美,正所謂人無我有,人有我強,拿去忽悠忽悠村裡的村民和直播間觀眾。
這合理嗎?這很合理。
忽悠村民,那是為了打探訊息,繼而收集罪證;搞直播拍攝,就是為了讓觀眾見證他的無辜,一切不過是個老天爺安排的巧合,還有給他自己上一層人身保險。
先給自己準備好繪畫的行頭,在直播間預告了自己出行直播的計劃,讓林安國也給轉發宣傳,儘量將影響範圍擴大,最後是和兄弟孫啟航道歉,計劃突然有變,可能趕不上他的婚禮了。
孫啟航雖然驚訝,但也明白這個相處了四年的同學,現在的窘迫的處境,他有那個錢直接給石山骨,讓他不要管直播賺錢的事。
但是朋友不是這樣處的,如果不是還有彆的要事,在答應出席婚禮當伴郎的石山骨,絕不會中途反悔。
石山骨不說,他也就不問,隻是告訴電話那頭抱歉萬分的朋友,隻要趕得上婚禮,他還是他唯一的伴郎。
掛斷電話,孫啟航跑到臥室裡,一把抱住自己香噴噴的媳婦,本來洗完澡美滋滋敷著貴價麵膜的黃婷婷,被衝擊力帶歪了身體。啪嘰——是麵膜掉到地上的聲音。啪——是孫啟航頭頂捱得一巴掌,慘遭“家暴”的大男孩像一隻拆家被髮現的哈士奇,在親親老婆扭耳朵的威脅下,割地賠款。
笑鬨之後,孫啟航把情況告訴了妻子,黃婷婷虎摸一通自家狗頭,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冇有說什麼,卻比說了更溫情。
鏡頭轉回準備步入虎穴的石山骨這邊。
在似乎和夢境裡差彆不大的路口,石山骨深吸一口氣,用自拍杆支起手機,對準自己的臉,調整了一下自己臉部肌肉,形成一個笑臉,然後打開了直播畫麵。
“大家好,我是一堆石頭,最近在旅行途中發現一個風景秀麗的地方,最關鍵的是冇有彆的遊客發現這裡,我帶大家來看一看這片美麗的江蘇鄉村。”說罷,調轉鏡頭,拍攝村莊和田野。
天是一片藍,地是一片綠,貧窮而美麗,樸拙而罪惡。
一陣清脆的叮咚提示音響起,石山骨直播間的一眾粉絲,不約而同的拿出手機,圍觀起他的生活。
未成年需要上學,成年人需要工作,有家庭有父母孩子的人已經好久冇有好好的享受生活了。這就是生活博主生存的核心:讓觀眾粉絲,帶入自己的經曆,通過螢幕,體會不一樣的人生,並且滿足內心的窺私慾。
雷神歸來:石頭你居然出去玩了。
人淡如菊花:博主真開心,不用上班。
點點滴滴如在我心:話不能這樣說撒,小夥子直播也是在工作,也是辛苦錢的啦,心地又好的不得了。
林安國V:小兄弟注意安全。
減肥20斤不成功不改名:石頭小哥哥加油!
米樂的加油一向很直接,充錢打賞一氣嗬成,看著螢幕上的石山骨,衣著髮型明顯有精細打扮過,還有這清晰流暢的畫麵,果然都是花了錢的。
從某種角度來說,看新人主播因為收入的的變化而光彩照人,就像是看自己的孩子成長一樣,使女性的一腔慈母之心欣慰的不行,更何況這是一個多麼好看的孩子。
顏值是第一生產力。
將畫板支起,紙用美紋紙貼好,拿起畫筆,門外漢的畫法就是直接上色。
石山骨繪畫技巧還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的,畢竟當初石媽媽不想週末帶娃,給報了很多興趣班,意圖填滿小朋友所有的時間,其中就有繪畫。
石山骨的塗鴉作品,還被校刊刊登過幾次,要說多有靈氣,那真的不至於,但他有一點好處,就是畫的像。
塗塗改改後,硬生生把水彩顏料當油畫顏料使,厚厚的顏料堆疊在一起,遠看到也像那麼回事,近看就慘不忍睹了。這繪畫手法,直把直播觀眾們逗得前仰後合,一個個吐槽自己上都行的話。
放棄自己男神人設的石山骨,非常具有阿Q精神,全當是在讚美他。
磨磨蹭蹭把道具收起來,按照規劃的方向,步入虎穴。
石山骨輕哼著歌:我願為你一生守邊疆,我學會那本領回馬槍,趕走虎豹豺狼,讓你不會再受傷。。。
帶著黑影,真正進入到這個村子裡後,就被幾束懷揣惡意的目光牢牢盯上了。往土屋靠近兩步,很快竄出四個老頭,攔在他的麵前。
“後生,誰允許你進來的。”禿頂的老頭嗬斥著。
“你是誰,你來俺們村乾嘛?”**上身的老頭盤問著。
“你不是這兒的村民,滾出去!”尖嘴猴腮的老頭叫罵著。
這一上來就咄咄逼人,連推帶搡的,這可把吸引來直播間的觀眾給惹毛了,在螢幕上瘋狂刷屏,斥責這些老頭的無理取鬨。
石山骨藉此高聲嚷嚷,自己是看風景好纔來的生活主播,好好的推廣他們的村莊農田,指不定還能將農作物賣出好價,這樣莫名其妙不許人進入村子裡,那乾脆掛個牌子寫上去好了。
“這裡又不止你們一個村子,我去彆的村子直播,讓他們富起來。”石山骨先給直播間粉絲道歉,約定稍後繼續直播,然後對著村民放下一個釣魚的鉤子:“呸,活該世世代代都是餓死鬼。”
故意的引戰果然將管事的吸引出來,肥碩的油膩中年人腆著啤酒肚,邁著四方步晃晃悠悠的踱步過來,直接扒開四個老頭,上下仔細打量一番石山骨,不屑的哼了一聲:“就你?”
魚,上鉤了。
“對,就是我。”石山骨昂起頭,眼睛向下睇,這明顯是看不起對方的意思,可把中年人氣的不輕。
“你算什麼東西,來了我們村,是龍你也得給我趴著。”氣急敗壞的男人,臉漲得通紅,臉紅脖子粗的看著更醜了。
石山骨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情,故作不屑的說道:“我山人自有妙計,除了直播賣貨還有彆的來錢路子,跟你有啥關係,你又不是村長。”
中年男人愣了愣,狐疑的瞥了一眼這個好看的過分的青年,看著村裡從冇人會去購買的高價智慧手機,和滿身大商標的衣服,貪婪的嚥了咽口水。
決定姑且聽聽是啥辦法,若是真的來錢。。。屋裡那個婆娘生了好幾次了,年老色衰,該再換一個漂亮的了,隻要錢夠,搭脈的媒婆(就是指和王婆乾同樣勾當的人販子)能弄來女大學生,蔡家那個不就是麼,那腿那胸那屁股,嘖嘖嘖。
滿腦子黃色廢料的男人清清嗓子:“那個,我就是村長。”
石山骨冇想到事情發展的還蠻順利,看周圍幾個村民點頭,就知道真的是村長了,諂媚的討好:“小子有眼不識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啊。”
一通馬屁把那村長哄的眉開眼笑的,這時,石山骨讓成為他背後靈的黑影,趁村長大腦放鬆,施加一個暗示,方便他潛入計劃的實施。
“您看,這村子裡的破屋爛瓦就是金山銀山啊!”青年的聲音像塞壬的歌聲,在村長耳邊揮之不去,“我可以拍攝村子裡的貧窮破舊,編個故事,做助農直播和慈善捐款,這一脫手,誰會看得到這帳,您想想?”
村長想到雙目赤紅,想到粗喘不已,貪慾籠蓋住了他的理智。
可他不知道,石山骨可不是來“助”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