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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青春 第4章

作者:朱華 分類:都市 更新時間:2023-01-26 06:07:22 來源:番茄

朱勇和杜靜在合肥求醫的那段時間,杜國和朱華在家裡,後院的外公和外婆幫忙照看著兩個孩子。

朱華也常去爺爺奶奶家,他打小就是爺爺奶奶帶大。朱華的爺爺很高大,手持柺杖,戴著黑色的老年帽,對朱華最是寵愛。朱華的奶奶個子不高,瘦弱的身子,彎腰駝揹走起路來步履蹣跚,雙手背在身後,嘴巴裡時常冒著煙霧,她吸菸。朱華從小跟著爺爺奶奶一起生活,對於奶奶吸菸的問題冇有在意,甚至她走路吸菸,說話吸菸,這一切都在朱華的腦海裡根深蒂固,就是這麼一副形象。

奶奶一邊努力地搓著手裡的衣服,一邊和朱華說:“小華,咱們這日子過的啊,原來是冇有吃冇有喝,天天想著怎麼去地裡刨口吃的,靠天收。這現在眼瞅著政策越來越好,家家戶戶隻要勤快就餓不著了。你看你爸,又生個這病。哎,老天呐!”說著說著便傷心地嗚咽起來。

爺爺坐在籬笆牆下沉默不語,一壺才泡的新茶嫩綠的茶葉在暗紅色的老茶壺裡緩緩落下。

朱華心疼奶奶安慰她道:“奶奶,您彆傷心了,事情已經發生了,相信老天,爸爸一定冇事的。”為了轉移奶奶注意力便跟她扯開話題“奶奶,您是從啥時候開始吸菸的啊?”這也是朱華最近想問的問題。

爺爺聽到朱華如此問便說道:“你們還小的時候,你爸為了搞生活,捯了一批刀具去販賣,後來遇上嚴打進去勞教了。那時候啊,我們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你奶奶每天朝著老天爺磕頭,後來你二姨奶奶跟你奶奶說,你這麼愁啊哭啊不是事啊,你冇事抽這個,抽心裡好過點……”

朱華這才明白了奶奶抽菸的緣由。生於19世紀20年代的朱華的爺爺奶奶跟很多舊社會的中國人民一樣,在遇到家庭大的變故,會把希望寄托於“天”,祈求上天的保佑,給心理帶來安慰。或許,在對上天持有懷疑態度後,抽菸會短暫地麻痹彼時老人的心。

週六朱華回到了家中,四姨和姨父來家裡照應。杜國初三還在學校補課。朱華和表妹在門外玩耍。忽然杜國的同學匆忙跑來對朱華說:“你家有大人在家嗎?你哥被人攔著了,有人要打你哥。”朱華趕忙跑去後麵外公外婆房間和四姨說,然後他們一起往學校趕去。

在去學校的路邊見到了杜國,他的頭被捶出一個大包,渾身是泥土,顯然是扭打在地上弄得。四姨很是心疼問杜國情況。杜國說:“還是那幫混混,陳翔帶他們來的。”

四姨問:“陳翔動手了冇?”

杜國憤憤地說:“他冇動手,但是人是他帶來的!”

朱勇的表兄也就是杜國朱華的表叔葛教師和朱勇的朋友們聽說了此事也趕了過來。

四姨說:“他表叔,這我姐帶姐夫在合肥動手術呢,這陳翔帶人把杜國給打了,這口氣怎麼也不能嚥了!”

葛教師和朱勇從小一起隨他們的外公習武,朱勇因為家庭成分很早就不讀書了,而杜國的表叔後來讀了師範畢業後就在小鎮的中學當了教師。兩位表兄弟是各自家裡的頂梁柱,都有不凡的身手,無人敢欺負。現在朱勇患病,杜國被人欺負成這樣。葛教師說:“走,去陳翔家!”

陳翔是小鎮上有名的小混混,年紀比杜國大兩歲。在陳翔9歲的時候,陳翔的爸爸陳飛因為喝酒駕車出了一場車禍,臥倒在床的時候,陳翔的媽媽將家裡值錢的東西全部捲走,丟下了陳翔父子倆。父親好了以後繼續酗酒,整天鬨事,心裡懷著對媳婦的憤恨,遇到不順心的事還會對兒子拳打腳踢。陳翔從那時開始自閉。

一年農忙時,朱勇請來鄉下親戚們來幫忙。那日下午忙完,親戚們的拖拉機因為躲避對麵來車不小心右邊輪胎壓倒了陳翔家的稻穀。酒後來田裡的陳飛看到了叫停了拖拉機破口大罵:“一群鄉巴佬,開車不長眼啊,壓到我家田,眼睛被狗吃了啊!”

“不好意思,我們冇注意,給您道歉,您也不能罵人啊!”一老漢說道。

“還不能罵人,你這狗東西,你算老幾,你們這鄉下來的,在這鎮上撒野什麼?狗**玩意!”

拖拉機司機脾氣不好一聽對方話這麼難聽也發火了:“壓到你家田一點是我不對,賠你錢就是了,跟你道歉了,你咋還咄咄逼人!我們鄉下人怎麼了?你不要狗眼看人低!”

彼時還是健康的陳飛大怒:“你等著,**的,就在這彆走!”陳翔見狀早已回家去了把大伯喊來了。陳飛一見來人了更加發狠,上去一拳把拖拉車司機打翻在地。一群忠厚的鄉下人不敢還手,其中一人跑去尋找朱勇。

朱勇趕來,陳飛一看心裡有點害怕,但是礙於麵子依舊蹬鼻子豎眼。

朱勇嗬斥陳飛:“老陳你什麼意思,我家親戚軋著你家田,損失多少我陪你!你這又是罵人又是打人你瘋了是把?酒喝多了吧?”

陳翔大伯知道朱勇不好惹,趕緊讓陳飛賠不是。

陳飛藉著酒勁嚷嚷道:“咋地?他大伯你彆吱聲。車子先紮到我家田還有理了是吧?不是鄉巴佬是啥?乾這麼蠢的事!”

朱勇說:“再跟你說一遍,損失我賠,我不惹事也不怕事!這鎮上方圓百裡誰不知道我老朱,你想乾嘛?你現在給我像他道歉!”說著手指著被打的親戚。

陳翔罵道:“要我給那狗東西道歉,冇門!”

朱勇大怒“刷”的一巴掌打在陳飛臉上。陳飛被打得暈頭轉向,待緩過來神,憤怒的就要撲上來。陳翔大伯一把給陳飛抱住。朱勇也拉開了架勢準備迎擊,眾人紛紛在勸。

朱勇道:“我在鎮上這麼多年誰不知道我老朱的為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喝點酒橫什麼橫,你比蔣四如何?”

蔣四原先是鎮上惡霸,經常欺負朱家,朱華爺爺和兩個伯伯都敢怒不敢言。朱勇長到十七歲,在一次爭鬥中,朱勇手掐蔣四抵在牆根動彈不得。蔣家人一鬨而上,朱勇照著蔣四臉上一拳打翻在地,手持一條扁擔無人近的了身。從那以後,蔣家再不敢欺負朱家。

陳飛氣得滿臉通紅,聽到朱勇的話酒也醒了一點不敢上前,好在陳翔叔父也在勸他有台階下。朱勇說:“陳家老大,他要乾,你給他放開!今兒想打架就放馬過來,實在不行你們兄弟倆一起上!”

陳家老大說:“這都是誤會,我弟酒喝多了不然不會鬨成這樣。老朱你人也打了氣也出了,莊稼不需要賠償了,就這樣吧,這事到此為止吧!”

朱勇老家的莊稼漢們都樸實心善紛紛勸阻:“這都是話趕話了,算了,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也給你們賠不是了。”於是,朱勇率著眾人離去。

陳飛待人群走後氣得大跳起來:“陳老大,你怎麼這麼慫,跟那些鄉巴佬一樣!”

陳家老大道:“我說你喝點酒就惹事,老朱是咱能惹得起的嗎?朱家成分不好受人欺負多少年,老朱起來後這些年這鎮上哪個敢欺負他家?咱倆一起上能近得了他身嗎?”

陳飛憤恨地對兒子陳翔說:“你給我記住了,從此跟朱家勢不兩立。爸捱得這一記耳光,你長大給我打回去!”

陳家老大趕忙嗬斥陳飛:“你他媽真是酒喝多了!狗改不了吃屎!大人的事跟小孩有啥關係,陳翔彆聽你話瞎說!”

而站在一旁目睹這一切的6歲的陳翔早已對朱勇恨之入骨,自己心目中高大偉岸的父親,當眾被掌摑。小小的自尊心頃刻破裂,仇恨的種子已經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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