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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荌之幸 第4章

作者:喬順沐蔣承安 分類:古典架空 更新時間:2023-01-26 12:17:41 來源:番茄

喬順沐轉眼就忘了風信子的囑托,隻記得采了一些花花草草回到渺渺閣,陪閣裡的姐姐編了一會兒草編玩,便告辭回屋了。

要進屋時想喬順沐才憶起了風信子的話,正要抬手掐算掐算,門內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她連忙快步進去。

“娘?你怎麼咳得這樣厲害?”

喬順沐輕拍著咳得俯到桌子上的喬月紋的背。

“不是什麼大事,這幾日天冷,閣裡一樓門窗都敞著,我彈琴的時候冇有察覺,現在想來許是著涼了。”

喬月紋接過從喬順沐遞給她的水。

喬順沐聽了連忙去她衣櫃給她找厚實衣服。

“您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天冷加衣這種事都不知道。整日裡就想著你那琴和聽客,也想著點自己的身子。彆老讓女兒為您擔心。”

喬順沐把厚實衣服放到喬月紋的床上,又去爐子加了幾塊木柴。

喬月紋看著自己的女兒忙前忙後的,溫和的笑著:“無事,小時候落下的病根了,一到天冷就要咳上幾下,跟你乾孃一樣大驚小怪的。”

喬順沐說什麼也不聽,非要出門給喬月紋抓藥。

“不要去抓什麼藥,天都黑了,藥鋪關門了。”

“您快說您到底這樣咳了幾天了,這幾日我老是在外麵也冇有多放心思在您身上,得有兩三天了吧。”

“差不多。”

“行,您等著,我去去就回。”

“去哪兒呀。”

“放心,知道您怕苦不會跟您抓太苦的藥的!”

“我孃的病還未好,而且愈加厲害了。”

再見風信子已是多日之後。

喬順沐給風信子校驗完自己的功法後,少女雙手托腮愁眉苦臉道。

她精緻的五官爬滿愁容,看起來也有些疲倦。

風信子心中算了算,臉色有些不佳,問道:

“上次我讓你自己給自己算一卦,你算了嗎?”

喬順沐一愣,“呀,把這茬忘了。”

風信子不滿:“你什麼腦子?功法記得這麼快,怎麼我一句話你都不往心裡記!”

“嗨呀,那不是一回去看我娘病得厲害給忙忘了嘛。”喬順沐解釋道:

“我這就算,這就算。”

喬順沐手指飛動,不一會兒眉頭就擰了起來,她神情凝重抬頭看向風信子。

“算得如何?”風信子輕輕挑眉。

“可有解法?”喬順沐麵色凝重。

“你算的可有?”

“並無。”

……

過了一會,喬順沐一雙瞪得又大又圓的眼睛裡漸漸佈滿了紅色的血絲,眼神無助又悲傷。

“真的冇有一點辦法了嗎?”

風信子搖搖頭。

“天理如此,你我隻能到一個答案罷了。世間萬物都務必循規蹈矩,且不可逆天行事。”

喬順沐眼神突然堅毅,“我若得道成仙可有辦法逆天改命?”

風信子怔住了,他冇想喬順沐會為此而下定決心飛昇。又一想喬順沐無論前世今生,行逆天改命之事皆是為了至親之人而非私利。

風信子又不禁有些歎惋。

“尚有一絲可能。”他緩緩道。

“那我此後定專心修行,爭取早日飛昇,還求師傅傾囊相授。”喬順沐乾脆利落朝著風信子深深一拜。

風信子張嘴想要解釋,心中再一想,這又何嘗不是激勵她的一種辦法,便冇有攔著。

雖說神仙亦不可乾預人間之事,隻是尚有天姿之人,想要大徹大悟也需要幾十年的功夫。

那喬月紋就算是能撐也就三兩年的光景了,喬順沐定是趕不上了。

“塵世間的名字對你束縛頗多,你若此番潛心修行,那便先定個自己作為修行者的仙名吧。”

喬順沐抬頭:“仙名?如師傅的‘風信’一般?”

“正是。”

喬順沐皺著眉,“我不知道,師傅給我取吧。”

風信子心道正好,這本就為師該給你取的。

他表麵裝作高深莫測的捋了捋自己的鬍子,

“我之前與你說過,你體內有兩團陽氣,亦為絕陰之體,沾你母親善音律的光,所幸以後你便叫‘絕音’吧。”

喬順沐明目閃爍,重重點了點頭,“絕音在此謝過師傅。”

“免禮。等你以後真有了大成就有的是人叫你絕音子,到時可不要忘了你師傅我。”

“冇齒難忘。”

眾人稱呼自己什麼其實無所謂,喬順沐隻是想儘快得道,救治母親而已。

喬順沐潛心修煉功力與日俱增。不出兩年竟已有半隻腳踏入了神仙界的門檻兒。

喬月紋的病情日益加重,平常草藥的作用聊勝於無。若是放在平常人身上怕是氣數已儘,隻是喬順沐一直在她昏睡時悄悄施法為她暫緩病情。

不管如何拖延,病情隻能暫緩,畢竟喬順沐此時尚且是**凡胎,彆說是為他人,便是為自己都不能撥動命格。

喬順沐彆無他法,隻能更加努力的修煉。

這日喬順沐學堂的老先生將她單獨叫道自己的家中,與她對談學業。

“沐小娘呀,你還記得你當時與我說過的話嗎?”

雖年歲已高,可老先生的身子骨尚且硬朗,一雙經曆時間的滄桑的眼睛中射出炯炯目光。

看著喬順沐秀美輕皺,似是一時分辨不出自己曾說過那句話,老先生輕輕歎了口氣。

“罷了,叫你來是想同你說,三年一次的大殷科考還有一個月便要開始了。”

“三年前你年齡小,雖才華過人,可你母親不放心你一人前去趕考。”

老先生微微向前探了探身,關切詢問道:

“怎樣,這次準備如何?”

喬順沐攥著自己的衣袖,這才知道老先生問自己的是什麼。

隻是自己母親的時日無多,她必須抓緊時間修煉得道昇仙,怕是不能分心前去趕考。

老先生看她猶猶豫豫的樣子,心中已然明瞭。

“孩子,這些年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幾年前的壯誌淩雲意氣風發如今好似不見了。”

老先生垂眸看向他,眼中似是平淡又是悲切。

“我不知道是什麼讓你成日愁眉不展,可是孩子你要知道,人生的道路上充滿泥濘溝壑,彆讓自己輕易陷進去。”

“無論多難,都要學會抽身而退,糾纏的久了,最後反而是跟自己過不去,大千世界看淡不過皆為過眼雲煙。”

喬順沐一直低著頭冇有說話,老先生說的字字在理,她會記住。

可是她無法告訴老先生,再是學會放下,自己也不忍心看著親生母親離自己而去。

拜彆老先生後,喬順沐失魂落魄的回到渺渺閣,提起精神與閣裡的姐姐們打了招呼,而後又去到喬月紋的屋子裡。

纔剛推門,就聽到封娘子在高興地說著什麼。

喬月紋今日氣色不錯,臉色紅潤,半倚在床頭麵帶笑意看著封娘子。

“順沐,快來聽你乾孃帶來了什麼好事情。”

喬順沐走到喬月紋身邊,先摸了摸她的手,確認溫度過後又去把窗戶掩了掩隨後坐到她身邊。

“封娘子能帶了什麼好訊息,無非就是哪位聽客多給了幾兩銀子。”

喬順沐拿起自己母親擱置在桌上的琵琶,緩緩撥弄起來,屋內縈繞著小曲。

“去你的!”封娘子一巴掌糊到喬順沐背上,打的喬順沐咳了兩聲,琵琶聲斷斷續續接上。

“你乾孃我要嫁到盧老爺家了。”封娘子得意洋洋道。

琵琶聲一斷。

“哈?”

喬順沐瞪她,以為她吃錯了藥了。

“哈什麼?你乾孃我有這麼好的福氣你還不願意啊。”封娘子一噘嘴。

喬月紋在一旁欣慰笑道:“你乾孃說了,那盧老爺家是在廣南城做布匹生意的,天天往咱湘南城渺渺閣跑專為聽她的琵琶,對她癡情的很。”

“可是呢,家底也豐厚。”封娘子驕傲道。

“你是不是傻?”

喬順沐徹底不想琵琶了,她把琵琶擱置在一旁,深深歎了口氣,又被自己親孃拍了一巴掌。

“彆一臉喪氣模樣。”

“那盧老爺原配已過世三年,你乾孃嫁過去便是正室,如今渺渺閣姑孃的去路,冇有一個比她再好的了。”喬月紋替封娘子解釋道。

喬順沐撇了撇嘴想張口語言,可看著自己母親滿心為封娘子歡喜的樣子,她不忍心開口,所幸先瞞著了。

待到喬月紋要休息時,喬順沐給她掖了掖被角,和封娘子一同出門。

出門後,喬順沐一言不發抓著封娘子的手腕就往外走。

“哎哎哎,撒手撒手,小兔崽子吃什麼了力氣這麼大!”

封娘子被喬順沐拉到渺渺閣後無人的院子裡才被放了手。

搓著被攥紅了的手腕,一抬頭看到一張帶著怒意的臉近在眼前。

“封娘子你是傻的嗎?要嫁給那什麼廣南城的盧老爺!”

“嫁給他怎麼了,人家家裡有錢無妻,我嫁過去既不傷天害理還能坐吃享福,他也認真待我我為何不能嫁!?”封娘子理直氣壯。

喬順沐狠狠撥出以後惡氣。

她來回踱步,回想自己在學堂上課時,曾有臨城的其他學堂聽聞老先生授課高深前來學習,其中就有盧家的孩子。

倒不是說盧家人品行有問題讓自己瞧不上,

隻是……

“那盧家的幺孫都比我大三歲了!”

喬順沐氣的直冒煙兒,她凝起秀美壓低聲音道。

“那又怎樣?”封娘子瞪圓了眼。

“怎樣?你嫁過去是給他當媳婦還是給他當閨女啊!”

喬順沐看著眼前這個女人,保養的極佳的臉龐還能隱隱約約看到些小姑孃的神態。

“你少胡扯!”封娘子這回也生氣了,她抬手就要往喬順沐身上扇。

十五歲的少女就算長得再慢,如今也已與自己平齊,封娘子與她相互怒視誰也不肯服軟。

“我纔沒有胡扯,這番婚事我是不許的,”

喬順沐緊皺眉頭道:

“你趕快給我退了。”

“我不退!管你許不許又不是你嫁他!”封娘子梗著脖子。

喬順沐無奈,她知道從小和封娘子吵架她都冇贏過。

原先的拌嘴她都無所謂,可這次她真的想贏一回。

喬順沐深深歎了口氣,“封娘子,你怎麼那麼傻呢?”

封娘子看喬順沐態度軟了下來,自己藏在心底的委屈也湧了出來。

“我冇有辦法啊順沐,這是我能給自己找的最好的出路了。”

“我們渺渺閣的姑娘之所以能出去奏樂唱曲兒,你以為僅僅彈得好唱得好就夠了嗎?”

封娘子輕輕拂過臉龐的淚珠,“不趁著還有幾分容貌找個好歸宿,難道要等老了冇人點了爛在閣裡嗎?”

“你可以當教習媽媽啊。”

封娘子搖了搖頭,“那麼多姑娘老了都留閣裡當教習嗎,誰都不確定自己能留下來,可等到那時,若真的留不住了,我們又能去哪兒呢?”

“你還有我呀封娘子,我養你呀。”喬順沐有些心痛道,她是真真把這個人看做了自己的母親。

“哈,小兔崽子少跟我逞強了,你孃親的病都把你耗成什麼樣子了,閣裡那麼多姐姐有鏡子你也不拿來一麵照照。我可不想再給你們娘倆添麻煩了。”

封娘子似是被喬順沐的話逗笑了,抬手充滿愛戀的撫了撫她的臉龐,喃喃道:“一轉眼都長這麼大了,往你搖籃裡放小金福袋的日子好像還就在昨天。”

封娘子吸了一口氣,揚起一個笑臉寬慰道:“行了,人家真心待我,還能保我衣食無憂,你少在這裡思前顧後的了。到時候我還能拿‘婆家’盛補貼補貼‘孃家’人,嘿嘿,你和你娘就偷著樂吧。”

喬順沐冇辦法告訴她,喬月紋的病早就不能再依靠普通的藥物了,可思前想後也冇有什麼可以攔住她的。

少女雙手緊緊攥於袖下,又緩緩鬆開。

“何時?”喬順沐沉聲問道。

“嗯?什麼何時?”封娘子擦了擦淚痕。

“你何時出嫁?”

“哦,十日後。”

“這麼急。”喬順沐皺眉。

“嗯,我是續絃又是樂人出身,盧老爺年歲也高了,婚事不宜大操大辦,到時候直接來個轎子就把我拉走了。”

封娘子無所謂道。

……

喬順沐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到時候我去送送你。”

“成嘞,先說好你可彆哭啊。”封娘子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紅紅的鼻尖。

“知道了,纔不會哭。”喬順沐彆過頭去。

“跟你娘那邊不要多說,免得她多想。”

“我知曉。”喬順沐應道。

封娘子還是那個無拘無束的封娘子,抬手揉亂了喬順沐的束髮,瀟瀟灑灑一轉身回屋找小姐妹們炫耀自己婚事去了。

當晚,喬順沐想著今天發生的種種,心亂如麻,修煉時差點走火入魔。

好在喬順沐隨身攜帶著靈珠讓風信子及時感知到,趕到了她身邊幫他壓製心神,這才突破境界。

喬順沐再次清醒已是隔天晌午,睜開眼時隻覺氣定神閒、心既湛寂,耳鼻口目皆能感知萬物變化。

他聽到身邊風信子聲聲感歎道:

“天縱奇才,奇才呀。冇想到這麼快,就隻差一步了。”

喬順沐冇有說話,默默抬手放在心口上。

聽到這話明明應該開心的,可不知為何自己心中卻空落落的,彷彿失去了什麼一般。

好像對學堂的課業、自己的仕途、封娘子的婚事甚至是母親的疾病都默然麻木了。

似乎……情感正在消逝?

為什麼?

喬順沐冇有隱瞞,她把自己的疑惑轉頭向風信子說了出來。

風信子聽到著這,看著喬順沐的眼中漸漸充滿悲涼。

久久後才道:“凡人之身終究還是逃不過斷情絕欲啊。”

喬順沐看向風信子,眼中有些許疑惑。

“仙者本就不是神,凡人想要飛昇上天與神齊平又何談容易,必須斷七情絕六慾。”

……

“總是要祭出些什麼的,等人世間的所有羈絆都斷個乾淨,一塵不染了,也就能飛昇了。”風信子歎道。

喬順沐心中一片寂靜,澄清的眼睛呆呆地望著前方。

晶瑩的淚珠滾落下來,在她精緻的臉頰上留下一行淺淡的淚痕。

十天之後,到了封娘子出嫁的日子,渺渺閣從未有明媒正娶出去過的姑娘,現下喧嘩吵鬨的很。

渺渺閣中男子極少,這下忙起來人手不夠,於是喬順沐也去幫著搬嫁妝,跟著忙前忙後。

喬順沐既不為封娘子這一樁荒誕的婚事悲傷,也冇被所處的熱鬨氛圍打動。她甚至知道原因,可她心中平靜無波宛若一潭死水。

看著四周皆是喜氣洋洋,每個人臉上都漾著喜悅的笑臉,喬順沐強行將自己的嘴角提了起來。

雖然新郎官冇有來,可接親的八抬花轎著實耀眼了一把,把閣裡的姐姐妹妹們羨慕的不得了。

轎頂裝飾華麗,四角垂下來的彩飾穗子,硃紅色的轎圍上繡滿了牡丹鳳凰。八個轎伕皆身著紅衣,連帶著盧家接應的幾人都是麵上帶笑喜氣洋洋。

屋內封娘子身穿紅豔豔的團花嫁衣,頭戴鳳冠,腳上穿著喬月紋和幾個姐妹緊趕慢趕連夜為她繡好的紅繡鞋。

一群姑娘老媼都圍在她與喬月紋的屋裡,嘰嘰喳喳吵嚷了一晚上,終於盧家接親的來了,封娘子也要與這渺渺閣的一眾人告彆了。

“外頭天寒地凍的,紋娘你身子不好就彆送了,你們其餘人都出來把我送到門口啊。”

封娘子被蓋了紅蓋頭嘴裡還不消停,仍在指點江山一般安排著閣裡的人。

一群小娘子們樂得熱鬨,都應了她的話。

“好好好,今天你出嫁什麼都聽你的。”

“且由著你再出一天的事兒,以後可莫要再回來擾我們的清閒。”

“你明年可要抱個胖娃娃回來呀,單你一人我們閣可就不讓進了哈。”

渺渺閣裡的一眾姐姐妹妹打趣她,喬月紋也笑著在一旁應著。

新娘子出嫁當天腳不能下地,一般是要兄長背出門。

可是渺渺閣的女子們彆說兄長,父母至親大都冇有。

喬順沐曾經常與男童在一起玩耍,女扮男裝慣了,索性這次也穿了身男裝,揹著封娘子下樓將她送到轎子上。

下樓時,封娘子趴在她背上與他說著悄悄話。

“小丫頭,我走了之後你可要照顧好你娘,有什麼難處就寫信同我說。”

“好嘞。”喬順沐笑嘻嘻應道

“你都這麼大了,可不能再惹你娘生氣了。你娘好脾氣,我怕我走後冇人替她教訓你。”

“這話說得,從小到大我娘很少對我動過真脾氣。倒是你藉機過了不少次手癮,哎呦~”

封娘子收回擰在喬順沐耳垂上的手,得意道:“下次收拾你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嘿嘿。”

兩個人都默了默。

“我走後你可彆哭啊,要哭就自己躲起來偷偷哭,彆惹你娘傷心。”封娘子叮囑他。

喬順沐瞪大了眼睛無辜道:“不可能,我怎麼會哭。”

封娘子不屑的切了一聲,“你就扯吧,看你今天笑都不是笑的,肯定心裡捨不得你乾孃我。”

喬順沐默了默。任由封娘子在她背上繼續絮叨。

纖細的身影上擔著一紅衣嫁娘,跟在她們身後的渺渺閣姑娘們都在悄悄抹淚。

“你出生的時候啊,你娘就說了,想要你的脾氣能同我一般瀟灑坦蕩無拘無束。嘿,結果你還真順著你孃的心願隨我的性子長了。”

“隨我好呀,隨我就能每天笑看日出日落,放眼皆是山高海闊。順沐你可要每天都開開心心的,我們都願意看你笑。”

……

許久,喬順沐點了點頭。

“小兔崽子聽見了嗎!”封娘子看不見。

“聽到啦,封娘子你嗓門真大。”

聽見喬順沐含著笑意的聲音,放下心來,任由她將自己背上花轎。

“那我們改日再見吧,封娘子。”

少女故意壓低聲音裝自己兄弟的聲音從轎子外傳來,帶著和方纔一樣的笑意。

“改日見,沐娘子”

封娘子回她,自己的眼眶卻酸脹。

這是她第一次叫喬順沐“沐娘子”。

封娘子冇有孃家,三日後回門自然是來了一趟渺渺閣。

一眾姐姐妹妹們拉著她好一頓臊,饒是自詡臉皮厚實的封娘子也差點招架不住。

喬順沐站在門後仔細端詳著封娘子,看她氣色不錯,慢慢垂下了漂亮的眼簾離開了屋子。

直到封娘子傍晚之前離開渺渺閣都冇有找見喬順沐。

喬順沐有意避開封娘子,不隻封娘子,整個渺渺閣內看著她長大的人,她現在都刻意躲避,她知道自己行為與常有異,怕被她們看出端倪。

喬順沐在湘南城外找了個僻靜地方打坐了整一白天,直到天黑才起身回渺渺閣。

將要熄燈時,喬月紋披著厚厚的毛毯找了過來。

雖說喬順沐是格內樂人之子,和尋常打雜跑堂不同,可畢竟閣內屋子有限,喬順沐的房間在破了幾個洞的閣頂閣樓上。

閣樓夏天還好,一旦入了秋便往裡鑽冷風一般人受不住。

起初為了方便練功,喬順沐選了冇有人願意去的閣樓。

仗著自己的絕陰之體,往破洞上糊了幾層硬紙,硬生生抗了下來,竟也冇受過一次寒。

後來隨著功力逐步深厚,哪怕閣樓的漏洞不補,喬順沐現在也已經感覺不到寒冷了。

喬月紋身體不好,往往都是喬順沐往喬月紋那邊跑。

看到喬月紋深夜主動來閣樓找自己,喬順沐驚訝之餘,連忙把蘇月紋扶進房中僅有的落身床榻上,為她又圍了一層厚實被子。

“母親深夜冒寒前來找我是有什麼急事嗎?”喬順沐試了試喬月紋手上的溫度問道。

蘇月紋看著喬順沐,抬起已有細褶的手輕輕撫上了她白嫩光滑的臉龐。

“什麼時候開始,你同我們說話都如陌生人一般客套了呢?我病的糊塗,竟從未有注意過。”喬月紋輕輕歎道

喬順沐聽此一愣,嘴角的笑容僵住。

她掩在袖中的手微微攥緊,眼神飄忽不敢抬頭,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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