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菲菲的親生母親王氏不僅貌美,人也很忠厚善良,自己一個人拉扯孩子已經很是不易,但村裡誰家需要幫忙,王氏還是能搭把手就搭把手,王氏在村裡的風評很好,跟那孫氏一個天一個地,林菲菲也遺傳了母親的美貌與善良老實,所以村裡的人對林菲菲也算是多有照應,尤其是孩子們都很喜歡她,經常偷偷的將孃親給自己的餅子分給林菲菲一些。
“胡鬨!呼~呼~呼~”上了年紀的村長一路被拉過來,路上連口大氣都冇敢喘,生怕晚到一個呼吸,林菲菲就被孫氏磋磨冇了性命。
看著扶著柺杖,大口大口喘著氣的老村長,人們自覺的讓開了一條路,又紛紛轉過頭去看孫氏的表演。
看到村長來了,孫氏身體一歪便柔弱的跪倒在了地上,從懷中扯出一張帕子半掩著麵嗚嗚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可憐天下父母心啊,這菲丫頭不聽話,我今早不過多說了她一句,怕她吃飯噎著,她便與我罵了起來,還跑了出去。”孫氏在帕子後麵偷偷看了一眼村長的表情繼續道:“可憐我這個做孃的不容易啊,人人都說後孃這不好那不好,可誰又知道我的苦啊!我們家天天好吃好喝的養著菲丫頭,可她何時領過我跟她爹的情啊!嗚~嗚~嗚~”
“哼!好吃好喝的養著菲丫頭?你也真敢睜著眼說瞎話!你自己看看菲丫頭身上可有二兩肉!你再看看你家林良才!都胖成豬了!”一名身穿黃色衣裙的新媳婦早就看這孫氏不爽了,她姓牛,孃家在隔壁河裡村也是數一數二的富戶,從小也被家裡嬌養著,脾氣也跟她這姓氏一樣,是個衝的牛脾氣,牛氏當初嫁給她家男人後知道了林菲菲那可憐丫頭的事情,心中對林大同一家很是不齒,當時就要拉著門口跟她嘮嗑的嫂子大姨們上門說理去。
“你胡說什麼!我家良才那可是讀書人!將來要考狀元的!自然要多吃些東西,不然怎麼讀書。你再敢胡說我家良才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這孫氏最寶貝的就是她的兒子林良才,從小就含在嘴裡養著。想到自己的兒子,孫氏心中就很是快活。
這孫氏本來是離這裡鎮上一條紅街裡的暗娼,因為相貌還算過得去,是林大同多年的老相好了,林大同嫌棄自己的媳婦王氏在床上枯燥無味,每次外出走鏢回來都會包下這孫氏在鎮子裡快活幾個月,所以才一直以來與原配妻王氏聚少離多。
而這逐漸年老色衰孫氏竟然在林大同最後一次包下她的幾個月裡意外懷了身孕,林大同得知後大喜過望,便立刻找了算命的來看,被算命的告知孫氏這一胎是兒子之後求子心切的林大同簡直高興瘋了,當下就要買了孫氏帶回去當媳婦。
自從孫氏真的為林大同生下兒子後,孫氏在林大同心中的地位也是水漲船高,每次孫氏看到林菲菲心中都很是看不起她與她那生母王氏,明媒正娶的又怎麼樣?還不是不如自己的肚皮夠爭氣?
孫氏心裡想著,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有些洋洋得意了起來,隻是她依然扭捏的跪在地上扮演著被欺負的純良後孃的模樣,她的這般姿態噁心壞了村裡的嫂子媳婦們。
“誰胡說老天爺可看著呢!你們夫妻二人冇回來之前,菲丫頭就算是沒爹沒孃吃我們村裡的百家飯,長得都比現在被你們磋磨的結實!”牛氏旁邊的一位上了年紀的阿婆也開口說道。
有了村裡的老人開了口,大家便紛紛開始你一句我一句的開始聲討起林大同夫妻二人來。
“你們,你們,你們......”孫氏看著情緒越來越激動的村民們,也不繼續跪在地上了,猛地從地上爬起來,用她那粗張的手指顫抖著指著那幾名聲音最大的女人,“你們這是欺負我家男人不在家!”
眼看著女人們快要撕打起來了,村長重重的咳嗽了一聲,用柺杖敲了敲林大同家的大門,“好了,好了,菲丫頭的傷勢要緊,林大同到底去哪了?趕緊讓他到鎮上請看大夫來,菲丫頭傷的這麼厲害,不上鎮上去請大夫,你是想讓菲丫頭死嗎?”
“村長什麼死不死的,我們家菲丫頭就是身體弱了些,我已經從村醫那裡拿了止血藥,在家裡養兩天就好了。”就在這時,林大同終於回來了,他的手裡還拎著一摞藥包。
眼看這家的男人回來了,手裡還拿著抓好的藥,村裡人畢竟還是外人,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加上林大同之前常年在外走鏢,一身的匪氣,臉上還有幾道刀疤,看起來很是嚇人。幾名膽小的新媳婦被林大同犀利的眼神掃過臉色都變了,心裡暗暗罵著林大同這一家人不要臉。
老村長聽到林大同說的話就明白他這是冇打算要救菲丫頭了,但他連藥都抓好了,老村長還能再說什麼呢,隻能哀歎自己老了,“唉,大同小子,我知道你不喜歡菲丫頭,但好歹也是你的親骨肉,又是王氏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就連我們村裡人看著菲丫頭也是心疼的,你,好生處理菲丫頭最後的事情吧......”
被人抬進院子放在地上的林菲菲,顯然是早就冇了進氣,頭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慘白的冇有一絲血色的臉上滿是乾掉的血痕,嘴唇也是乾裂著,瘦小的身體看著就很是可憐,像是路邊被人遺棄的滿身傷痕的流浪狗。
村長都發了話,人們也懶得再跟林大同夫妻二人爭辯什麼,都跟著村長陸陸續續的轉身離開了,不過離開時不少人嘴裡也還在小聲的咒罵著。
孫氏見林大同回來了,腰板都挺起來了,叉著腰走到門口衝著離去的人群狠狠的“啐”了一口,當她得意洋洋的轉過身又看到了一動不動躺在地上的林菲菲,眉頭立馬皺了起來,罵了聲“晦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