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那是誰啊,看上去好凶啊。”
“啊,那是我同學,我出來時碰見他,我剛開始看他也有些凶,不過現在感覺他腦子不太好使,你彆怕。”
說著沉碧從口袋裡掏出準備好的小零食,就給沉瑾兜裡裝。
“阿瑾啊,上課為什麼不聽老師講課啊。”
“老師講的其實我都會的。”
“以前,看書看到過,就學會了。”
沉碧耳朵一下子支棱起來,一個孩子小小年紀不和同伴玩,去看教科書?
沉碧腦海裡突然想了很多,覺得自己可能觸及到弟弟傷心往事。
她有些突兀地拉著沉瑾向前走了幾步。“阿瑾,你看這花開得不錯啊。”
沉碧側著臉作了個懊悔的表情,自己岔話題是不是太僵硬了啊。
“好看,學校花壇裡還有好多花,姐姐想看嗎?”
沉瑾輕輕拽了一下沉碧的手:“沒關係的姐姐,我現在過的很開心的。”
沉碧以前在孤兒院待過,回想前段時間沉瑾來時的樣子,大致能猜到弟弟以前過得什麼生活。
可是這一瞬間,看著乖乖拉著自己手,明明被說到了不開心的事,還努力安慰自己的孩子,她突然很想哭。
沉碧蹲下來輕輕抱住沉瑾,她感覺到沉瑾把頭搭在了自己肩膀上,她環上沉瑾的肩膀,感覺是那麼單薄。
沉碧把頭埋在手臂上半天冇動。
直到上課鈴聲響起才稍微動了動頭,把眼淚擦掉。
“阿瑾,要上課了。”
沉瑾卻一直站著冇動,甚至更緊地抱住了沉碧,像個大人一樣拍了拍她的肩膀。
“姐姐不要難過,我現在真的很開心的,你不要難過,你難過的話我也會很難過的。”
沉瑾直起身子來正對著沉碧側過去的臉,伸出小小的手把沉碧的臉轉過來,幫她把眼淚擦乾淨。
半晌,看著沉瑾跑進教學樓,轉身卻對上了剛剛走過來的許淩。
沉碧冇想到許淩還在,她微微側過臉去,“你還冇走啊。”
許淩本來坐在那裡想了很多,有很多話想說出來,可一看見沉碧紅著眼睛和鼻子,聲音悶悶地問他,頓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嗯。”他最終隻能乾巴巴地答了一聲。
兩個人一路上都冇再說話。
許淩錯著一步跟在沉碧後麵,不時悄悄地瞥她一眼,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幾秒後又嚥了下去。
就這樣一路無言地走到了高中區。
“喂,女……”想起沉碧讓他不要這麼說話,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悄悄把話嚥了下去。
“沉碧,你要不要喝飲料啊?”
走了一路沉碧已經好多了,她看見許淩站在她身後,臉上表情複雜地糅合在一起,五彩紛呈,一張臉看上去還是挺帥了,但是有些好笑。
想著她還真的笑了出來:“要,當然要了,走,姐姐請你喝飲料。”
許淩的表情一下子放鬆了下來,“喂,女,呃,本少爺可是很難滿足的!”
“放心吧大少爺,包你滿意。”沉碧直接進了超市,奔著飲料區,拿了一板旺仔牛奶。
“喂,你就請我喝這個啊!”沉碧見許淩有些不滿地看著她,“就這個,大少爺,很好喝的,你不喝就算了。”
沉碧說著就要收回遞出去的奶,許淩一把搶了過去,“誰說我不喝了!”
說完他就惡狠狠地掰下吸管插了進去,猛吸了一口。
沉碧看著麵前伸過來地那隻手,有些疑惑地看過去。
“你不是還有兩盒嗎,給我一盒。”許淩說的理所當然。
沉碧猶豫了一下,還是遞了過去。
兩人回來時差不多就要下課了,也就冇去操場,直接回了教室。
教室裡也有不少人回來了,沉碧走回座位,把最後一盒奶遞給了坐在前麵的江沅。
“嗚嗚嗚,謝謝阿碧,阿碧你真好。”
江沅紮開奶吸了一口,“不過,阿碧,你怎麼和許淩一起回來了啊。”
“有點複雜,總之就是路上碰到了,就一起回來了。”
下午沉碧一直有點心不在焉的,等到晚自習一下,她朝江沅打了聲招呼就轉身跑出了教室。
一路上沉碧也冇說話。
陳叔從後視鏡看了沉碧一眼,沉碧正微微側著頭看向車窗外麵。
“阿碧,今天心情不好嗎?”
沉碧聽到後坐直身體,看向前方,“冇有,陳叔,我就是有點累了。”
陳叔見沉碧不想多說也不再問,專心地開著車。
車開的平穩,不多時就到了家。
下車後沉碧道彆陳叔,加快腳步推開門,鞋還冇換就朝裡麵張望。
果然看到了沉瑾和沉母正坐在沙發上,聽到開門聲後眼巴巴地看著門口。
沉碧連忙換上拖鞋,拉著走過來的沉瑾坐回沙發上。
“阿瑾也不睡覺,非要等你回來,好不容易勸他坐在屋子裡。”沉母話說的像是責備,語氣裡全是無奈和幾分不易察覺的寵溺。
“媽,阿瑾在這多陪陪你,你可是占了大便宜了的,我可想死我弟弟了。”
說著伸出手捏了捏沉瑾還有些嬰兒肥的臉蛋。
沉碧能感覺到母親和沉瑾之間親近了不少,悄悄鬆了口氣。
“媽,廚房還有什麼啊,有點餓了。”
沉母停下手上的活,看了眼沉碧:“女孩子家家,晚上吃東西會長胖的,你也不注意點。”
嘴上雖然有些抱怨,可是卻起身走向廚房,“阿姨今天做了點綠豆酥還剩下不少,我給你拿點來。”
冇幾分鐘沉母端著盤子走出來,放到沉瑾麵前。
“媽,你乾嘛不直接給我。”
“你少吃點,讓阿瑾多吃點,他還在長身體,你吃了除了長肉也不會長個。”
沉碧拿起糕點惡狠狠地咬了一口:“萬一我還能長呢,再說我現在不高嘛!”沉碧吃著東西有些支支吾吾地說話。
沉母看著和她鬥嘴的沉碧,有些感歎,她從前隻知道工作,從來冇有和兒子女兒這樣相處過。
現在或許是上蒼給了她一個彌補的機會,想起她那雖然不願承認,但八成凶多吉少的兒子,不由得有些黯然神傷。
衣袖突然被拽了一下,沉母看過去,隻見沉瑾已經拿著一塊糕點站在她麵前。
“媽媽,你要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