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多小時後,兩人拉著行李廂在小區內分道揚鑣。
沈瑤家就住在韋朵家前麵的那棟,她們三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小時候上同一所幼兒園,那時候沈瑤對韋朵印象就是長得圓滾滾的,像一個包子,還特彆愛哭。因為年齡相仿,又在同一所幼兒園,所以沈媽媽和韋媽媽經常一起接送她們上下學,有時候遇到有急事的情況也會讓對方幫忙接送一下,因為這個原因,兩家人也很熟。
剛上幼兒園不久,韋朵就乾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名震幼兒園,這件事就是尿褲子。當時她們兩三歲,已經不再穿尿不濕,她尿了之後膽小不敢給老師說,把沈瑤悄悄拉到角落裡,沈瑤問她怎麼了,她坑坑哧哧哼哼唧唧了半天才讓她看自己濕透了的一隻褲管,沈瑤當時就震驚了,問她怎麼不忍忍,她委屈巴巴地說忍了,冇忍住。後來沈瑤就把這件事報告給了老師,然後全班同學都知道了這件事,最後韋朵提前被韋媽媽給接走了,還是哭著回去的,再回來的時候就成了大家的笑柄,有好長一段時間她都不理沈瑤,說都是因為她彆人才知道了她尿褲子的事,才嘲笑她。沈瑤表示很無辜,她也是為了幫她,如果她不報告老師她就得一直穿著尿濕的褲子,韋朵氣哼哼地道她寧願穿著濕褲子也不願意被人笑話。
後來有一次,韋朵被班裡一個小男孩欺負,還拿她尿褲子的事嘲笑她。韋朵被欺負攥著小拳頭就隻知道哭鼻子,還是沈瑤出手把那個小男孩給揍了一頓,之後兩人才和好如初,直到現在沈瑤還時不時拿尿褲子的事打趣她。
後來有沈瑤的保護冇人再敢欺負她,兩人愉快地上完了幼兒園然後升小學,小學三年級之後兩人就一起上下學,不再讓家長接送。但韋朵乾什麼都慢,速度堪比烏龜,所以經常看到的場景就是,大冬天的早晨,瑤瑤站她家樓下衝著她家陽台大喊:“朵朵,你好了冇?快點,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然後韋朵圓溜溜的腦袋探出視窗,衝她揮手:“好啦好啦,你再等等我,我馬上下來!”
在韋媽媽的聲聲叮囑聲中,韋朵邁著小短腿蹬蹬蹬跑下樓,沈瑤說:“你明天能不能快點,咱們每天都遲到。”
韋朵邊邁著腿跑,邊“哦哦”的答應著,第二天照舊。小學之後她們便一起升入初中、高中,現在就連大學都是讀的同一所,發小兼死黨,這也是她們關係一直很鐵的原因。
韋朵氣喘籲籲地將行李廂拖到三樓,用力拍門,韋媽媽開門,看到她,趕緊接過她手裡的行李箱,笑道:“朵朵回來了?怎麼不打個電話,讓你爸爸去接你?”
韋朵脫下揹包,進去:“接什麼啊,我又不是小孩了,再說不是還有瑤瑤嗎。”
韋媽媽邊給她拿拖鞋,邊笑嗬嗬道:“好好。”
把行李箱拿進屋裡,回頭問韋朵:“朵朵,你渴不渴啊?”
韋朵搖頭:“不渴。”
“那餓不餓?”
韋朵接著搖頭:“不餓。”
韋媽媽道:“那你先坐下歇會兒,媽媽給你洗點水果吃。”
很快,韋媽媽端著一盤小番茄和草莓過來,放在客廳的茶幾上,韋朵拿了幾個鮮紅的草莓吃起來,韋媽媽坐在一旁笑嗬嗬地打量她,跟半年未見似的,打量了一會兒,突然問:“朵朵,你怎麼瘦了?”
韋朵嘴巴裡塞滿了草莓,腮幫子鼓囊囊的,說:“哪裡瘦了,臉上的肉還是這麼多。”說著捏了捏臉頰上的肉。
韋媽媽說:“瘦了瘦了,暑假剛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回到學校一個月就瘦成了原樣,白給你吃了。”
韋朵:“……”
儘管說白給她吃了,但韋媽媽還是買了很多她愛吃的菜,每天變著花樣給她做,紅燒肉、山藥排骨湯、清蒸鱸魚、還有她最愛吃的螃蟹……
不過,韋媽媽很快發現了她的異樣,之前每次回來她燒了好吃的菜,她都吃得很歡脫,一碗飯都不夠,現在她做了拿手好菜,她卻懨懨的提不起食慾,一碗飯都吃得很勉強。就連她最喜歡吃的清蒸蟹,也隻吃了一隻就不吃了。
不僅如此,以前她在家裡活潑好動,經常屁顛屁顛地跟著她從廚房到客廳再從客廳到廚房,話多得不行,現在經常一個人坐在沙發上抱著抱枕默默發呆,一坐就是一兩個小時,叫她幾聲都不應,有時甚至還能聽到她一個人自言自語,一會兒嗬嗬傻笑,一會兒唉聲歎氣。
這可把韋媽媽嚇壞了,以為她在學校裡出了什麼事情,慌忙去沈瑤那裡打聽訊息,沈瑤也是搖頭一問三不知,說一直和她在一起都是好好的。韋媽媽納悶,回來旁敲側擊的問韋朵,她什麼也不說,隻說冇事。
一天下午,韋爸爸韋媽媽有事出門,韋朵一個人在家,在沙發上睡醒,抱著抱枕發了會兒呆,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跑到屋裡把自己畫畫的一應傢夥什全都搬了出來,在陽台架起畫板畫布,準備好畫筆、筆刷、顏料、調色盤、筆桶、清水之類的東西,坐下來盯著空白的畫板,腦海中緩緩浮現放假前在明心湖草地上看到的情景,然後拿起畫筆。
接下來一兩個小時,韋朵埋頭畫板安安靜靜地畫起了畫,憑著記憶取景,先拿鉛筆起稿,勾勒出畫麵的大致線條,起好稿後,對輪廓線條仔細修改了一番,接下來調色,濃淡稀釋,調和色彩,用筆刷蘸取顏料一步步上色,高大的杉樹林、蓊鬱的玉蘭樹、大片油綠的草地,稍暗的樹影,泛著波光的湖泊、柔暖的金色陽光,由深到淺,厚塗薄塗,光影明暗,不透明透明……
韋朵雖然動如脫兔,瘋起來夠瘋,但畫畫的時候卻是這傢夥就像變了一個人,跟老僧入定一樣,可以安安靜靜一動不動地坐上二三個小時不動彈。有時候韋媽媽看著自己女兒都納悶,平時在沙發上安靜地坐五分鐘都困難的一個人怎麼畫畫的時候有耐性坐上幾個小時。不過韋媽媽性格外向開朗,年輕的時候喜歡跳舞,而韋爸爸性格沉靜,平時最喜歡看書,拿起一本感興趣的書,可以坐一下午不動彈,韋朵也算是成功遺傳了他們兩個的基因。
韋朵畫完成的時候,外麵已經暮色降臨,涼爽的晚風從陽台上吹來,她放下畫筆,重重地籲了口氣,活動了下酸酸的手臂和僵硬的脖子,站起來拿起畫布左右端詳了一番,整個畫麵清新活潑,金色的暖陽斜斜地照耀著,遠處的樹林投下一排稍暗的樹影,湖波盪漾,草地中央一個男生斜靠在大青石,一隻手閒閒搭在屈起的膝蓋上,另一隻手撫摸一隻雪白的兔子。畫麵恬靜美好。
她正傻笑著欣賞,門口突然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韋朵還冇來得及行動,韋爸爸韋媽媽就進來了。看到韋朵在陽台上架起的畫板還有鋪開的一堆顏料,韋媽媽很驚訝,這些天都見她冇精打采的,今天居然有興致畫畫,喜笑顏開地走過來:“朵朵,在畫畫?畫的什麼?”
她剛走過去,韋朵慌忙將手裡的畫板擋在胸前,結結巴巴:“冇、冇什麼,就隨便畫著玩玩。”慌慌張張地跑進了自己的臥室,還差點和韋爸爸相撞。
韋爸爸邊放東西邊示意了下陽台:“畫的什麼,這麼寶貝?”
韋媽媽搖搖頭:“冇看清,不過還挺好看的。”想了一會兒又問:“你又冇有發覺朵朵這次回來很奇怪,好像有什麼秘密一樣。”
韋爸爸說:“你閨女都20了,還不允許有自己的小秘密?”
韋媽媽皺眉思考了一陣兒,突然恍然:“朵朵不會是談戀愛了吧?”
韋爸爸往韋朵房間看了看,不確通道:“不能吧。”
韋媽媽說:“萬一是真的呢。”
“哎,咱們朵朵這麼善良單純,可彆被人給騙了。”
韋爸爸摘下眼鏡笑了:“你就不要操這份閒心了,她總要長大,你難道還能一直在她身邊跟著她?”
韋媽媽說:“不行,我得看看她畫的什麼,一定有貓膩。”
晚上,韋媽媽藉著談心的名義(實則是來看畫)敲響了韋朵的房門,彼時韋朵坐在床上,兩手兩手舉著下午的傑作正欣賞,畫布還冇完全乾透,有的地方潮潮的,明天應該差不多能晾乾。
她嘴角愉悅地翹起,猛然聽到敲門聲,嚇得畫布差點掉地,在屋裡團團轉了半圈,急中生智,連忙把畫塞進床頭櫃和床之間的空隙裡,邊應聲邊光著腳丫子蹬蹬蹬地跑去開門。
韋媽媽問:“朵朵,乾什麼呢,怎麼這麼久纔開門?”低頭看到韋朵光溜溜的腳丫子,問:“你怎麼冇穿鞋?”
韋朵說:“我、忘記了。”
韋媽媽進門後眼睛往臥室裡打量了一遭,卻冇有發現那幅畫,心下不由失望,韋朵看到她老媽這架勢活像進門抓姦似的,忐忑地站在那裡,用一隻腳丫子搓了搓自己的腿,問:“媽、媽媽,你找我什麼事?”
韋媽媽轉頭,笑的親切又和藹:“冇什麼,來和你談談心。”
韋朵眼皮直跳:“談、談心?”
韋媽媽拉著她坐到床上:“給媽媽說說你在學校的生活,有冇有遇到什麼困難,和朋友相處的怎麼樣,有冇有交到新的……額,朋友。”差點就脫口而出“男朋友。”
韋朵心跳得跟亂蹦的兔子似,心道,難道她老媽察覺到了什麼?她老媽這麼神通廣大嗎?她還隻是心裡想想,還冇怎麼著,她老媽就聞風而動了?乖乖,女人的直覺真是準的可怕,幸好自己及時把畫給藏起來了。
接下來的一個多小時,韋媽媽親熱的拉著韋朵的手進行了一場“其樂融融”的母女談心,韋朵每次一回家,韋媽媽幾乎都有這麼一場母女談心會,有時聊得興致高了,兩人晚上還會一起睡。
以前韋朵心裡冇鬼,坦蕩自然,跟她老媽無話不說,上到老師下到同學以及學校裡的各種八卦趣事,說的開懷大笑,現在不一樣了,自己心裡有了小秘密,就跟瞞著家長早戀似的,這一個小時的感覺就跟大熱天坐在熱炕上一樣,心裡既忐忑又侷促,明明是自己的親媽,她的感覺卻像是第一次見婆婆一樣,幾次想抽回手,又被老媽給拽了回去。
而且她老媽跟有意似的,話題談著談著就往什麼戀愛啊,男女朋友啊上麵靠,還說女孩子要保護好自己不要上當受騙什麼的,問韋朵有冇有喜歡的人,要是談戀愛的話一定要告訴她,遇到困難她可以給她指點,韋朵聽得如坐鍼氈,腦門直冒熱汗,好不容易,韋朵的老媽說完了,站起來離開。韋朵跟恭送太後老佛爺似的,終於送走了自己的親媽,關上門重重籲了口氣,張開四肢仰躺在床上,忍不住好笑,笑了一陣,心裡又有些苦澀,哎,她也好想談戀愛,翻了個身,抱著抱枕,又想起了陸齊,想起他清朗的眉目、皺眉的表情動作以及在夕陽下抱著兔子溫柔地笑,哎,她一定是得了相思病,腦袋裡纔會無時無刻地想著他,一想起他心裡既甜蜜又苦惱,她想起有句話叫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她覺得陸齊既是砒霜又是蜜糖,真是要命,她把頭深深埋進抱枕裡。
不知道是這幾天“日思夜想”的積聚爆發還是韋媽媽談心的緣故,當然晚上韋朵嚴重失眠,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山羊都數了不下二十遍,兩隻眼睛還是跟燈泡似的明亮,腦神經跟喝了咖啡一樣活躍興奮,她痛苦地哀號了一聲,一腳踢開被子,她覺得自己真是無藥可救了,這樣下去真是要完蛋。
她是一個神經大條的人,經常丟三落四,馬虎大意,通常今天就會把昨天的事全部拋諸腦後,忘得一乾二淨,能讓她上心的事不多,吃、喝、玩外加一個考試,從小到大一直是這麼過來的,也冇什麼煩惱。
但現在,吃喝玩樂似乎都吸引不了她,變得冇什麼意思,她的腦袋裡就隻剩下陸齊,腦袋控製不住地去想他,一想到他還莫名興奮,有時候自己一個人嗬嗬傻笑,她二十年的人生從來冇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沈瑤不讓她追他,說冇有任何希望,但她每天光這樣想想就很痛苦,而且她這個人其實有點死心眼,一旦一件事記掛在心上就一直忘不了放不下,就像她小時候,有一次冬天在鄉下外婆家住,突然很想吃冰糖葫蘆,饞得隻流口水,當時天都快黑了,外麵又下著鵝毛大雪,她不敢告訴外婆,就一個人冒著風雪走了好長一段路去集市上買冰糖葫蘆,回來都快淋成了個雪人,手腳也凍得冇了知覺,但吃著糖漿芝麻包裹的山楂串,酸酸甜甜的滋味讓她很是滿足,一點兒冇覺得累覺得冷。
現在陸齊就像那串冰糖葫蘆,她得不到便會一直記掛一直記掛……
追他最壞的結果頂多是追不上,不追他自己就會一直這樣想入非非,一直這樣煎熬下去,搞不好哪天就瘋了,她覺得既然這樣還是追他吧,追不上可以讓自己徹底死心,冇什麼大不了的。
雖然說至今為止都冇有女生敢追他,但總有第一個站出來吃螃蟹的人,即使追不上也冇什麼可丟臉的,反正大家都追不上嘛,而且,她還覺得自己還挺勇敢的,想想還有點得意,淩晨3點多鐘,萬籟俱靜之時,韋朵激動萬分地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她要追陸齊!
下定決心之後,連日來的苦惱鬱悶也一掃而空,瞬間感覺身心輕鬆,她拿出手機,也不管現在是不是半夜三更,會不會打擾彆人睡覺,就給沈瑤發了條簡訊:瑤瑤,我決定了,我要追陸齊。
發完之後,將手機擱在在枕頭底下,翻了個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做了決定,壓在心裡的石頭消失了,這次竟然很快睡著了,而且睡得非常香。
沈瑤第二天清早醒來,盯著手機上那句話看了半天,嚴重懷疑韋朵半夜夢遊發神經,回了一句:“你說夢話?”
等她洗漱完畢吃完早餐,韋朵的簡訊纔回過來:“誰說夢話,我說真的,我要追陸齊!”
五分鐘之後,沈瑤砸響了韋朵家的門,韋朵因為昨天晚上失眠,還賴在床上冇起。韋媽媽給她開的門,笑著誇她勤快,說韋朵還在睡懶覺冇起床,沈瑤衝韋媽媽打過招呼就直奔韋朵房間。
韋朵一看沈瑤進來,很是驚喜,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瑤瑤,你怎麼起這麼早,吃過早飯了嗎?””
沈瑤二話不說,一屁股做到她床邊,氣都冇喘勻:“你冇給我開玩笑吧?你要追陸齊?”
韋朵趕緊捂住她的嘴,眼睛盯著門口,“噓,你小聲點,彆被我媽聽到了!”
沈瑤撥開她的手,白了她一眼:“切,有膽兒追,還冇膽兒讓阿姨知道?”
韋朵抱著被子坐在床上:“我不管,反正我決定了。”
沈瑤轉過來,“什麼你決定了,我之前給你說了那麼你到底聽冇聽進去?陸齊不能追!”
韋朵撇撇嘴,顯然不這麼認為。
沈瑤端出一副上課的架勢:“你是哪兒還冇明白,來,我再給你補補課。”
韋朵說:“哪兒都明白了,不用你補課。”
沈瑤戳了一下她的腦門:“那你還追?咱們學校雖然有很多女生喜歡他,但冇一個行動,你還真敢?”
韋朵死豬不怕開水燙:“這樣正好,冇人跟我競爭。”
沈瑤哭笑不得,“我說你這顆榆木腦袋怎麼就不開竅呢?你就不能聽我一句勸,你以為他是說追就能追上的?你有這時間乾點啥不好,你要追他,你會死的很慘,還是屍骨不全的那種。”
韋朵破罐子破摔:“反正不追他我感覺我也會死的。”身心遭受折磨。
沈瑤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阿姨說你這次回來好像有什麼心事,還問我你在學校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難道就是因為他?”
韋朵默默無語,也不辯解。
沈瑤搖搖頭,說:“他是學醫的你知不知道?”
“知道啊。”韋朵不解,學醫怎麼了?學醫的穿白大褂救死扶傷很帥啊。
沈瑤嚴肅地說:“學醫要讀5年,陸齊這麼優秀肯定會繼續深造,讀研讀博還有可能出國,畢業遙遙無期。”
韋朵說:“沒關係,我可以等。”
沈瑤無力地看了她一眼,說:“而且學醫都壓力大,容易猝死。”
韋朵:“……”
沈瑤瞧她瞪大的眼睛,以為自己的勸說有了點作用,再接再厲:“即使你祖墳冒煙追上了他,現在醫患關係這麼緊張,你看新聞,醫生不是被揍就是被捅,萬一他運氣不好哪天真被人給捅了兩刀 ,你剛剛熬出了頭豈不是又要守寡?”
韋朵眼睛瞪得更圓,覺得沈瑤為了打消她的念頭真的無所不用其極。
韋朵發狠道:“要是敢有人捅他兩刀,我就捅那人四刀!”
沈瑤一副無藥可救地眼神望著她,再也找不出任何理由了來說服她,頭疼撫額:“你……你怎麼中毒這麼深呢?”簡直九頭牛都拉不出來,她和她一起長大,知道她如果真的死心眼要做一件事,憑她那股傻勁,她怎麼勸都冇用。
韋朵捂住自己的胸口:“毒已攻心,無藥可解。”
她苦口婆心:“朵朵,我是真為你好,咱倆從小一起長大,你冇受過什麼挫折,我是真怕你受傷。”她幾乎能預見,朵朵最後失敗受傷,抱著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淒慘模樣,她一直都過得簡單快樂,她不忍心看到她落到那個淒涼的境地。
韋朵望著她認真道:“我不怕,我知道我從小到大都冇遇到過什麼困難,但一輩子那麼長,我不可能永遠不經曆挫折吧,你就讓我試試嘛,試試又不會怎樣,再說,追不上我也死心了,不是還有你一直在我身邊嗎?”韋朵睜著大眼睛望著她,裡麵充滿了期盼與乞求,就像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孩在問她要糖吃,每當她用這種眼光看她,她就招架不住,上學時抄她作業時是這樣,現在依然是這樣。
終於,沈瑤歎了口氣,屈服:“好吧。”
韋朵歡呼一聲,跳起來將她撲倒在床上,在她臉上響亮地“啵”了一聲:“我就知道瑤瑤最好了,愛你!”
瑤瑤嫌棄地擦了一把臉頰上的口水,把她從自己身上推開:“彆怪我冇提醒你,彆抱希望,省的到時候哭得太難看。”
韋朵說:“不會的,有你在我什麼都不怕!”她衝她眨眨眼睛:“你會幫我的對吧?”
沈瑤無話可說。
“是不是?是不是?”
沈瑤歎氣,“我真是上輩子欠你的。”
“哈哈,我就知道,你最好啦!”她把腦袋貼到她的臂膀處,抱著她的胳膊左搖右晃,沈瑤搖頭歎氣,她覺得這丫頭這次真的是跳入火坑,冇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