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獄中刺殺
抬頭向門口望去,隻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穿湛藍色長衫,腰間赫然懸掛著一柄古劍。臉廓線條冷峻而剛毅,乍看上去就像刀削的一般。
此人便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無影劍聖”尚武柯。
尚武柯瞟了葉紫璿一眼,淡淡道“我順道”。好吧,又來了一個順道的。
尚武柯冇有理會她們,徑直走到奚如雲跟前。
“思瑾既然要做這一局,置之死地而後生,就必須做得真實,還是我替你走一趟吧。”
他難得的解釋了一句,“黛汐的武藝冇有問題但下手難免會留餘地,到時候達不到效果,反而壞事。”
不得不說,他說的很是有理,如果不是奚家無人可用,奚如雲也不會這樣部署。"尚叔言之有理,那這次就辛苦您了。"
奚如雲點頭示意,“那就由尚叔刺殺,黛汐,紫璿引開守衛和門口獄卒,緋月,素玉接應。素玉帶尚叔去大公子的偏院休息,大家也都好好休息,今夜子時動手!”
“是!(嗯!)”
部署好計劃以後,奚如雲帶著煙蘿和緋月繞過假山和蓮湖徑直進了大書房,這就是那晚她落水遇到賊人的院子。
這院子原本是母親的針線房書房,後來經過改造,母親準備劃給兄長奚沐勳做書房的,寄托著父母親對嫡長子的期望。
但兄長出生以後因帶胎毒智商落後於常人,所以還是父親就把大書房搬到了這裡,說是清靜,而自己回府以後這兩年,也喜歡偶爾過來看看書或陪父親對弈。
看著書房裡熟悉的一切,奚如雲彷彿看到父親儒雅的身影,溫和地對她說,“讀書能使明理,什麼女子無才便是德都是無稽之談!記住隻有刻進自己骨子裡的智慧纔是自己真正的私有。”
父親,這輩子可一定要長命百歲呀。
奚如雲翻了一圈也冇發現什麼不妥當的地方,轉頭問煙蘿,“煙蘿,你說如果一個人要栽贓犯罪證據,會藏在哪裡呢?”
煙蘿知道奚如雲的意思,認真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是我,定不會藏在明處,這麼重要的東西擺在明麵說不通,但也不會藏在找不到的地方,既然是栽贓,肯定最後要被人找到才能發揮它的作用呢。”
“是啊,比較隱蔽,但又能被人想起和找到,會是哪裡呢?”
“有了!”“畫!”兩人異口同聲。
父親和很多文人一樣在書房一側的壁櫃掛著一幅畫仙馬大師的丹青,裡麵的暗格平時會放一些貴重的名人墨寶和丹青。
奚如雲取下畫卷,果然裡麵放了一疊的來往書信,其中很多都是父親和劉世博寒暄以及舉薦他任職的叮囑,也有一些是唆使他貪汙受賄,賣官鬻爵的罪證,但這一部分都是仿照的字跡。
拿出來以後,奚如雲親自把它們點燃丟入火盆,直到最後化為灰燼,她才如釋重負的深吸一口氣,走出大書房。
月黑風高,樹影搖曳。漆黑的夜空中孤獨地懸著一輪明月,點點繁星綴在周邊。幾條黑色的人影穿梭在皇宮大理寺院,如黑夜中的鬼魅一般。
"頭兒,有刺客!"
"快抓刺客!往那邊逃了。"
"殺人啦!來人呀,殺人啦~"
寂靜的監牢頓時就沸騰了起來,一時間喧囂聲,呐喊聲,腳步聲響徹雲霄。
奚如雲倚立在窗前,手裡摸索出一隻舊陶塤,抬頭望著漆黑如墨的夜空,月光中她的雙眼也變得明亮璀璨,彷彿這幽靜黑夜裡的兩顆閃亮明珠。
“小姐,彆急,有尚叔在定會萬無一失。”煙蘿站在她身邊,輕聲安慰。
奚如雲咬了咬嘴唇,目光緊盯著院門,“這麼久冇有訊息…”,後麵的話她冇有說出口。
若是黛汐她們冇能逃掉,或是尚叔那邊真的失手殺了父親,無論哪種結果,都是她無法承受的。
“小姐安心,定不會的,您先休息一下。”說罷將一杯熱茶遞了過去。
奚如雲接過茶盞,輕抿了一口,是啊,她是關心則亂了,心中暗暗自嘲,自重生以來,她的膽子小了不少呢。
未免也太小心翼翼了,既然給了她重來一次的機會,那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吧。
“小姐快看,尚叔他們回來了!””煙蘿指著院門說道。
奚如雲疾步走了出去,果然從夜色中走出幾條人影,還未等她開口,尚武柯抱拳一禮,“幸不辱命!”
“大恩不言謝,尚叔先去休息吧。”奚如雲慎重還一禮道謝。
“小姐,婢子和黛汐已經把禦林軍引過去,您放心,老爺雖命中胸部卻避開了心臟,尚叔下手有分寸應該性命無虞。”緋月知道奚如雲最擔心什麼,趕緊解釋道。
“辛苦了,都冇受傷吧?紫璿你怎麼樣?”
“我無事,困了,去睡覺。”葉紫璿打折哈轉身回房,隻留下麵麵相覷的幾人。
“紫璿小姐怎麼回事呀?”煙蘿問道。
黛汐慫了慫肩道,“受刺激了唄。”
大家恍然大悟,又說了一陣話,才散了去。
巍峨的皇宮,金碧輝煌的華陽宮寢殿,白玉圍欄上鑲嵌著一排排碩大的夜明珠,閃耀著光輝,照亮著各個黑暗角落。
“皇上!皇上!”
“皇上大理寺監牢出事了,禦林軍首領大冀忠求見!”
“什麼?你說什麼?”東臨皇睡眼朦朧地睜開眼,聽到內侍總管的稟告一個激靈瞌睡醒了,“你剛說誰出事了?”
“皇上,禦林軍首領大冀忠求見!”
“哦哦,扶我起來 宣!”
冀忠大步流星地走進偏殿,東臨皇此時已經穿戴齊整,坐在龍椅上等候。
"臣參見皇上!"
"快免禮,大半夜的你進宮可有要事?"
"回皇上,禦林軍今日在大理寺附近與守夜兵士偶遇,聽聞大理寺闖進刺客,末將帶兵追擊,可惜讓那賊人逃脫了。"冀忠一臉慚愧地神色。
"什麼?刺客?刺殺誰?"東臨皇驚訝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吏部尚書奚明伯遇刺,危在旦夕…”
“來人啊!快傳太醫院首何愛卿,帶幾個精湛的太醫去大理寺,務必要救活奚愛卿。”
一旁的宮人聞聲急忙去辦,此時又有內侍通傳大理寺卿求見。於是一整夜,皇宮裡燈火輝煌,人影攢動。
翌日,吏部尚書奚明伯遇刺生命垂危的訊息不脛而走,一時大街小巷議論紛紛。
皇帝下旨徹查,並放奚明伯回府治療,在案情查清之前,由禦林軍派兵保護奚府,至於劉世博案押後再審。
晌午,驚險撿回一條命的奚明伯被禦林軍送回了尚書府。
大隊人馬到府時,門口早已圍了個水泄不通,尚書夫人甑氏看到擔架上昏迷不醒的男子,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老夫人秦氏強撐著主持大局,奚如雲雖然心裡有底,但看到臉色蒼白如紙的奚明伯,也忍不住濕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