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一位身穿服務生製服的寸頭男子,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是一份咖啡。
他先是四下環顧,而後淺淺拿著咖啡泯了一口。
“這玩意到嘴裡就是得勁~”
“證人,請說出你的名字。”
禦劍伶侍一拍桌子,淩厲的雙眼緊緊盯著證人。
【這種證人,還能上台的嗎……為什麼感覺不大靠譜啊?而且……上法庭帶了這麼多奇怪的東西是要乾嘛啊!?】
“額,大家好!”那位證人手托著盤子,微微一笑,擺出了一個自以為很帥的表情,“我叫鬆下·田大,29歲,在法院地下餐廳裡工作。”
【等等……我是不是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
千羽琛這樣想到,捏著下巴,問道:
“你在案發當天,是正在工作嗎?”
“冇錯,當時啊~我可是很認真的喲。”
他抿嘴一笑,嘴巴差點歪成某知名商標。
【喂……不要擺出這種奇怪的表情啊!】
“那麼證人,關於你當時看到了什麼,請作出證詞。”
裁判長的木槌落下。
{關於在餐廳所看到的畫麵陳述}
“是我去服務角落裡的那一桌的。”(1)
“一開始,我看到那位先生到了,似乎在等什麼人,我問他要什麼,他就點了兩杯咖啡。”(2)
“後來,一位女士來了,他們就開始談話了。不過,那位女士可真美啊!”(3)
“在那位先生短暫離開後,我就看到了一個可疑的胖子,從他的座位上起身,來到了那位先生的座位,下了毒。”(4)
一席話說完,千羽琛挑了挑眉。
【可疑的胖子?是在裝不認識嗎?】
他嘴角上揚,拿起法庭記錄,用手指輕輕摩挲著上麵的文字。
“那麼,請辯護律師開始詢問。”
(1)“你所有時間都在關注角落裡的那一桌嗎?”
“當然不可能啦!”鬆下抿了一口咖啡,“當時餐廳裡也是有很多顧客的,我還要服務其他人呢!不過,關鍵時刻我還是看到了。”
(2)“你冇有對那兩杯咖啡做什麼吧?”
“你這是!你這是汙衊!”
“反對!”禦劍伶侍喊了一聲,“裁判長,這傢夥是在對我的證人進行汙衊。”
“反對有效。”
“從前台拿到咖啡,我要雙手端過去,還在咖啡師的眼皮子底下,我怎麼可能!”
“彆急啊……就是一個猜測而已。”千羽琛雙手抱胸,對著禦劍伶侍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看著有些惱怒的鬆下,千羽琛也是見好就收。
(3)“不過……那位女士很美嗎?你看到她的真麵目了嗎?”
“當然,那漂亮的紅髮,白嫩的肌膚,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他抬頭看著天花板,似是陷入了遐想。
【嗬,不過是千奈美罷了,哪有我家綾美漂亮。清純的嫵媚yyds】
(4)“你說,可疑的胖子?請問一下,他什麼行為讓你覺得很可疑?”
“他啊?那不用說啊,右手不知道為什麼要藏著掖著,一直在身體一側放著,應該是手裡捏著毒藥吧?”
“那你看到他是怎麼下毒的嗎?”
“那是自然。”他抬起頭,胸有成竹地答道,“我看到他坐在那美麗的女子對麵,而後趁著她不注意,用右手把毒藥加了進去。”
【嗬嗬,露出雞腳了吧?】
千羽琛嘴角上揚,而後一換玩味的表情,伴隨著一聲嚴肅的大喊,一下子鎮住在場所有人。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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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槽,你喊辣麼大聲乾什麼!”
“我快聾啦!”
隨著幾聲木槌落下,旁觀席再次恢複安靜。
“你說……他是用右手下的毒對吧?”
“有……有什麼問題嗎?”
千羽琛搖了搖頭,拿出一張醫院證明以後,淡淡道:
“不好意思,我可以告訴你,為什麼他的右手總是要下垂。
不是藏著掖著,而是他那一天的幾天前,出車禍,弄傷了手臂。”
“什麼?!”
鬆下往後一仰,手中托盤裡的咖啡也隨之灑出。
“所以,你說的……他用右手下毒,是不可能的!”
說著,還甩出了手中的醫院證明,上麵清清楚楚地記錄著,{一個月內,無法進行任何活動}!
“不可能……不可能……對了,應該是鏡像!我看錯了!”他故作搞錯地撓了撓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你知道的,因為我站在他的對麵,那位女士的背後,所以我是看到我的右手邊,也就是他的左手下的毒。”
“證人,那麼請你修改證詞。”
裁判長搖了搖頭,看著證人這副狼狽的模樣,也是心中漸漸升起一絲懷疑。
“我看到他用左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點粉末,用手搓撚著下到了那杯咖啡裡。”(4改)
【嗬嗬,他慌了!那麼……乘勝追擊吧。】
“不好意思,證人。”千羽琛一拍桌子,震懾住他以後,右手食指在鬆下麵前左右擺動,“我想,你是不是真的看到他下毒的一幕了?”
“那是自然。”
“可是,警方檢測到的毒藥,這種毒藥,可是不能用皮膚接觸的啊!”
“什麼?!”
這一次,他的手一鬆,那杯咖啡直接倒在了他的身上,在他的白色製服肩膀處染了一大片棕色。
“警方可冇有檢查到井上先生手指有任何損傷啊!證人,你的證詞,漏洞百出!”
千羽琛很有氣勢地說道,右手食指指著空氣。
“嗬嗬……嗬嗬……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是真的看到了!他……就是他下的毒,從一個瓶子裡……”(5)
“等等!”
禦劍連忙示意鬆下住嘴,這一副匆忙的樣子,被千羽琛看在眼裡。
“急了急了~”千羽琛笑道,“你這麼瞭解?我再問你一遍,你看到他用了什麼容器?”
“瓶……瓶子吧……應該吧……”
此話一出,禦劍伶侍捂著頭,表示冇救了。
“禦劍~看來你找的這個證人,有點假啊。”千羽琛笑著調侃道,而後用淩厲的眼神盯著鬆下:
“我可以很負責任地告訴你,警方指控我的當事人,是用小型密封袋裝的。至於法院裡,可冇有你說的瓶子哦?”
鬆下的表情瞬間石化,他連忙低下頭。
此時,法庭陷入沉寂,所有人都在看著他。
當他再次抬起頭時,他的表情變得極為和藹,那虛假的臉上,帶著一絲瘋狂。
“抱歉,其實下毒這件事,是我推測出來的。”
“哦?”
千羽琛和禦劍對視一眼,他看到禦劍眼裡的意思——“我不知啊?”
“我是看到那個男人倒下的時候,走過去看到的,那個男人的咖啡杯裡,咖啡上麵懸浮著一顆顆白色的不知名東西。”(6)
“我想……從下毒到他倒下,這段時間裡,毒藥最起碼都會溶解了吧?而且,照你這麼說,為什麼神乃木先生冇發現,還是喝了?最關鍵的一點,看到人倒下了,為什麼還會有人去注意咖啡杯?你太可疑了,鬆下·田大先生!”
他似是噎住了,不一會,臉上裝出來的表情再也繃不住了。
“你是什麼人?你敢質疑我?!我……”
“證人,我覺得,你也有問題。”
隨著三聲錘音落,裁判長看著將要發作的鬆下,及時出言。
“裁判長,我挺你喲~”
千羽琛嘴角的笑容快要溢位來了,他就喜歡這種證人,一激一個準。
“所以,裁判長,這個證人的證詞是有問題的!我懷疑,他就是下毒真正的凶手,或者,他偏袒了真正下毒的人!”
“你……你在說什麼?!”
“反對!”
禦劍終於站不住了。
“你這是在無端猜測!雖然他有問題,但也不能說他是凶手啊?”
此時,旁觀席上再次爆發了一陣激烈的討論聲。
“安靜!安靜!”
“千羽律師,你確定真的要指控他為凶手嗎?”
“不,我隻是覺得,他該離場了。禦劍律師,千奈美來了嗎?”
禦劍伶侍緩過神來,確定這個瘋狂的律師不會再作出什麼過激的辯論後,問了旁邊的法警,緩緩道:
“在路上。”
“等等!”
鬆下·田大抬起手,露出了一番無奈的苦笑。
“好吧,對不起,各位,我要自證!我不是凶手啊!”
說這話時,他看著千羽琛的眼神都帶著乞求。
{關於鬆下·田大的自證}
“我其實冇有看到那個胖子下毒。”(1)
“因為那一桌被那位女士的傘擋住了,我也冇有過多關注他們。”(2)
“不過,我看到那個男人離開後,她的傘上下大幅度地擺動了一下,像是她站起來了一下。”(3)
千羽琛聽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用滿是欣賞的眼神看了一眼他。
“那你為什麼要空口汙衊人家?”
裁判長忍不住問道。
“這我可以回答你,裁判長。”千羽琛說道。
“因為,鬆下先生本來就和井上先生認識,我從井上先生的母親那裡知道,鬆下先生是欠了井上先生錢的。”說著,千羽琛緩緩看向了鬆下,“他一旦入獄,這點錢,怕是也要不回來了吧?”
“原來如此。”看著麵如死灰的鬆下,裁判長的表情逐漸嚴肅!
“而且,你不知道他的手的問題,也是因為這些天井上先生受傷了,也就冇來問你要了。
冇想到,你們足以借錢的關係,竟然這麼脆弱。”千羽琛歎道。
鬆下先生聽後,看了一眼坐在被告席上的井上先生,感覺一瞬間,全身似乎失去了氣力。
“對……對不起。”這一句話,像是他的呢喃。
“那麼……現在當庭宣判,證人鬆下·田大,判處偽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