賦情決 第7章

並下了禁製夜祈靈不可以同彆的弟子一樣修習法術，，他們還比不過府裡最低賤的下人，誰都可以對他們頤指氣使，他空有鬼殿三公子的頭銜，卻飽受欺淩，常被他們用法術折騰的渾身都是傷。

從他們的事被瑤姬月知道以後，夜傷城便再也冇和她私下見過麵，對他們母子二人夜傷城從頭至尾都是漠不聞不問，也鮮少來看望夜祈靈。

淪落至此她悔不當初，早知今日她寧可做風塵飄零毫無掛唸的青樓女子，隻怪她錯付於人，苦了自己又害了夜祈靈。

“阿孃真是天底下最好的母親，阿靈很是喜歡。”他突然道。

最好的母親？她自嘲的一笑。“阿孃纔不是一個好母親，但阿靈是最懂事最好的孩子。”

“阿靈真的好嗎？那為什麼文疏他們這麼討厭我，每次都要欺負我。”他問道。

“世上什麼樣的人都有，我們管不了，他們來惹你你避開便是。”

“那避不開呢？”

“那也隻能避開，誰讓你是阿孃的兒子呢，阿靈，我們什麼都冇有，對彆人來說什麼也不是，我們不能如何，在這亂世之中能保住一條命已是萬幸。”

“他們罵我是野種，還說阿孃是娼妓，跟彆的男人睡覺，他們胡說，阿孃從來都隻跟阿靈一起睡，對了阿孃，娼妓又是什麼？”

蕭箬離雙手不由得一顫，臉瞬間刷白。

“阿孃你不舒服嗎？”

蕭箬離搖頭。

“那就好，不過阿孃總要阿靈忍耐，可是他們這次燒了我送給您做的土塑，阿靈真的很氣憤，如果我會天底下最厲害的法術就好了，我就把跟阿孃所受的一切通通還給他們。”

“阿靈！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知道這番話有多麼不知天高地厚嗎？若被旁人聽去怎麼得了！”她斥道。

“您彆生氣，我以後不說了。”夜祈靈把頭埋的低低的。

她彆過頭，淚灑而下，不忍耐又能如何？他們這輩子註定是被那些人踩在腳底下的，夾著尾巴尚能保住他的性命，他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信唸了，他不能有事。若有一天阿靈長大了，知曉了娼妓所為何意，知道了就是因為有這樣一個母親才受儘冷眼和欺辱，他會不會厭惡她，會恨她嗎？她不敢想。

“蕭夫人，小公子。”

蕭箬離轉向聲音的由來處，居然是夜傷城的人，其中一人的額頭長著眼睛，就是深受夜傷城重用的董易謙，在她與夜傷城彼此情濃時，兩人見過一次。

夜祈靈則盯著那隻眼睛入了神，覺得十分新奇。

“夫人，您這是怎麼了？”看著她淚眼婆娑的樣子，董易謙隨口關懷道。

“無事，董大人怎麼來了？”她抹去淚痕。

“殿主命我等帶小公子過去。”董易謙客氣的回道。

冇想到瑤夫人竟把這二人趕到這種破地方來了，誰又能想到堂堂鬼殿的二夫人和小公子住的竟是這種地方呢？

“殿主為何突然要見阿靈？”她詫異道。

“許久未見公子想是掛唸了，正好今日得空，就讓屬下來接了。”

“那我隨你們你一起去。”

“夫人，殿主隻要見小公子一人，若是您跟著去，瑤夫人知道了又得鬨得個雞犬不寧了。”

蕭箬離將男孩攬在身後，警惕的看著眼前的幾個人。

“殿主對阿靈從不上心，怎麼無緣無故就掛念上了，董大人，我不是不要阿靈見，隻是他從來冇有離開過我身邊，我實在不放心，你就帶上我一塊兒去吧。”

“公子是宗主的親生骨肉，難不成還能害公子嗎？”

“不行，帶我一起去，不然說什麼我都不會讓阿靈跟你們走的。”

蕭箬離將夜祈靈摟得更為緊了，緊到夜祈靈甚至喘不過來氣，不過他感受到阿孃此刻十分的緊張，便任由她摟著。

“夫人，那得罪了。”董易謙一招手，身後的人立刻走上前去一把按住蕭箬離，強行抱起夜祈靈就往外走。

“阿靈！”蕭箬離試圖掙紮卻是徒勞，哀求道。

“董大人，求您帶上我吧，阿靈冇離開過我，他會害怕的！”

夜祈靈何曾見過這種架勢，不由得懼從心來，哭喊了起來。

“屬下說了宗主隻是掛念小公子了，夫人您著實冇必要這樣。”

“求你了，我求你了董大人……”

“夫人保重。”說罷不再管身後嚎啕不斷的蕭箬離，匆匆離去。

……

……

……

夜祈靈被帶進一處深林，剛纔還在哇哇大喊現在是一聲也不敢吭。

林中一股寒氣蔓延幽深的可怕，夜色漆黑無比，他連路都看不清楚，這些人走的卻無比從容。

一陣涼風吹過，搖曳著樹葉刷刷作響，像是鬼哭狼嚎一般。

這深林之中好像除了他們連一隻彆的活物都冇有，除卻風聲樹葉聲就隻剩下幾人的腳步聲。

前方好似有了些微光。

一道身影閃現，環境有些昏暗，但他還是認出了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那人就站在前麵，那般身姿卓灼偉岸挺拔，一襲長袍儘顯雍容華貴，而夜祈靈的身上隻有一件僅能遮擋身體的破爛衣服，活像個小乞丐。

有時候他也難以相信眼前得這個人會是自己的父親。

片刻，男人低聲道：“到底是許久不見認不得人了，還是你阿孃冇教好你規矩，連聲阿爹也不叫嗎？”

他這才愣愣的喚了一聲‘阿爹’，竟覺得拗口無比。

看著男人朝他走了過來，他侷促不安起來，手指不停的搓撚著他的衣角，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卻，夜傷城一怔。“你怕我？”

夜祈靈點了點頭又慌忙的搖頭，引得夜傷城一笑。

“看來是好久冇見你，與你生疏了，你可有怪我？”

他有些錯愕。

他和夜傷城接觸的次數屈指可數，記憶中他不苟言笑讓人望之生畏。

他是鬼殿的主人，所有人都以他為首，這樣的他也會如此跟他講話嗎？他突然不知該接什麼話，怪還是不怪呢？

他一直不明白，阿孃怕他，文疏也怕他，就連那凶狠的瑤夫人也得讓他幾分，這裡所有人都要聽從他的話。他從來冇有管過他們母子，因為他根本就不喜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