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大姐大的聲音多了些許不耐煩,依舊保持最後一絲絲耐心。。
“腿。。。腿麻了。。。”她小嘴一扁,又想哭唧唧。
“麻煩。”大姐大見她套好了外套,冷著臉,挪步蹲在她麵前,“上來,趕緊。”
她瞪大了眼睛,一副見鬼了的表情,並且一度懷疑自己出現幻聽。大姐大要屈尊揹她?她何德何能?!莫不是大姐大良心發現想要日行一善?!
“趕!緊!”大姐大最後一絲耐心已準備倒塌。
終於,在大姐大的咬牙切齒中,她磨磨唧唧手腳並用趴到大姐大的背上。
大姐大不愧是江湖中人,輕輕鬆鬆揹著她出了C棟衛生間,一路上健步如飛都不帶喘。今夜,幕色如墨染,披著皎潔的月光,路燈將兩人的身影拉得老長,對映在無眠的黑夜裡。
“謝謝你。”她趴在大姐大背上,悶悶的聲音半含在口中。
“嗯。”大姐大似乎聽見了,又似乎冇聽見。
今夜,整個越洺都知道了女魔頭大姐大背了那妖媚狐狸精俞紫芙回宿舍。
“咕嚕嚕。。。”她窘迫得抬不起頭來,纔想起來晚間還冇吃上飯,這會肚子壓根不聽指揮的胡亂叫喚。她好想一頭埋進旁邊花叢裡。
“喂,限你十分鐘內送杯奶茶過來。。。放薑。”冷漠大姐大對著電話那頭下命令,“放薑乾什麼你不需要知道,明白?!”
“啪嗒”一聲掛斷電話。路燈下的兩人陷入沉默,肚子依舊在不休不止的叫喚。
“拿著。”大姐大遞了樣東西給她。
她接過在手中,藉著路燈的光亮,看清那原來是一顆水果糖。剝去外衣將水果糖塞進嘴裡,久違的食物落入肚子裡,止住了那令人尷尬的叫喚聲。“謝謝你。”
小道上匆匆忙忙趕來一人,戴著鴨舌帽,提了杯奶茶,見了大姐大一臉恭敬,遞奶茶的時候不忘好奇瞄一眼大姐大背上的人。
入眼就是落湯雞一個,臉色煞白,雙唇無色,這朵小花怕是受了什麼非人折磨。隻是大姐大也不像日行一善的人啊?!來人忍不住多瞄了幾眼,一不小心對上大姐大的眼刀,為了小命,找了個理由趕緊溜開了去。
“拿著。”大姐大將奶茶遞給她。
“謝謝你。”這是她今晚說得最多的三個字。當那溫口的奶茶進入口腔,生薑的辛辣橫衝直撞而來,險些掀翻她的天靈蓋,又迫於是大姐大的日行一善,她唯有含淚嚥了下去。一時間,四肢百骸皆暖了起來。
大姐大一路將她送回宿舍。
“大。。。大。。。大姐。。。大。。。”在客廳的蒲悅悅瞧見眼前場景,險些咬到舌頭。
其他兩位舍友也是神情迥異。
大姐大刀了蒲悅悅一眼。轉身一腳踹開俞紫芙的房間門,毫無憐香惜玉可言的將她丟到一邊的椅子上。
“換衣服。”
她很聽話的拉上簾子,換了一身乾爽衣服。
“謝謝你,大姐大。”她擦著濕漉漉的髮梢,滿眼真摯,“江湖道義,有恩必報。”
大姐大正在翻她的書,聽見她的話,抬頭睨了她一眼,“那你現在報一下。”
“現在?”她將手中的毛巾搭在椅子上,倒了杯水遞給大姐大。
“你不是說有恩必報?”大姐大接過水杯,抿了一口。
“現在嗎?”她瞪大眼睛。
“對。”大姐大放下手中的水杯,伸手往口袋裡摸去。
她一步上前,毫不含糊,結結實實一把抱住眼前的大姐大。
“你乾什麼?!”大姐大瞪著她的發頂漩渦,才發現眼前這個女孩子實屬嬌小玲瓏。
“你不是說抱的嗎?”她委委屈屈的抬頭,眼眸裡含了一片秋水,柔美而堅韌。
“我說的是報恩的報!”大姐大一把推開她,“誰讓你抱我!”
“你又不說清楚。”她倒是不客氣,把罪責都推給大姐大。
大姐大聞言刀了她一眼,她立刻禁聲。眼前這個人可是她的救命恩人,日後可是她的救命符。思及此,她即刻換上一副諂媚奉承的笑。
大姐大從口袋裡掏了樣東西出來,“你認識時靖?”
她聞言愣了愣。大姐大口中的時靖,便是她的大哥。俞紫芙小時候的玩伴,除了梁暮鉦,還有大哥時靖。因為時靖是他們三人裡麵年齡最大的,所以她與梁暮鉦一直是喊他“大哥”,也一直視他為親大哥。
大姐大見她木納的點了點頭,冰山臉上似乎有了一點點情緒波動,從而略過了她臉上的不自然。
“他是我大哥。”她深深瞧了眼大姐大。莫不是大姐大要尋仇大哥?!這可怎麼辦?!一邊是親大哥,一邊是救命恩人,她到底應該站在哪邊?!老天爺呀!能不能不要給她出這麼難的選擇題?這道題她真的不會做!
“咳咳。。。你,把這個交給時靖。”大姐大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去。
她瞄了一眼大姐大手中的信封。挑戰書?!決鬥書?!怎麼。。。怎麼還是粉紅色的外殼?
怎麼辦?!大哥那個身板怕是打不過大姐大!是不是得發個資訊讓大哥連夜卷好鋪蓋趕快逃走?!
“拿著!”大姐大見她又發愣,提高了音量。
“噢噢噢。。。”俞紫芙硬著頭皮戰戰兢兢接過燙手的“挑戰書”,冒死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大姐大,為什麼你的挑戰書是粉紅色的?”
“什麼挑戰書!”大姐大冷若冰霜的臉上閃過一絲紅雲,“這是。。。情書。。。”
雖然“情書”那兩個字音量小若蚊子叫,但是她還是聽見了。情書?!大姐大?時靖?大姐大給大哥遞情書?!天上下紅雨了嗎?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盯著手中的情書,一臉難以置信。
“咳。。。記得交給時靖。。。”大姐大眼神閃躲,此刻臉上終於多了一絲女兒家的嬌羞。
“情書,你署名了嗎?”她問出了至關重要的問題。開玩笑,若到時候不明就裡的大哥以為是小妹暗戀他,最後搞出一場大烏龍導致地球毀滅可就悲劇了。
“這種要署名的嗎?”大姐大遞情書實屬是第一次。
“不署名誰知道是你嘛。”她就知道肯定冇有署名,若非她機智,怕是要被月老亂點鴛鴦譜。
“噢,也對,拿筆來。”大姐大手中筆一揮,署上了大名,阮雲媃。
“這個。。。這裡的語句好像不通順耶。。。”她偷瞄人家情書的內容,還不忘提醒內容裡的病句。
而後,大傢夥就看見一長髮女孩子在現場指揮一短髮女子修改情書。
送走了大姐大阮雲媃。回房間的時候俞紫芙遇見了出來喝水的蒲悅悅。
蒲悅悅逮著機會,抓著她問東問西。
“紫芙,你認識大姐大?”
“不認識。”她之前確實不認識大姐大阮雲媃。
“那她怎麼送你回來?”蒲悅悅搜尋的眼光在她臉上瞧來瞧去。
“日行一善。”她扯了一個疲憊笑容給蒲悅悅,便轉身回了房間。
“日行一善?!”蒲悅悅重複嚼著這四個字,有些摸不著頭腦。
俞紫芙洗漱過後,平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陷入沉思。阮雲媃的粉紅色情書被她壓在玻璃杯下麵,靜靜的躺在桌子上。
阮雲媃怎麼會給大哥遞情書呢?!她實在有些想不通。時靖,何許人也?!將洲區,時家獨子。外表那是一個氣宇軒昂,內裡卻是狡猾如狐狸的腹黑存在。小時候,她和梁暮鉦都在大哥的腹黑支配下,瑟瑟發抖。那時候的她一度懷疑大哥的心是黑色的。
阮雲媃莫不是被鬼遮了眼睛,不然怎麼會仰慕腹黑狐狸時靖。她苦惱萬分,救命恩人的要求她不得不辦,可是若看著救命恩人一腳踏入無底深淵,落入時靖這個腹黑狐狸手中,她的良心也會日日受烈火煎熬。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夢見大哥張著血盆大口,磨刀霍霍向阮雲媃而去,把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皎潔的月輝透過窗戶落入房間內,為房間披了一層薄紗,驅走一室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