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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山逴 第2章

作者:九枵/荔逴九玄/覃嵐 分類:古典架空 更新時間:2023-01-26 12:17:27 來源:番茄

人界梵夢裡 益州·昭化城

“昭化城內,今天起入夜宵禁,關門閉戶,不點燈燭,街下無人,違令者細作論處!”昭化城內,衙役們一隊一隊在城內奔走相告,廣元城叛軍頭目的畫像貼滿了佈告欄。

一個佈告欄前,幾個人正看著告示,一名衙役走到一人身邊,“娘子確定是醜時一刻?”

“嗯,你儘管抓人,證據我會放在屋內桌子底下,賞金夠給你母親買藥了。記得,走時在門縫間夾片葉子。”說完,那人轉身走進巷子裡,七拐八繞,在僻靜處敲響了一戶的院門。

“來了來了,”一位老嫗打開了門,“小娘子看著眼生,請問你是找誰?”

“請問高老伯可在家?我是天風城彆院劉掌事的女兒,我爹爹讓我帶了東西給高老伯。”說著拿出一塊令牌,閃了一下又放回袖子裡。

老嫗瞟了一眼女娘手上的藥箱,“哎呦,哈哈哈,小娘子快請進!好久冇有訊息,還怕是忘了咱們了!”小女娘被請進屋裡。

“托你們找的人還冇找著,怎麼會忘了你們呢!”小女娘環顧了房間的佈置,順手掩上了門。

“老頭子,天風城劉家小娘子送東西來了啦。”

一老翁走了出來,“劉家娘子?她一個人?”

“高老伯,我爹爹聽說您最近腿腳不好了,出去找人怕耽擱了您的大事,讓我來給你看看,送些名貴藥材,這些都是貴人賞下來的,高老伯吃了可要快些好起來。有些話不好讓人聽見,送我來的人都在客棧歇下了,我也不好多待,明日就回了。”小女娘坐在了主位,藥箱放在了桌上。

“呦,那,那怎麼好意思收劉掌事的東西呀?不過既然他有心了,我就收下了。”老翁打量了下小娘子的衣著,作了個揖,“人我還在找著呢,都一年多了,那小妮子說不好已經餓死、病死了,那很不好找的呀!有了訊息,我一定立刻告知劉掌事,後麵的事還得有勞他。劉娘子一個人出入實在不很安全啊,雖然現在這昭化城外有厲覃嵐厲將軍帶兵駐守平叛,可局勢不穩,他一個少年,會打什麼仗,指望不上呦,劉娘子還是早些回去,晚了,也許就出不去嘍。”

“我先給高老伯看看傷吧。”小女娘從袖子裡掏出塊帕子。

“有勞劉娘子!怎麼好意思勞煩您呢?我,這!”高老伯笑著抬起胳膊,讓小娘子隔著帕子把了脈,又掀起褲腳,露出了左小腿上一塊紅腫,已經有潰爛之相。

“找人的事先不急,高老伯背後有高人,自不必擔心。這腿傷可是不輕啊,我來幫幫你吧。”說著用袖子裡藏好的刀,一下紮在了老高頭的傷處,直接貫穿了小腿。

老高頭疼得蜷縮,抱住小腿死命地叫。

“啊,啊,殺人了殺人了!”老嫗說著就想往外逃。

小女娘一揮手,手裡的白藥末撒了老高頭一臉,他斜斜地就倒在了椅子上冇了動靜。

老嫗急著要開門,慌亂得手也不聽使喚。“若你再喊,我就連你一起殺了!”小女娘用刀插在門板上,擋住了老嫗,指著高老頭給她看。

“女俠饒命,女俠饒命,事情是我家老頭子冇辦好,人我們一定找到,一定找到啊!”老嫗跪下來連著磕頭。

“吃了,咱們再說話。”小女娘遞給老嫗一粒藥丸,一手拉起她的下巴,一手硬塞進她嘴裡,抬手看她嚥下,又坐回了主位。

“找人倒是不用麻煩了,我就是你們要找的小女娘,褚天歌,現在也算通過姓名了,就請你給說說,你們到底是為誰賣的命,非要殺人滅口?啊,忘了告訴你,你吃下的,是用五種毒物煉製的五毒丹,冇有解藥半日就會全身腫脹爆裂而亡。”

九枵這一世名叫程荔逴,褚天歌是她這十五載從不曾用過的真名。程荔逴這名字是一家人避禍時,爹孃給褚天歌起的化名,隨母姓。

j“就是,就是天風城的安平王府的劉掌事呀,我們都聽他的命令列事的呀!”

程荔逴站起來走到老高頭的身邊,一刀下去戳中了腹部,血水慢慢沿著刀壁冒了上來,人卻冇有動彈一下。

“我可是聽劉掌事說,都是你們四風堂負責中間聯絡,給各家報信。”一用力,刀從老高頭身上拔了出來,血瞬時噴湧而出。刀一路滴著血,又架在了老嫗脖子上。

“我說,我說,是……相府安排我們找的,是他們花錢要我們找人滅口的。”

“這些廢話我聽了4次了,我真是聽煩了,看來是對過口供了。這個,你看看認不認識。”程荔逴從懷裡取出了一個項圈,在老嫗麵前晃了晃,戴在了自己脖子上,上麵的鈴鐺發出了清脆了響聲,老嫗像是被鈴聲嚇到了。

“我既回來報仇,便不怕手上多幾條人命!”

“你,女公子,女公子,我求求你了,我說,我說,求你放過我的孫兒吧!”

“若再扯東扯西,我就用這項圈生生勒死你那8個月的小孫子,知無不言,我就考慮留你們一家人的性命!”

“報……”昭化城外,厲覃嵐的副將快馬入營,在主帳前勒緊韁繩,“將軍!不好了!”

“冠霏大兄如何了?”厲覃嵐起身問他。

“叛軍以百姓為質,程將軍不能強攻,突襲時不知怎的百姓突然倒戈,程將軍被百姓刺傷被俘。”

“百姓刺傷的?其他人呢?”

“副將子路他帶著……”說著子路踉踉蹌蹌地走進來直接跪在地上。

“末將失職,把我家將軍弄丟了。”

“百姓刺傷我大兄?哼,真是越來越了得了!”在一片死寂的主帳中,所有人唰的一聲側身看向了程仲霖。他立刻說:“若騎馬,從正門出,雖是最快,恐怕會被那些虢氏叛軍笑死,等我們趕到廣元城門口,我大兄恐怕已經被架好在那城樓上等我們了。從東城門出,策馬迂迴,連夜奔襲,需要3日才能到,大兄定是被嚴刑伺候過的,怕是去了也是晚了,我們幾個奮力一搏,想是能收屍歸來,但是我和六姑爺的皮怕是得被我祖父和阿父一起扒了去。要不咱們從西門出,沿著山邊走上一夜……”他拉起跪著的子路,扔到了一邊坐下來。

厲覃嵐白了他一眼,“不行,山路險要,若是冠霏阿兄等我們2日,必是能想到搭救艱難,他那倔驢一樣的脾氣,不會等我們。”厲覃嵐敲點著桌上輿圖,邊皺眉低語。

“咱幾個就拚了去,還能打不過那些走狗叛軍?”幾個副將有氣有惱,尤其是程冠霏的副將陳子路,將軍拉他一把撿條命,才害的將軍受傷被俘,這會兒就是讓他一路跪著去救,送上性命去救,他也是甘之如飴。

“不如騎著馬,駕著馬車去,今夜準備,明天一早就出發,就是這由頭……”厲覃嵐摩挲著手指。

“就說是去迎娶我家六妹妹,就算戰事緊,成婚也定能讓老太君和祖父、祖母寬心安慰的。”程仲霖垂著眼,斜眼盯著坐著的未來妹婿。

“那就子路備車馬,子年和葉棲備武器,沈洛帶著方圓去城裡買些衣物,嫁妝彩禮要多備些,不然看著不像,這路線也是5日前咱們就出城來昭化迎娶,昨日廣元城破,今日廣元城門重開,咱們明日就回家拜堂。你,換身衣服跟我出去一趟。”厲覃嵐皺著眉抬眼看程仲霖。

副將葉棲靠近厲覃嵐耳邊說:“將軍,人已經救出了,城裡的都放回家了,城外的安置在新安客棧了,冇有找到身契。”

“知道了。”

厲覃嵐拉著程仲霖在街上亂逛,兩人一身玄衣,迎麵而來的人隻敢偷偷看、繞著走。

程仲霖不時回頭看路人,再看厲覃嵐,他怒目圓睜,皺眉死盯每一位路過之人。

“你乾嘛這麼看人家,被你嚇死了,以為你要打人啦!”

“你大兄被俘,你倒是不著急!”厲覃嵐眼神掃過每一名路人和商販。

“要找個新娘假裝跟咱們入廣元城,又不是讓你真找個女娘娶了,你這要搶人的表情,怎麼求人家幫我們?”

“入廣元城,危險重重,要一小女娘臨危不亂,見血不慌,不背棄亂跑送咱們入城,這就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又恐怕會壞小女娘名聲,選起來,總得看著這樣的咱們還能不露懼色的,才能再求上一求。若她亂來,大兄救不成,怕把你們幾個也折裡麵。”

“這女子恐怕不會在大街上走,咱們得直接去幾家,試試小女娘們的膽量。”程仲霖拉著厲覃嵐就走。

兩個時辰過後,城中的妓館春雨樓、張屠戶家、芝林醫館、義莊都走了個遍,要不就是機警膽小,要不就是壓根每有女娘。

走到當鋪門前,遇見了一個小女娘,穿著臧色粗布衣,像是剛剛典當了什麼,緊捂著袖口,應該是剛換來的銀錢。

厲覃嵐和程仲霖倆人對視一眼,直擋住了那人去路。小女娘嚇了一激靈,把手背到身後。

小女娘被兩人夾著進了後巷一間荒廢的破屋。

“小的錯了,本來也冇想獨吞這些銀錢,這不是還冇來得及去孝敬各位大哥們嗎?”這小女娘進了屋就衝著厲覃嵐跪倒在地。

“看來是個慣犯,這認慫的流程倒是熟門熟路的!叫什麼名字?什麼來路?”程仲霖用衣角擦了擦門檻,坐了下來。

“小的叫高楚歆,是個孤兒,隻記得五歲上下起跟著父母一路從北邊逃難至此地,後來父母都餓死了,我就一個人了。身上能賣的物件兒早就賣了,從小吃百家飯,後來靠著小聰明和會演戲,跟著幾個地痞偷人東西,再銷贓分錢,混口飯吃,勉強冇有餓死。”高楚歆想著問來路的肯定不是來要錢的,也就不緊張了。說話時臉上的酒窩時隱時現,脖子上一根彩繩,太短了露在了領子外麵。

“有酒窩!”厲覃嵐怕程仲霖坐在門口冇有看見,特地跟他說。

“若是有事要你幫忙,可能危險,可能會死,你可能做到?”厲覃嵐冷冷地問到。

“我不行,我不行的!我膽子很小,也不懂拳腳功夫,若是那麼危險的事情,一定是大事,我做不來的!”

“她不行!!”厲覃嵐和程仲霖幾乎同時說。

“我帶著回去給我四叔父認認,彆錯過了,要是找著了冇領回去,我的腿定被打折安上再打折!就帶回去認認,不是也沒關係,起碼也能好酒好菜的吃上幾頓,你也不虧!”程仲霖轉頭看高楚歆,她連連點頭。

“你之前領回去幾位女娘給老太君去認,老太君可是一眼便知不是,這名字,像不像你姑母會取的名字?”

“像啊,看著你不像是因為名字說不行的吧?”程仲霖揚著頭看厲覃嵐。

“她行為不端,辦事不妥,不能跟著咱們!”

高楚歆聽得雲裡霧裡,但也心中一喜:看二人穿著,不像是窮人家的,不是自己熟識的地痞打手,看著像是家裡丟了一個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小女娘,這次說不定能混進大戶,從此不愁吃穿。

程仲霖探身去拉高楚歆的手腕,一把拉起跪著的她。厲覃嵐看著程仲霖拉那小女娘,並不抬頭看她,直到兩人走出破屋,自己才慢慢起身,又晃進街上。

厲覃嵐捂著自己胸口摸了摸,那裡麵貼著皮膚戴著的是父母留給他的定親信物,那玉上刻著覃、程兩個字,自小一直帶著。

轉眼已入夜,他獨自盤算,即使高娘子害怕,若是聽了救了人就能更被認為是程家人,會不會就願意了呢?但看那高娘子,她說話半真半假,裝的可憐兮兮,演戲的本事或許能幫上自己。

正想著,突然被路旁一屋舍透出來的幽幽燭光晃動的影子給引去了心神,心想:宵禁已有一刻了,不顧宵禁管製,這四風堂的高掌櫃竟給人定方位,軍情緊急顧不上審你,縱得你如此猖狂!

厲覃嵐跳進小院內,輕輕推了下有燭光的房門,門冇有動,他側身仔細聽聽,有細細的說話聲和冷兵器碰撞的聲音,用利刃割開皮肉的聲音,他再熟悉不過。厲覃嵐抬腳猛地一踹,隨著爆裂聲門開了,門栓裂成兩半兒掉在地上,發出悶悶的聲響。

“是誰?”老嫗快步迎了上來,顫顫巍巍像是被嚇到了。程荔逴側臉抬頭看她,俯坐在床邊的身體卻冇有動,手上也冇有停下來。

“把門關上,聲音小些,小心被人聽了去!”荔逴溫柔又利落地說著。嗵的一聲,那老嫗已經跪在厲覃嵐麵前。

“大官人恕罪,我家老頭子不成了,兒子一家都在廣元城裡受苦,我們去了芝林醫館說是治不了了不肯收治,隻有這好心的醫仙姑娘肯為他診治,我們都是本本分分的老實人,不是那壞心肝的賊人,大官人饒了我們吧!大官人饒了我們吧!”老嫗壓著嗓子哭著求饒。

本分?老實?厲覃嵐可感覺這些詞這老兩口是用不起的。厲覃嵐略過老嫗,朝著床邊走了幾步,往那床上探了一探,那小女娘麵上蒙著帕子,並未抬眼看他,手裡拿了兩把長柄短頭的小刀,那刀上泛著銀光,剛纔聽到的聲音,該是它了。她正在為那老翁切除腹內腐肉,腿上的傷,像是已經處理好了,蓋著棉布,一點點滲出血來。厲覃嵐靠近一些,那燭火就舞動起來,小娘子等了一下,待燭火穩了,才又忙了起來。

“你把那燭台拿近些,蠟油彆滴進患處,那深處我有些看不見了。”荔逴幽幽地說著。

厲覃嵐想著剛剛那老嫗一直在抖,那話怕不是對她而是對自己說的。一手拿起燭台,定定地幫忙舉著,大氣也不敢喘下。很快小女娘就換了魚鉤一樣的細針,開始縫合傷口。

“不必照了,辛苦將軍了!”厲覃嵐慢慢放下手臂,也不是小心,就是手臂僵硬,有些麻了。他怔怔的看她,看她慢慢開合雙眼,比一般人眨眼要慢上一些,心下平靜,不見波瀾。他心想著,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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