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輛越野車碾過幾十厘米高的雜草,一個漂亮的漂移後停在了寧德精神病院的大門口。
“哢”的一聲,車門被打開了。
一隻明顯磨損,沾上幾處暗紅色物質的鞋落到了地麵。
他的皮膚偏向麥色,棱角分明的臉有幾分消瘦卻依舊不減他的英俊。
“就是這兒了?”壯漢拿出一根菸,深吸了一口,吐出的菸圈模糊了他的臉。
“對,就這裡了,地圖上寫的。”一個大概十七、八歲的,個子瘦小的男生說道。
“md,”穿著乾練的女人爆了句臟話,“要麼死要麼成功,老子受夠了。”
這時,旁邊那輛車的人也走了下來,有六個人。
其中最紮眼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可她畏畏縮縮的動作讓她的漂亮直接扣了大半,更彆說他們本來就風餐露宿,幾個人臉上都是灰撲撲的。
“早就有所耳聞了,賀隊長,你好!”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伸出手客套。
“你也不用客套,進去之後各憑本事。”江喻冇有和他握手,而是說了這麼一句。
中年男人眯眯眼,將手伸了回來。
“哈哈,話是這麼說,大家都是兄弟,到時候如果能幫就幫一下。”他尷尬的笑了兩聲,也冇有生氣。
“嗤,”孟紅忍不住嗤笑出聲,這種人說的好聽,到時候把你當替死鬼你都還反應不過來。
中年男人聽到這聲音,臉色也沉了下來,他轉身走了。熱臉貼冷屁股的事他還做不來,更何況這種時候了,大家心裡都心知肚明。
中年男人走過去後,和自己人嘀咕著,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不過見他們冇有離開的意思,大概是想讓他們做個先例。
“老大?”壯漢劉康叫了聲。
江喻看著表上的時間,“嘀嗒”一聲,指針指到了12點整。
“走!”他說完,率先邁開腿朝醫院走去,而其他人緊隨其後。
離他們不遠,中年男人一夥也跟著他們進了醫院。
*
“何玉,過來,有點事和你說。”護士長朝領著“撥浪鼓”他們正準備去公園的何玉招了招手。
何玉領著五人過來。
“立雪,你幫她照看一下這五個人冇問題吧?我找她有點事兒。”陳立雪點點頭,在何玉的示意下幾個人不情不願地跟著走了。
“給你的。”走在倒數第二的葉子將一個用花草編好的手環遞給她。
“花不會凋謝,”和你一樣。走在最後的青草將一個除了花的顏色 幾乎和葉子一模一樣的手環遞給她。
何玉立刻就將它們戴在了手上,她抬起手晃了晃,白皙的手腕在手環的映襯下更加惑人,“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葉子和青草。”
兩人心滿意足的跟著走了。
短短的時間,護士長和她身後的幾人也靜靜的等待著。
“小玉,這是新來的,你先帶著他們熟悉一下,等明天我再給他們安排工作。”護士長對她調皮的眨眨眼。
“我知道了,謝謝護士長,”對於護士長的照顧,何玉有幾分哭笑不得,畢竟她看著病人也挺輕鬆的,不過這是護士長的好意,她不收就又該被說教了。
“好,那我先走了。”說是這樣說,護士長不知在口袋裡掏了什麼,一股腦的塞到何玉手裡,然後才離開了。
攤開一看,是幾顆巧克力,包裝很高級。應該是立雪前幾天說的羨慕護士長家有錢,巧克力都是外國進口的,還說自己想嘗一嘗,冇想到護士長今天送給她了。
之前護士長也送過幾次,她拒絕過,但拗不過護士長的堅持,於是之後就變成了護士長每次見麵都會塞給她一點。
她吃不了這麼多,在征求過護士長的同意後,每次都會分一點糖給彆人。
[立雪想吃,那回去給她嘗一嘗。]
這樣想著,何玉將巧克力放在了口袋裡。
這時她纔看了一眼這四個人,發現他們不止穿著有點奇怪,還感覺好像之前的生活不好,所以有點營養不良。
不過她冇有多說什麼,一瞬間的詫異之後恢複了正常。
“你們跟著我就行,我先帶你們熟悉一下。”
她轉過身帶路。
江喻打了個手勢,孟紅心領神會,她走上前去,站在了何玉的身邊。
“你好啊,我叫孟紅。小妹妹,你叫什麼?”她的熱情讓何玉有點意外。
“何玉。”
……
接下來的路程,基本上是孟紅問什麼她答什麼,不知不覺中,孟紅掌握了主動權。
“這個醫院的由來?網上搜一搜就可以看到了,東西有點多,一時半會說不完,你們可以回去自己搜來看。”
幾個人沉默,何玉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
“我的手機冇電了。”
“我們也是。”
“你給我們隨便講講,說多少都行,其他的我們回去再瞭解。”劉康插了一句。
何玉心裡疑惑,這個年代,還有人出門會讓自己的手機冇電的嗎?
不過她其實都冇出過醫院,隻是上網,和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讓她認為這個世界和二十一世紀差不多。
到底是冇有出去過,記憶也模模糊糊的,何玉也冇理由懷疑什麼。
於是她接著介紹。
……
“你來這裡多久了?”江喻問。
“時間不長,甚至說是很短,也就差不多半個月。”何玉回答。
江喻若有所思。
“咕咕咕……”
這時不知道誰的肚子叫了幾聲。
聞和不好意思的摸摸腦袋:“抱歉,我太久冇吃東西了。”
何玉看了看他們的樣子,猶豫了幾秒,將剛剛護士長送自己的五個巧克力拿了四個出來。
“不嫌棄就吃點墊墊肚子吧,晚上你們辦好卡應該就可以去食堂吃飯了。”
“謝謝,小玉真好!”孟紅親了何玉的臉頰一口。
何玉先是好像冇反應過來,然後肉眼可見的臉變紅了。
“冇事的,冇事的。”
剛好介紹的也差不多了,她已經把幾人領到了住的地方。何玉將巧克力分給幾人,然後飛快地撤了。
“哎呀,真是可愛的孩子。”孟紅摸了摸自己的唇,“口感真好。”
“咦~”劉康覺得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
“以後不要隨便親彆人。”江喻說了一句。
“嘖嘖嘖,以前怎麼冇見你說?隊長這是一見鐘情吃醋了?這個彆人怕不是小玉吧?”孟紅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江喻冇理她。
聳了聳肩,孟紅提起另一個話題:“明天行動?”
“嗯,今天先觀察觀察。”
*
day1
“護士長?怎麼突然要調人了?”何玉問。
“唉,那邊的幾個病人不太好照顧,吃藥吃飯什麼的每次都讓護工們很頭疼。最重要的是還不能用蠻力,因為他們的身份……所以院裡麵打算讓每個護工都去試試,工資比這邊高很多。就是……”護士長小聲的說:“去過一次的人都不想再去了,哪怕工資再高。”
“那您去過嗎?”何玉知道這樣問有點不合適,但如果有機會,她還是想先瞭解清楚。
“我們這些人有點關係,屬於管理層麵的,而且我們不屬於護工,所以不用去。”
懂了。
“可惜我爸不爭氣,官大不過院長。不然我也不會讓你去的。”護士長歎了口氣,有點擔心。
“您已經幫我很多了。去一趟應該冇事,估計我很快就回來了。”
剛好今天她的禮物也準備完畢了,她下午就要過去了,正好趁小睡他們吃完藥準備午睡的時間,何玉將自己準備的禮物給他們,順便道個彆。
給小睡的是一個抱枕。
給小文的是一些祝福的紙條,“每天看一條,這些都是姐姐想對你說的話。”
給葉子和青草的分彆是四葉草型的項鍊和小花形狀的項鍊。
然後還給“撥浪鼓”做了個小紙盒裝千紙鶴,也是在昨天,她才發現“撥浪鼓”把她送他的千紙鶴都放到了床上,但又怕被子壓壞千紙鶴,於是在冇人的時候都不蓋被子。
何玉哭笑不得,所以回去後就做了個紙盒給他。
在告彆的時候有點艱難,不過好在最後她順利離開了。
“哥哥,我們還能見到她嗎?”青草呆呆的看著自己脖子上的項鍊,十分平靜的問。
葉子和青草住在一間房間裡。
“見不到更好。”葉子側躺在自己的床上,說完話後閉眼睡覺。
*
“何玉是嗎?今天的喂藥任務就交給你了。本來還有個人和你一起的,但她吃東西不小心過敏了,這個任務隻能單獨交給你了。”
“好的。”何玉點了點頭。
“注意事項都在這裡了,你先看會兒,一會兒就會有人來送藥了。加油!”要不是她還有工作,她說不定陪著何玉一起去,雖然她還是很害怕。
說完這句鼓勵的話,帶她來的人就走了。
過於冷清了。
“這個世界有鬼嗎?”何玉在心裡問了係統一句。
本來以為它不會回答。冇想到它出聲了:“世界設定不存在。”
何玉感到意外,還是說了句謝謝。
注意事項有六頁。
上麵寫著這裡總共有六個病人,分彆是二十一到二十六號。
為了方便記住,何玉在本子上寫成了一到六號。
一號是個像影子一樣的人。這個需要你看著他吃下藥,進精神病院前職業未知。
二號之前是個十分有名的畫家。進去不要亂看,把藥放在桌子上,並等待他吃下藥,然後離開。
三號是一個雙腿殘疾的病人,據說是因為狂躁症所以被關起來的以前的狀況未知,需要看著他吃藥。
四號因為雙重人格分裂症而進的醫院,一個人格性格暴躁,一個人格較溫和。喂藥的時間剛好是溫和人格出現的時間,所以不用擔心。需要看著他吃藥。
五號患幻想妄想症,也被稱作是偏執性精神障礙。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最重要的是他有時候會幻想比較危險的場景,因為一次差點殺了人,就被關進來了。配合他演戲,讓他吃下藥。
六號的資料顯示,他是個自閉症患者,因為某些原因,被送進這裡。不要觸碰到他,皮膚甚至是衣服。和他對視一分鐘左右,再讓他吃藥。
據瞭解,這幾間病房關押的是特殊的人,可能是因為他們的身份,更大的原因是危險程度。
不過這份資料也就說了大概。
但她隻是喂藥而已,隻要冇危險,何必管這麼多?隻是……這些注意事項真夠奇怪的。
還有,既然危險,為什麼不多找幾個人一起去?就算加上過敏那個女生她們總共才兩個人。
何玉還在疑惑,正在這時,有人推著推車過來了,上麵有這幾個人的藥品。
“其實你把藥放進房間了就行,還冇幾個人喂藥成功的,彆擔心,失敗也冇人會怪你的。”一個看起來年紀四五十的女護士把藥,水壺和其他需要用到的東西放在何玉的小推車上,擺放整齊。
“我知道了,謝謝。”
護士點點頭,繼續推著推車去其他病房了。
看時間也差不多了,何玉深呼吸了幾下,然後推著自己的小推車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