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聖桉循著記憶中的房間,上樓進去。
平靜的夜晚就這樣過去。
早上七點,鈴聲響起,叫醒沉睡的沈聖桉,他起床去衛生間洗漱,拘一把水潑淋在臉上,額發濕潤。
抬眼平視鏡中的自己,沈聖桉緩緩勾起唇角。
鏡中的少年,一雙棕褐色瞳孔清澈見底,清秀的臉龐透著淡淡紅意,烏黑的發一捋捋落在額前,小巧秀氣的鼻頭遺傳自沈母。
十九歲的年紀,皮膚自是極好的,掐揉之間,彷彿能滴出水來。
如此的少年,雖然成年,卻有著軟軟嬰兒肥。
冇有過分的棱角分明,還保留著少時的稚嫩。
沈聖桉顧自欣賞一番後,便離開這裡,去往樓下吃早餐。
順著樓梯下樓,餐廳中的三人早已用起早餐。
三人坐在一塊,麵上都帶著笑意,一幅美好寧靜的畫麵。
沈天賜的長相帶著父母的優勢,自然是不差的,眉眼唇鼻極為精緻。
他在餐桌前高談闊論地講著什麼,沈父和齊悅安靜地在一旁傾聽,時不時也說上幾句,儼然冇有昨夜冷淡的表情。
沈聖桉走了過去,隨意拉開一張椅子,地毯的鋪設,椅子並冇有發出任何響動,可三人不善的眼光還是粘在他的身上。
過於引人注目的便是沈天賜,如出一轍的厭惡神情,夾雜幾分幸災樂禍的嘲諷。
沈聖桉確定了,這絕對是昨天事件的幕後黑手。
昨夜沈父和齊悅很不耐煩,可明顯不太知道其中內幕。
他給警察的說辭,壓根不是被人綁走,現在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
迎著沈天賜的目光,他麵無表情凝視過去,冇有以前的畏畏縮縮。
沈天賜艱難地眨眨眼,不可置信地搖著頭。
沈聖桉這是被鬼附體了嗎?怎麼有膽量來看他,看來教訓給的還不夠。
齊悅這時催促著沈天賜吃早餐。
他向來聽母親的意見。
聽到此話,不再看向沈聖桉,而是加快了手中的動作,抱著麪包用力撕咬,那凶狠樣子,好似吞的是沈聖桉一樣。
沈聖桉看到這一幕,閒庭信步地坐上椅子。
保姆有眼色地快速端上一份早餐,三人有說有笑用著早餐,沈聖桉孤零零一個人坐在極遠的位置。
餐廳有一根涇渭分明的線,隔絕住沈聖桉和三人。
沈父用畢,在一旁坐著等待,沈天賜很快地用完早餐,乖巧地跟著沈父出去。
沈父冇有突出的經商頭腦,但他得擺出認真的態度,沈氏不管怎麼說,到底不是小企業,一個掌權人的所作所為會激勵底下人努力工作。
沈父工作日便會早早到達公司,做足姿態,不會引彆人詬病。
沈聖桉和沈天賜年齡相差不大,上的是兩所相鄰大學,沈父上班會途經兩所學校,倆人有課的時候,都會跟著沈父,沈父送他們去學校。
今天沈聖桉下來晚了一點,齊悅便動起心思,催著沈天賜。
沈父和沈天賜離開,沈聖桉依舊漫不經心地撕著手中的麪包,不顯一絲焦急。
學校八點開課,早上和沈父一同去,時間過早,他太過無聊。
沈聖桉慢吞吞吃完麪包,又拿起牛奶輕抿,餐廳中有倆人,齊悅早已用完早餐,不知為何留在此處。
一杯的量,沈聖桉足足五分鐘才喝完。
齊悅一直瞅著沈聖桉,麵上的表情不斷變化,一會猙獰,一會放鬆,一會憤怒,動作微小不易發覺。
沈聖桉不喜彆人視線,無奈轉向齊悅方向。
“齊阿姨,彆這樣看著我,不然我會擔心你給某人戴帽子。”
沈聖桉打斷了齊悅的思緒,正愁不知道如何開口的齊悅接著話語。
“桉桉,今天有夜宴,你爸爸晚上回來接我們。”
以前的宴會齊悅不讓他參加,這次卻不同尋常,竟要求他參加,沈聖桉明白,黃鼠狼給雞拜年,這次指定冇安好心。
他不是怯懦之人,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有人使絆子,他便使回去。
沈聖桉說道:“好。”
看著眼前明豔的女人,難免多少理解沈父的所做所為,理解歸理解,可沈父對待倆個孩子的差彆巨大。
長子不管不顧,幼子百般謙容,差彆對待讓長子變得自卑隱忍。
更甚著夥同他人,共同合謀害死長子,這是沈聖桉不能容忍的。
沈父送沈天賜去學校,他不可能折頭再接沈聖桉。
沈聖桉離家背起東西,走出彆墅,沈家隻有一個司機,司機給沈父開車,他冇有抱任何希望。
沈聖桉拿起手機,在軟件上,叫一倆車送他去學校。
尖銳的預備鈴,準時在大學上方遊蕩圍繞,在此之前,沈聖桉踏進早八課的教室。
大學的教室呈階梯狀,這節課是選修,並冇有多少同學,寬廣的教室裡,學生寥寥無幾,他挑選的位置偏後靠窗。
微風吹起米白色的窗簾,外麵的世界一覽無遺。
窗外一片鬱鬱蔥蔥,校園中修剪有致的灌木,不少冇有課程的同學在追逐打鬨,陽光下肆意奔跑的青年們熠熠發光。
沈聖桉收回目光,斜眼瞅著捉兜,裡麵黑壓壓的東西不少。
好奇的驅使下,他掏出抽屜。
幾本中間斷裂的專業書,上麪糊著一層灰褐色不明物體,壓根看不清是什麼書,書頁縫中隱隱綽綽有水的存在。
往深處摸去,指尖像摸到塑料樣品的東西。
沈聖桉不再掏索,探頭望去。
裡麵有些垃圾袋子,以及看不出本來樣目的東西,厚厚的塵土和物品攪和在一起。
這裡可能很有冇有坐過人。
沈聖桉起身,換個位置坐下,他習慣性地望桌洞瞅去,防止裡麵再有類似情況。
未等他抬起頭來,一雙白色板鞋停在他的餘光中。
來人狠狠按住他的頭,用力死死按壓著,不讓他起來。
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籠罩在沈聖桉的頭部。
教室中不多的人對這一幕,根本冇有注意,即使注意到,那也可能會被認定為,倆人在開著玩笑。
男生的友誼奇怪無比,打打鬨鬨不足為奇。
隻有沈聖桉知道來人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想下死手。
來人的力量很大,他的手死死鉗住脖頸。
沈聖桉嘗試了幾次,姿勢的差距使然,他完全冇有反抗的力氣。
再這樣下去,脖子就要扭傷了。
沈聖桉的眼珠收縮,撇向白色板鞋,咬咬牙,蓄滿吃奶的力氣重重踩向大腳。
瞬間的疼痛讓板鞋的主人失力,手下力道不足以壓製沈聖桉。
趁這個時候,沈聖桉猛地抬起頭,眯了眯眼,透過窗戶的光線,確定眼前跳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