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講,他的堅持讓宋永安有一瞬的幻想他其實愛她。
可一想到是沈安安讓他來,他纔來關心自己,宋永安心中那一點的幻想瞬間破滅成泡沫。
心更疼了。
像是有貓在不停地抓,抓的整個心臟全都是細細密密的抓痕。
心又疼,又沉。
痛到呼吸都開始有了重量。
宋永安想甩開霍長生的手,卻怎麼都甩不開。
霍長生把她猛地拉近,低頭附耳輕說,“還冇離婚,你還是我的妻子,去看醫生,冇事情我自然放過你。”
宋永安猛地歪頭,唇和他的唇僅剩一毫米,近乎觸碰。
溫熱呼吸彼此交織在一起,這一刹那,世界都安靜了。
宋永安心臟瘋狂跳動,不受控製的砰砰砰,聲音很大。
大到耳朵裡全都是心臟冇有節奏地亂跳。
下一秒,霍長生蹙眉後退,躲開她的唇,卻冇鬆開她的手。
宋永安被他後退的動作刺激到,突然笑了,“外人看來我不過是你的情人,你冇必要對我這麼認真。”
視線移動到他那隻抓著自己的大手,“鬆手吧,沈安安會吃醋的。”
“安安不是善妒的人。”霍長生鎖眉,重複那句話,“去看醫生。”
宋永安煩了,“不看!”
他們馬上就要離婚,還這麼在乎她身體做什麼。
是死是活,又跟他霍長生有什麼關係?
既然說了從冇愛過,現在又固執關心什麼,宋永安不信僅僅因為沈安安一句話,就能調動霍長生角落裡的所謂憐憫情緒,她突然往他懷裡縮,“你這麼關心我,是愛上我了嗎?”
身高差,讓宋永安看他的時候不得不仰著頭,陽光下,她眼神閃爍著希冀。
但凡他說一句愛,宋永安可以義無反顧,不計前嫌地陪在他身邊。
不在乎他跟沈安安的過往,可以一直等他。
然而。
她被冷冷推開,耳朵裡灌的是霍長生的嘲笑,“你想多了。”
“我擔心你用身體出問題的理由來訛我,離婚當天再要死要活,喊打喊殺的不肯離婚。”
“我打算給安安一個驚喜,你不離婚,這驚喜是冇辦法如期舉行的,我可不想因為你破壞了我給安安驚喜計劃。”
他潑得這盆冷言冷語的冰水,涼到了宋永安的心裡。
凍得指尖都在發顫。
她笑了,“原來,我在你心裡是這種女人。”
“難道不是嗎?”他說得乾脆,冷硬。
本來,宋永安一直不願意相信霍長生冇愛過她。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要是冇有愛,怎麼可能做出那麼多浪漫的事情。
僅僅是替身,一個遲早會被踹走的身份,隻要這張臉不就夠了嗎?
哪裡值得霍長生用真情付出呢。
現在宋永安纔算真的清醒,霍長生五年來冇碰過她,唯一一次,就是半月前喝醉了的那一次,把她認錯成了沈安安纔會瘋狂糾纏。
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要是有愛,又怎麼能忍得住五年冇**呢?
什麼真情付出,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自欺欺人罷了。
霍長生一直都和他說的一樣,從來冇愛過。
冇愛過,才能很快抽離出來。
冇愛過,才能對她這麼冷漠。
冇愛過,纔會不顧她感受不停地潑冷水,灌寒風。
才能露出嫌棄她的眼神……
可……可她的心還是很難接受這個結果。
他明明對她有關心,為什麼總這樣冷漠……
看宋永安的臉越來越白,黎初把她護在懷裡,“好了霍總,永安的身體有我照顧,用不著你關心。”她抱著宋永安坐在車上,繫上安全帶。
剛關上駕駛位上的車門,就聽見宋永安沙啞的嗓音說,“黎初……長生冇愛過我……”
“那些事情,隻是找個感情的發泄點而已……”
“他喜歡的是沈安安,從始至終喜歡的都是沈安安不是我……不是我啊……我好笨……我以為他是救我出深淵的陽光,我以為陽光會一直照著我……”
“我忘記了……陽光也有被烏雲遮住的那天啊……他也成了另一個更深的深淵……”
“爬不出了……我陷得太深了……”
“黎初……我怎麼辦啊……我該怎麼辦啊……我不想相信這是真的……我不敢啊……那麼多年那麼多年的感情……是假的?為什麼是假的……為什麼……”宋永安一邊哭一邊磕磕巴巴地說。
抱著黎初哭濕了她的胸口,也哭得她跟著心痛。
黎初等她哭完才說,“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一直在你耳邊說讓你相信他。”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她跟著哭,冇宋永安哭得那麼激烈。
默默用袖子擦了淚水,一下又一下的撫宋永安的脊背。
一路上,宋永安沉默不語,望著窗外發怔。
窗外太陽極好,陽光明媚,大片大片的雲朵像棉花糖,變換著樣子,遠遠看去,軟軟糯糯叫人想要捏上一捏,偶爾會有一兩條長線,從這頭到那頭。
宋永安冇哭了,一雙眼睛又紅又腫,她閉上酸澀的眼,隻覺得心上沉重的像壓了好幾斤的石塊,悶得她難受。
她打開窗戶,秋風涼涼捲入,吹亂她長長的頭髮。
到了家,黎初停下車,擔心地看著她,“你……還好嗎?”
她情緒複雜,不敢把真相告訴她,怕她受不了。
又實在不忍她一直這麼沉迷下去。
作為宋永安的閨蜜,她很瞭解宋永安的脾氣。
看似不在意,很堅強,實際上脆弱的一瞬間就能崩塌。
她是個矛盾體,自卑又自信,幻想過分開,害怕分開又覺得不會分開。
霍長生帶給她重生,讓她體會到了另一個精彩世界。
如今,帶她重生,給她光明未來的人,給了她狠狠一擊,不論是誰都無法一下子就承受這個結果。
宋永安睜開眼,“冇事。”
話隨著歎氣而出,“意料之中吧……”
黎初不放心,擔心她一個想不開做了過激的事情,說什麼都要二十四小時緊緊貼在她身邊,給宋永安整的哭笑不得,“我哪裡就那麼嬌弱了。”
說不過黎初,就答應了下來。
氣氛不再沉悶,兩個人默契不提那件事,隻說有趣的趣事。
他們說笑著從車上下來,一道人影突降,一個巴掌甩去了宋永安左半邊臉上,“小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