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硃砂痣，我是你的白月光 第6章

楚嵐一把扯下因為汗濕而緊貼著眼睛的冰綃，撒氣般得揉成一團扔了出去，他壓著聲音開始數數，才數了個開頭，他實在是煩躁的不行，一拳一拳的捶牆發著怨氣，牆裂了，楚嵐內心的壓抑還是冇能舒解.

楚嵐起身摸了劍架上的寒霜劍，粗暴的踢開房門，拎著劍就衝到了後山，寒霜劍是排的上名的仙家兵器，不使用靈力，用儘全力，也能把一人環抱不過來的大樹，一劍攔腰斬斷一大片.

樹轟隆隆的倒了一片，楚嵐全身的力氣也跟著散了，他脫力的坐在地上，像個木偶一樣坐在那裡，機械的數著數，數到一百又重新數，重複了好幾遍，直到他再也數不動了.

“負心漢，騙子，男人都是大豬蹄子，都是混蛋，說好的等我，你還是拋下我不要了，負心漢，負心漢，我數不動，我真的數不動……我很想你……你來看看我好不好……”

楚嵐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了，伏在草堆裡放聲痛哭，哭著哭著，他聽見有人踩著草叢走了過來，下意識握緊了寒霜，他閉上眼用靈力去探尋，那聲音在他不遠處停下，他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心臟冇來由的一緊，下意識喊了個名字.

“厲…厲川？是…是你嗎？”

“是我”

後山的風吹著樹葉嘩嘩地響，所有楚玉卿帶給他的負麵情緒，和楚嵐自己的負麵情緒，都在這句迴應中如春風化雨般，消彌無蹤，頗有點歲月靜好時光荏苒的味道.

楚嵐再也撐不住了，頹然的暈倒在了趕來接住他的厲川的懷裡.

厲川抱著暈過去的楚嵐，眼神中的不解，慢慢被柔情替代.

楚嵐，瘋的不一樣了.

“你…還記得我…這下…我可真捨不得走了”

.................

厲川今天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躺在了，他曾在雪清峰的房間床上，以為是在做夢，在床上緩了好一陣子，當看見楚嵐就坐在他房間裡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他以為是在做夢.

斷層的記憶歸攏，想起他剛拜了楚嵐為師，還被楚嵐背上山得事，偷偷掐了自己一下才確認，不是在做夢.

他真的重生了.

回想起前世，自己拜師後，就被楚嵐丟在了校場，好心的師兄送他到了雪清峰下，他狼狽爬上了山，進到雪清峰的舍院時，厲川還為自己有了一個家而開心.

他自作多情地以為，獨自上山是楚嵐對他的考驗，滿心滿意地想要好好孝敬他，可是不管他做什麼，說什麼，楚嵐都像是感覺不到他的存在一樣，對他視若無睹.

年少時的他以為，楚嵐是太忙太嚴厲，冇時間與他說話，不許他下山是怕他落下課業，給他心法書，教他識字，嚴厲的鞭打，被罰是自己做的不夠好，是為了讓他長記性，平時冇少過他吃穿，對他已經足夠好了.

直到宗門大會，宗主沈離親自來問，為何他的弟子不參加時，楚嵐卻是一臉不解的問沈離在說什麼，他從冇收過弟子，宗門大會，他為何要參加.

楚嵐看見滿身是傷的厲川出現，問沈離他是誰，為什麼要賴在他的峰上.

他才知道，他是被楚嵐囚禁虐待的籠中雀，他長久以來的承受，全是自欺欺人，他滿心委屈地想問問楚嵐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才惹得他如此薄待.

楚嵐連解釋也懶的給，直接把他打了出去.

厲川這才知道楚嵐厭棄他到了，連名字也不願意記住的地步，當初根本就不想收他做徒弟，大可拒絕他，為什麼給了他希望後，又要親手一點點地打碎，每次在他要放棄希望的時候，又會突然出來給他一點溫暖，讓他堅持下來.

聚少離多的相處本質，竟是最誅心的囚禁.

這件事引來了幾位峰主，他們偏寵著楚嵐，跟他說楚嵐不記事，都是誤會，以後他可以在彆的峰重新修煉，宗裡會儘一切補償他，但那時厲川已經錯過了最好的修煉年紀，身體的傷好治，心傷難愈，再多的靈藥補養，也不過是讓他能比凡人多活幾年而已.

厲川也有屬於自己的驕傲，他哭了一夜，他帶著對楚嵐的失望，孑然一身在天亮前下了山，離開宗門後，用以前苦學的功法，做了一個鏢師，一邊修煉一邊跟著鏢隊四處行走，就這樣東奔西走得過了幾年.

有一次押鏢途中，遇見了一群魔修帶頭的盜匪，開始鏢隊還能殺出一條血路，可越往後死傷越多，厲川也發了狠，不知不覺就殺紅了眼，等他冷靜下來，堵他們的盜匪已經殺完了.

他帶著僅有的幾個隊友往大路上逃，卻遇上那領隊的魔修，他那點功夫狠勁兒在魔修麵前，也隻是多堅持幾招，他們被屠殺的毫無還手之力，厲川拚了命的逃，眼看就要命喪他手，失足落進了地獄.

他被一隻魔當成了容器，身為人的最後一絲念想，居然是想再好好看一眼楚嵐，他對自己的冇用感到憤怒，對楚嵐對自己的雙重失望，變成了又恨又怨的執念.

他怨，他恨.

他入了魔道，他要讓楚嵐生不如死.

他入魔後第一件事就是去殺了那魔修，吞噬了魔修的力量，他一路拚殺，吃儘了苦頭，在魔界有了一席之地.

他對楚嵐的恨，不知不覺間扭曲成了**，他幾次三番的去打聽過楚嵐，得到的都是他閉關不出的訊息，他也試著潛入過雪清峰幾次，楚嵐的結界擋不住他，他看見楚嵐還是那樣冷冷清清，一個人住在雪清峰上，乾淨的不染纖塵.

厲川恨，恨楚嵐憑什麼能乾乾淨淨一身的白，那黑了的心憑什麼裹在一塵不染的淨雪裡，他該跟自己一樣的黑，跟自己一樣的惡，跟自己一樣的肮臟，他決心要不惜一切代價得到楚嵐，囚著他，讓他日夜做自己的寵奴，要染黑他，弄臟他，要他全心全意的看著自己，隻記著自己.

當他聽說靖雪宗會參與新一屆的仙盟大會，他開心的不行，他隨便控製了一個小宗門的宗主，以他們新弟子的身份，在仙盟大會上大放異彩，狠狠打了靖雪宗的臉，而楚嵐也終於想起自己是誰，這讓厲川很生氣，他覺得楚嵐實在是太虛偽了.

他被以和解為由，邀請上了靖雪宗，和其他的仙宗一起，去參觀靖雪宗的宗門大會.

大會期間，厲川很輕易就哄騙楚嵐回了雪清峰，楚嵐許是心裡有愧，乖的不像話，占有他幾乎不費什麼事，他們在雪清峰裡胡鬨了半個月，楚嵐從不開口說話，必要時隻對外人傳音交談，被厲川欺負的狠了，會發出又嬌又妖，又柔又軟的聲音來，厲川真是太喜歡那樣的楚嵐了.

他發了狠的欺負他，完全馴服了他，趁楚嵐不清醒的時候，哄他回了魔域.

楚嵐有瘋病，他以前瘋起來就是打厲川，到魔域後，一瘋起來就大殺四方，身體裡的魔氣濃鬱的連魔尊都不敢硬剛，瘋起來的楚嵐想不起任何人任何事，見人就砍，但獨不會傷厲川.

有如此瘋狠的楚嵐在側，厲川很順利的成了新的魔尊，一呼百應好不威風，魔族的風頭更盛從前，魔頭榜上，楚嵐赫然入列.

厲川終於如願的染黑了他.

楚嵐很聽厲川的話，厲川說什麼信什麼，不管厲川在外名聲多差，多遭人恨，楚嵐都在他身邊，像一隻又乖又軟，不會叫不會鬨的小兔子.

厲川不知不覺，就陷在了楚嵐的好裡，他想要更多，想就這樣守著楚嵐過一輩子，守著他的小兔子，隻爭朝夕，不問前程.

厲川想起曾經的自己，是打從心底的崇拜著楚嵐，全心全意的敬著他，滿心滿意的念著他，隻要他展露給自己一點點的好，都能拋下滿腔的委屈去討好，也因為傾注的太多，被反噬後才恨的鑽心噬骨.

他鑽心噬骨的恨著楚嵐的時候，折磨他，欺負他，罵他，哄騙他，染黑他，讓他做自己的寵奴.

可從來剛烈暴躁的楚嵐全都默默承受著，發再大的氣，也冇傷過厲川分毫，他全身心的依賴著厲川.

楚嵐是真的待厲川好，他將厲川心底最軟的缺口打開，用自己一點點的填滿厲川的心，滿的厲川捨不得放手，生怕這個楚嵐，隻是無數午夜夢迴中的美麗幻想，手一鬆，就散了.

有些人即便是又怨又恨著，可隻要見那心上的人對他表露一點點的暖，一點點的好，都會不顧一切的抓住，怎麼也不肯再放開.

他發現自己是愛著楚嵐的時候，哄楚嵐與自己成了親，婚後的楚嵐更乖更愛笑，更讓他捨不得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