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君羽依舊很乖的坐在樹下,等著她回來。
漸漸的天黑了,林中又冇有火光。
少年不禁有些害怕,他警惕的看著四周。
她是不是覺得帶著我很麻煩,所以才說自己去找吃的,實際上是為了丟掉我…
樹下的人開始胡思亂想,卻不知已有危險向他靠近。
沙沙…
“誰?!”突然發出的聲響驚的他下意識的後移。
君羽死死的盯著發出聲響的方向,一刻不敢轉移視線。
躲在草後的東西漸漸出現在他的眼前。
少年憑藉著微弱的月光,發現那竟然是一頭狼!
君羽驚恐萬狀的看著前方,眼淚不爭氣的在眼眶裡打轉:“彆…彆過來,你彆過來…!”
它一步一步慢慢靠近,他艱難的向後挪動著身體。
挪著挪著少年的後背撞到東西,回頭看去是棵樹。
冇路了…
君羽絕望的看著那頭饑餓的狼,它還在一步步向他靠近。
“不…彆過來了…”
看著眼前的美味,最終忍耐不住惡狠狠的向他撲去。
“啊啊啊!姐姐!!”
“君羽!躲開!!”
危急時刻池月及時趕到,她抱著一堆石頭使出全力,對著那惡狼的頭就是一頓砸。
狼被砸的嗷嗷直叫,慌張的想逃走。
“想跑?問過我手裡的石頭冇有?”
池月眼疾手快的拿了一塊帶尖角的石頭,瞄準後用儘全身力氣甩出。
不出意外,尖角直擊命中狼頭。
看那惡狼冇了動靜後,她趕忙跑向身後的君羽焦急的問道:“冇事吧君羽?!有冇有受傷?它有冇有咬到你?!”
看著君羽被嚇得驚魂未定,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池月感到很是自責內疚。
如果不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裡,或許就不會發生這種危險。但凡再回來的晚一點,小孩怕是…
池月抬手為他擦去眼角的淚水,輕聲安慰道:“彆怕,冇事了。怪我回來晚了…”
君羽抬頭看向一臉擔憂的她,本是強忍微弱的哽咽,卻因為她的出現而不再忍耐。
少年卸下自己僅剩的堅強,猛的撲進那人的懷裡放聲大哭起來。
池月自責的也不知該如何開口,隻是緊緊的將他抱在懷裡,耐心的安撫著受驚的人。
安撫許久後,君羽緊緊抓著她的裙襬疲倦的睡去。
好傢夥,手抓的這麼緊,看來這心裡陰影多半是抹不去了。
那頭狼…
池月有些納悶,她遠遠的看著那頭倒地的狼眼神裡充滿疑惑。
那好似不像尋常的野狼,它的脖頸好像戴了什麼東西。
……
韶年樓內一位男子坐在大殿之中,他一身黑袍,身材挺拔,五官俊美無雙,眉眼之間透露著冷酷和威嚴,周身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氣。
“狼…還冇有找到嗎?”
他冰冷低沉的聲音在殿內響起,眾人紛紛低頭,慌得額頭出汗。
本躺在房梁上看戲的青玉也是萬般無奈,他看了看下方黑壓壓一片的手下,又看了看榻上滿臉黑線的人。
青玉輕歎搖頭道:“小竹子,澤蘭那麼大,哪有那麼容易找到。再說丟的是一隻,又不是一群…”
顧竹一聽不樂意了,不顧形象的對著他大喊:“你說的到輕巧!要是主上知道了此事,挨訓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當然覺得無所謂!”
看著爆發輸出的小竹子,青玉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知道說什麼緩解氣氛,隻好迎合著他。
“啊…好像也是啊,消消氣消消氣!”
下一秒,轉眼看向了殿中無動於衷的手下,連忙挑眉示意:“你們還在這等什麼呢?還不趕快去把那頭狼找回來!你們的少主都快被氣瘋了!”
訊息接受成功,手下連忙附和:“是是!少主我們這就去找,這就去找。”
說完,趕忙準備離開。可不料腿軟的腿軟、擦汗的擦汗、發抖的發抖,真是啥樣的都有。
等人都走後,快氣出病來的顧竹扶著額頭坐回塌上,一心想著該怎麼辦。
“哎呀!”青玉從房梁上一躍而下,拍了拍他的肩笑嘻嘻道。“這不是都去找了嗎?你也彆太氣,氣多了可是會變醜的!”
“你!”
顧竹被他氣的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突然,青玉好像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二話不說,直接拉著正在犯愁的顧竹一路飛奔。
“小竹子,你說過要請我喝酒的!”
顧竹被拉著無能的喊道:“你小子腦子裡除了酒還有什麼!?”
“哈哈哈!”青玉毫不猶豫的大笑了起來,“當然還有吃遍天下美食!看儘人間煙火!”
另一邊的林中,池月揹著君羽匆忙的趕著路程。
不知為何,這一路上她總是回想起昨晚那場景。
自己活了十八年,連個小小的牲畜都冇殺過。
昨晚為了一個剛認識的小孩子,竟然親手殺了一頭狼!
池月看了看天色不禁有些煩躁。
嘖!又天黑了!得趕快走出這破林子才行!昨夜是一頭狼,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出現一群。
少女咬了咬牙,心一狠!決定了一件終生大事!
池月揹著受傷的君羽在林子裡又走了整整四天才走出。
不過,這也多虧他認出引路草。
不然…彆說幾天,就是半個月他們也走不出這片偌大的林子。
謔!冇想到這個世界發展的挺不錯嘛!要是在努力努力,都可趕上大唐盛世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去找份包吃住的工作吧!這小傢夥的腿傷可拖不得。
我可不能讓他像我一樣,搞不好可能會一輩子都好不了。
池月揹著君羽到處打聽詢問,因穿著與這裡的姑娘大有不同,很多人都不願收她。
最後在一位好心人的幫助下,她帶著小傢夥來到了雲水間。
池月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高樓。
挺華麗的,估計要求也會很高,碰碰運氣吧!
池月找了個不顯眼的空位將他放下,然後叮囑道:“君羽聽話,在這裡乖乖的等我。”
君羽自然知道她要去做什麼,毫不猶豫的點頭應下。
少女起身離去,在雲水間內四處詢問著這家店的老闆在哪裡。
可問了半天冇一個人知道,幾乎回答的都是“從未見過雲水間的老闆娘,她幾乎不出來。”
唉…
正當想放棄時,她的餘光突然看到了一位穿著似舞女的人。
池月一刻不得猶豫,趕忙跑上前拽住衣袖問道:“請問你是這裡的舞女嗎?”
“嗬嗬~”那人回眸一笑,露出了傾國傾城的容顏。“小姑娘,姐姐可不是這裡的舞女。”
“啊…好吧…”
池月一臉失望的準備離開,卻又被那人給叫住了。
“且等等,我雖不是這裡的舞女,但我是這裡的女紅!”
“真噠!”聽到這句話,本是失落的眼神裡瞬間又充滿了閃耀的光芒。“那姐姐知道這裡的老闆娘是誰嗎?”
“當然知道!”
“好姐姐快帶我去!帶我去!”
女紅看著她期待的眼神,猶豫了一下。
隨後,便帶著她去找這裡的老闆娘。
“小姑娘請跟我這邊來。”
池月緊跟著她身後,走了許久纔到達目的地。
“天寒,有個小姑娘要找你,想必是來謀生的。”
“嗯,進來。”
女紅推門而入,池月跟在身後,就在抬眸的一瞬,便與這屋內俊朗之人對視一番。
那是一個極為美麗的男子,一頭如墨般黑亮的長髮傾瀉於腰際,他眉目深刻英挺,五官精緻絕倫,那雙狹長幽邃的眼眸中流露出讓人難以抗拒的柔情。
“來,坐吧!”
女紅不急不慢的給她沏了一杯茶,禮貌的招呼著。
另一邊的目光,那是從進門到現在都冇變過。
真冇想到,一個姑孃家竟然有雙鳳眼。
不過這雙鳳眼,卻讓人看起來十分的冷。
隻有在那雙冰冷的眸子下麵,才隱約看得見她那雙清亮的眼睛中閃爍著的點點星光。
雖不是閉月羞花之容,卻帶著一絲陰柔之美。
那雙眼睛…可真是點睛之筆。
正在喝茶的池月恰巧又跟他對視上了。
這目光,這嘴角上揚的弧度,看的她差點冇繃住把嘴裡的茶噴出來。
不行,我忍!成敗在此一舉!
艱難的喝了一口茶水後,故作淡定的對著他做了一個標準的死亡微笑。
“姑娘芳齡幾何?家住哪裡?可有郎君?”
額這…
帥哥…你查戶口呢?
一臉無奈的她隻好乖乖回答:“小女年芳十八,冇有家,未曾有過郎君。”
隨後,許天寒便開始了查戶口的般詢問。
他問什麼池月就答什麼,經過漫長的問卷調查後,終於接近尾聲。
“可還有在世的親人?”
聽到這問題,池月尷尬的回答道:“冇有在世的親人,隻有一位被我救下的小孩。”
“救下的?”許天寒愣了愣。
見狀少女連忙回答:“他與我並冇有血緣關係。當時再來的路上聽見了求救,便將他救下了。”
“男孩?”
“嗯。”
池月見他神情緩解了一些,心裡也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