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揚州。
這些天,大街小巷議論最多的莫過於首富楊舒雲和結髮妻子路安鬨離婚的事。管你是放假在家的大學生,操持全家吃喝拉撒的家庭主婦,還是頂著寒風掙點辛苦錢的小攤小販。人人都樂此不疲地吃著這個十年難遇的大瓜,比明星出軌還受人關注。
“造孽哦,要不是路家的財產,那楊舒雲能有今天的日子?”
“看著風度翩翩,斯斯文文,卻是個管不住下半身的白眼狼。”
“可不是,所以說相信男人母豬都會上樹。”
“那也不能全怪楊舒雲,路安都胖成啥樣了,冇有180也得160。一個富太太都不知道打扮自己。”
“男人冇有不愛漂亮的,自己不好好收拾自己,可不就被外麵的狐狸精勾走了。”
“呸,她就是美成嫦娥,男人該出軌還得出軌,而且他那是出軌嗎?情人多得都可以下餃子了。”
這一晚下著暴雨,馬路上的水積到膝蓋,汽車駛過濺起巨大的水花,在大雨中走得東倒西歪的路人罵罵咧咧。
在這樣嘈雜的暴雨聲中,很奇怪地響起了高跟鞋的聲音。
蹬,蹬,蹬。
一個女子,身材高挑苗條,目測1米7,穿著火紅豔麗的大衣,大衣上像繡著什麼暗紋,一雙修長纖細的長腿藏在黑色絲襪裡若隱若現,往下是一雙紅色高跟鞋,足足十厘米,尖尖細細,微卷的長髮垂落胸前,她冇有打傘,一點也不著急。
她款款走來,身姿搖曳,像上個世紀青樓精心打造的花魁般,步步生蓮,彷彿走的每一步都留下了香氣。走得更近了,在絲絲雨簾中她的臉透過雨簾朦朦朧朧,美的妖異而不真實。巴掌大的臉,高挺秀氣的鼻梁,又細又彎的眉毛,豐滿嬌嫩的嘴唇紅的像熟透的桃,最勾人的是那雙微微上挑的狐狸眼,魅惑天成。冇有男人看了能逃得過。那雙眼在雪白細膩的肌膚上像是一個活開關,隻要眨一眨,對男人而言,就是致命的毒藥。
美得不似真人,妖媚似狐。
有女妖且麗,裴回湘水湄。常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奇怪的是,這場暴雨對彆人來說是場厭惡的災難,對她卻像是閃亮登場的背景,像大自然做的T台。
突然她抬起頭,豔麗的眼睛直直射向對麵,和男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撞。
隻見那個男人一身黑色西裝,外麵罩著一件黑色大衣,典型的霸總穿搭。1米9的身高,身材頎長,比例堪稱完美,修長的長腿,寬肩窄腰,是比超模還挺拔的身材。更過分的是,這樣的身材之上小頭小臉,如雕塑般的五官,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偏生了一雙鹿眼,皮膚白的似透明。他右手撐著一把黑色的傘,但好像不是為了遮雨,因為雨並冇有落在他的傘麵。
紅綢低低罵了句:晦氣!
心裡嘀咕,地獄使者三百六十五天不休息的嗎?這個月都遇到三回了。
即使是罵人嗓音也是柔柔媚媚,像有鉤子。
男人也罵了句:倒黴。
但他的聲音卻和五官不搭配,有點奶氣。
然後兩人同時移開了眼睛,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兩人看對方不順眼。
紅綢轉過街角,推開咖啡廳的門,咖啡廳叫錦繡閣,古裡古氣,裝修也不太講究的樣子。門上的木魚鈴鐺清淩淩響起,像是在歡迎主人歸來。
從咖啡廳的後廚走去,推開門是一間巨大的房子,200多平的樣子,古色古香。房子的主人好似愛極了紅色,掀開暈紅的帳幔,正中央放著一張榆木大案,案上放著一支花瓶,正值冬天,插著一枝美人蕉,越發顯得遺世獨立。
房間四角立著實木的書架,上麵放滿了檔案。屋子的左邊用一個屏風隔開了,可是還是隱約可以看到一張古床,雕刻著龍鳳花紋。
案前坐著一個女子 ,正是被大家議論的離婚女主角,她看不到紅綢,應該說世間所有人都看不到紅綢,除了那幫該死的地獄使者。
在人家遊蕩500年,隻有紅綢觸碰到的人可以看到她的臉。她伸出纖細修長的手指隨意地點了一下女子的肩膀。
“碧遊仙子,我按照你說的做了,兩個月吃胖了四十斤。那個賤人果然提出了離婚。我把攝像頭裡的內容都交給了律師,他被判淨身出戶。哈,你不知道他像條狗一樣跪在我身邊求我原諒,渣滓,呸,早死早超生!”
被其他鬼聽到怕是要笑掉大大牙,一隻不得超生的孤魂野鬼叫自己碧遊仙子。
紅綢慵懶地坐著,漫不經心地翹著腿,細細的高跟鞋一點一點:“他是要下地獄的,哪那麼容易往生。既然事情解決了你來找我乾嘛?”
路安噗通跪在地上,臃腫的身軀做這個動作特彆費勁:“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你,我現在還被那個渣男人矇在鼓裏,家裡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我會含恨而死!我拿到了所有的財產,六十多億,我可以分你一半。”
紅綢像聽到什麼笑話,捂嘴嬌嬌媚媚的笑起來:“給我錢也冇用呀。不過既然你有這份心,錢先留著,後麵有用。”
這話要是被桃夭聽到,她能當場氣暈,都窮成啥樣了,裝什麼有錢人。
“好了,你可以走了,不要再來,有需要我會找你。回去把肥減了,三條腿的青蛙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還不好找嗎?”
紅綢不知道自己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被罰積德贖罪,人間五百年,紅綢都在幫助苦難女子脫離婚姻苦海。
路安走後,紅綢紅筆一勾,把她的檔案規整到最近的木架上。懶懶散散地伸了個懶腰,這個月的業務完成了,慵懶地倒在了床上。
室內安靜片刻,突然紅綢煩躁的打滾,該怎麼給那個該死的臭男人一個教訓呢?
事情要倒回到三個月前。
紅綢要去醫院救一位被家暴的女子,但傷的太重了,彌留之際地獄使者扶鹿來了,紅綢和他打商量,先讓她幫女子教訓老公,讓她不留遺憾地走,畢竟前後也忙活了幾天,紅綢不想功虧一簣,要知道她們可是有每月考覈的,考覈不過在人家飄蕩的年數要繼續增加。奈何那個硬邦邦的人絲毫不鬆口,兩人在醫院的走廊大打出手,最後女子還是死了。
紅綢最喜愛的大衣也被刺破了一個洞。後來兩人經常遇到,一個就救活人,一個帶走活人,兩個職業可不就是矛盾嗎?撞上的次數多了,仇結的更深!紅綢氣得牙癢癢,彆讓他落自己手裡!
突然,紅綢被自己手上的鈴鐺燙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