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間頗大的牢房內,一群身穿囚服的地主正被關押在此。
這些正是長安一帶的地主老財,全國地主老財數量太大,與其一個個抓起來,不如抓幾個周圍的順藤摸瓜,解決源頭問題。
“諸兄再堅持一下,相信大人很快就會撈我們出去,如果我們招了,不僅東廠不會放過我們,張大人更不會放過我們!”
“老兄所言極是!”
...
正當幾人正在小聲議論的時候,幾名差役拖著一名身穿囚服,滿身是血的男子走了過來。
幾人見狀頗有默契的安靜了下來。
幾名差役打開牢房鐵門,一把將男子丟了進去,惡狠狠地對牢房內說道:“呸,嘴還挺硬,看什麼看,再不交代,這就是你們明天的下場!”
說完,轉身離去。
男子披頭散髮,有些看不清容貌。
幾人看著那趴在地麵上好似昏迷的男子,心裡暗暗有些佩服。
過了半晌。
一名男子有些忍不住了,看著地麵上這位男子身上的血跡,有些擔憂道:“大人明天能來救我們嗎?”
周圍幾個地主也有點擔憂,紛紛看向一名身材肥碩的中年男子。
今天雖然受了刑,但都不是什麼重刑,勉強能扛著,但是明天...
看著地麵上男子的慘狀,幾人紛紛打了個冷顫。
肥碩男子名叫張慷,家裡與他們口中的大人有一點遠親關係,所以這裡的眾人隱隱以肥碩男子為首。
張慷看出眾人的擔憂,決定下一顆定心丸:“諸位可能有所不知,隻知道我們是在和戶部的人合作,而不知道背後那位大人的實力。”
“難不成那位大人是張尚書!”
地上昏迷的男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發出一聲質疑。
張慷得意一笑,略顯驕傲道:“不瞞各位,鄙人張慷,家父的二姨的奶奶的舅舅的三嬸子的大舅媽正是張尚書的親姑姑,等此事過後,在下定會向張尚書給各位請功!”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張兄大義!”
“張兄一表人才,還如此低調,實在讓在下慚愧啊。”
“還望張兄多在大人麵前替小弟美言幾句啊!”
感受著周圍人的吹捧,張慷高興地漲紅了臉,隱隱有了一點昇天的感覺。
“哈哈哈,張兄大意啊,張兄大意!”
昏迷男子也跟著說了一句。
張慷聞聲瞅了過來,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鼓勵道:“兄弟,我很欣賞你,出去後我可以幫你引薦一下張大人。”
男子聞言,擠出了幾滴淚水道:“刑,張兄大意,在下感激不儘啊!”
...
第二天清晨,一名獄卒過來通知他們可以出去了。
牢房裡的眾人紛紛喜極而泣,紛紛誇讚不愧是張尚書,辦事就是快。
離開了東廠大獄,張慷也樂嗬嗬的帶著一眾地主老財去拜訪張河。
這一下,更是讓眾人連連奉承起了對方,希望對方能替自己美言幾句。
對於眾人的馬屁,張慷也有點飄了,表示一切好說。
...
張府。
此時的張河正在後院賞花品茶,隨著宇文化田鋃鐺入獄,他家中就再也冇鬨過“鬼”,這也讓他得以睡了幾天安穩覺。
此時管家走了過來。
“老爺,您的一個叫張慷的遠房親戚帶了一群地主過來拜訪您,說是來感謝您把他們從東廠撈了出來。”
緩緩放下茶杯,張河有些疑惑。
他們被抓的時候他是聽說了,他也準備去撈一下,而且剛準備明天去賄賂一下東廠的新廠督田七。
結果,今天就放出來了?
“讓張慷進來就行了,其他人就彆放進來了,人多眼雜的,免得落下口實。”
“是,老爺!”
過了一會。
管家領著灰頭土臉的張慷走了進來。
張慷看見張河,激動地鞠躬道。
“張大人,您真是神通廣大啊!區區一天不到,就讓那東廠把我們放了,小人實在感激不儘啊!”
聽著對方的吹捧,張河也笑嗬嗬的說道:“哪裡話,你也是我們老張家的人,我怎麼可能見死不救呢。”
“大人,為了感謝您,這是小人們的一點心意,還望務必收下!”
張慷從兜裡掏出一張銀票遞了過去,這原本是這些地主老財們讓家裡送來準備賄賂東廠的,現在平安無事了,倒不如送張尚書,等以後有事了好讓對方幫忙拉一把。
“嗬嗬,好說好說,一點小手段罷了,好歹本官也是堂堂戶部尚書,宇文化田下去了,東廠還是要給我些許麵子的。”
張河不動聲色的收起銀票,臉上洋溢的驕傲的笑容。
張慷見對方心情不錯,連忙接著道。
“對了,張大人,在獄中我結識了一位兄弟,這位兄弟可是真漢子啊,縱使被那東廠狗賊打的體無完膚,也硬是什麼都冇有交代,在下佩服他!”
張河眼前一亮,開口詢問道:“還有此等忠肝義膽之輩?”
“大人,他就在門外,我去把他帶進來!”
“如此甚好!”
...
張府外。
宇文化田披頭散髮的站在門口,腦海中思考著要不要直接打進去。
嘎吱。
大門開了,張慷一臉喜色的走了出來,拉著宇文化田的手就往裡麵走。
邊走邊唸叨著:“小兄弟,今日老哥我拉你一把,他日飛黃騰達之時,你可莫要忘了老哥呀!”
宇文化田點了點正色道:“張兄大意,來年定給張兄帶些美酒吃食的!”
“哈哈哈,兄弟客氣!”
...
這次,張河是在屋中接待的二人。
看著張慷身旁的散發男子,雖然有些看不清臉,但隱隱有些熟悉的感覺,故作關心的開口道。
“請坐,不知道小兄弟傷勢如何?我已經讓人去找郎中了。”
“勞大人關心,小民墓前冇逝,感覺還刑。”
宇文化田淡淡的聲音傳入倆人耳內。
張慷瞪了一眼對方,那眼神好像在說:怎麼和大人說話呢!
張河聽著熟悉的聲音,開口道:“小兄弟的聲音聽起來好生熟悉,可否將頭髮紮起...”
還冇等對方說完,宇文化田已經掀開頭髮,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
“霧草,宇文...宇文化田?”
“來人,快來人!這裡有朝廷重犯,趕快拿下他!”
看見對方的真容,張河唰的一下子從凳子上彈了起來,急忙大喊。
旁邊的一名家丁默默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抵住張河的脖頸。
“你....”
感受到匕首的冰冷,張河不可思議的看著家丁。
與此同時,房梁上,床底下,米缸中,還有地窖等各個地方,依次走出來了一個個身穿東廠製服的男子,眾人在宇文化田的身後列隊。
加上張河身後的家丁,正好二十個!
旁邊的張慷人都麻了。
張府外,餘安帶著五百餘名差役包圍了這座府邸。
“看住了,一隻蒼蠅都不能放出去。”
交代了一句,田七帶了一隊人衝了進去。
“放心,今天能有一隻螞蟻溜出來,我自己把頭剁了下酒。”
外麵的餘安撇了撇嘴道。
...
“張大人,恭喜,你落馬了。”
看著麵前這個被五花大綁,嘴裡塞滿布條還在掙紮的中年人,宇文化田淡淡說了一句,隨後高聲道。
“傳本官令,張府所有人,包括狗,全部押入東廠大牢,所有財物全部收繳,從今日起,東廠禁止一切外人進入,禁止探監!”
“明白,大人英明!”
田七在一旁應聲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