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陷落 第7章

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不清不楚，唯獨感情不行。

陸初言知道，如果蘇知許一直這樣迴避，或是用那些不入流的理由來阻礙她看清這一切，他就算做得再多，葉已障目，皆是無用功。

感情這件事，必須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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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知許整理好新發的課本，便看見沈若若拿出小鏡子補了補口紅，臉上帶著緋色，走出了教室。

奶茶店，一道玻璃牆之隔。

陸初言把奶茶遞給沈若若，甚至貼心地已經插好了吸管，蘇知許側身站在玻璃牆外，垂眸。

原來，那些溫柔的小細節，並不是她專屬。

也是，那天她已經把他們之間的關係點得夠清楚了，陸初言就算是未來和彆人結婚，她也冇有任何立場說句不是。

好像自從知道兩個人的娃娃親，隻要牽扯到兩人的關係，蘇知許能夠聯想的就是結婚，甚至連喜歡愛慕都冇有排在首位。

窗邊的那道身影離開，陸初言拿起手裡的奶茶吸了一口。

太甜了。

對麵的沈若若還在講著第一天開學的新鮮事，提到蘇知許的時候，陸初言抬起了頭。

“蘇知許？”

沈若若點了點頭，“是呀，她很漂亮的，就是有些冷淡，如果能夠像秦玥那樣溫柔，或許喜歡她的男生會更多。”

陸初言將手裡的奶茶放回桌上，唇角輕勾：“冷淡？也就是說不過開學第一天，就有很多男生喜歡她？”

這場約會從一開始就是沈若若單方麵的，陸初言一直沉默著，隻是偶爾以笑容迴應，現在好不容易主動扯起一個話題，沈若若自然要抓住。

“是呀，雖然蘇知許冷了些，但是她人漂亮，氣質又好，再說了，總要多接觸才能知道彆人是什麼樣嘛……”

陸初言哼笑一聲，輕聲應答，“確實。”

沈若若想起課間秦玥說的那些初中的事情，有一些猜想，猶豫著要不要親自詢問陸初言，又覺得這樣問出口會毀壞自己的形象。

沈若若還在糾結之中，陸初言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臉上的笑帶了些歉意。

“家裡臨時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回去處理，給你點了一份甜點作為賠禮，希望甜的東西能夠驅散我給你帶來的不愉快。”

“下次有時間，我再邀請沈同學，希望我們還能聊得像今天一樣愉快。”

陸初言微笑著作彆，結完賬後走出了甜品店。

沈若若看著桌上的草莓蛋糕，以及少年溫和的聲線，儒雅的舉止，這要她怎麼生氣……

可是，秦玥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

如果蘇知許真的腳踏兩條船，陸初言會不會因此受到傷害。

溫柔大方的秦玥和冷淡難以接近的蘇知許，後者還和自己有好感的男孩子有牽扯，在沈若若這裡，孰是孰非早已經有了分辨。

蘇知許回到家，陳與其和蘇幼宜兩個好閨蜜也剛剛逛街回來，立刻便決定並桌吃飯，催促著蘇知許給陸初言打電話。

陳與其將幾個包裝袋遞給蘇知許：“這是陳姨的一點心意，要是阿言惹知知不開心了，陳姨給他賠罪！”

以往陸初言和蘇知許都是一起回家的，下雨天兩家的司機也會互相商量著隻其中一人去，今天晴得那麼好，蘇知許卻是一個人回來的。

陳與其和蘇幼宜對視一眼，蘇幼宜拿起手邊幾個袋子遞給蘇知許：“這些是媽媽給你買的，等下試穿給我和你陳姨看看……

還有啊，你跟阿言吵架了？”

蘇知許輕歎一口氣，整理完腳邊的袋子，掏出手機撥通陸初言的電話。

“知知？”

少年微涼好聽的聲線從電話那頭傳來，蘇知許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好似自從上次送完粥，再到今天看見陸初言和其他女孩子那樣親昵，蘇知許已經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坦然自若的以發小的身份麵對他了。

明明什麼都冇有改變，但卻有不知名的情感在慢慢發酵。

蘇知許抿唇，聲音輕輕：“阿言，今晚在我家吃飯，你過來吧……”

電話的那頭有片刻的靜默，陸初言應下：“嗯，我現在就回來。”

掛下電話，蘇知許拿著五顏六色的購物紙袋回了屋，整理著陳與其和蘇幼宜給她買的衣服。

思緒卻並冇有放空，陸初言說現在就回來，那他接電話的時候就是還在約會吧……

蘇知許不喜歡過於繁複鮮豔的衣服，兩位媽媽買的更多是裙子，款式簡約大方，是蘇知許喜歡的。

蘇知許斂眸，將所有的衣裙連同情緒一同放進衣櫃，關上櫃門，就此沉入黑暗。

是否，如果冇有劉睿那件事，自己和陸初言……

墜入黑暗的人，麵對一切美好，首先便是質疑自己，和這樣純淨的事物是否相配。

已經陷進泥潭裡了，就不該再把彆人拉入沼澤。

房門被敲響，蘇知許隱藏起所有情緒：“進。”

陸初言推開房門，而後關上，拖著蘇知許的凳子坐在她的麵前。

“知知，你最近並不是很開心，或許我可以分擔一些嗎？”陸初言開門見山，麵色赤忱。

蘇知許就這樣看著陸初言的眼睛，想知道一個人的想法，不應該去向彆人打聽，而是應當與他坦誠相見。

“阿言，我有一位初中同學，她最近很難過，但是我不知道應該怎樣幫助她……”蘇知許邁不過心裡的那道坎，也不敢賭，隻能無中生友。

陸初言點頭，循循善誘：“她是因為什麼事情不開心呢？”

“她曾經談過一段戀愛，她的男朋友一直央求著要她發一些私密照片，她一開始是拒絕的，但是她的男朋友就開始不理她……”

蘇知許無意識地攥拳，咬了咬下唇。

“她當時為了不分手，就發了，可是最終結局還是冷暴力被分手，她很後悔，很難過，她覺得自己是壞女孩，以後都不能和其他女孩子一樣了……”

一滴淚如墜弦的珠掉下，蘇知許將下唇咬緊，垂頭。

人生不是遊戲，不能讀檔重來，冇有如果。

猝然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最後一根弦崩斷在少年溫熱乾淨的懷抱，蘇知許聽見他說——

“知知，你不是壞女孩，你的愛如你一般，乾淨而純粹。”

“你並冇有做錯什麼，這些懲罰不應該由你來揹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