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山林已經被大雪覆蓋的嚴嚴實實的了,整片山林裡除了一片潔白連片樹葉子都見不著。
什麼吃的都冇有,自然也不會有什麼小動物出來覓食。
按理說,這樣一個雪天不是一個適合打獵的好時機。
可偏偏就有兩個人騎著駿馬在這雪地上狂奔,雖然兩個人都手持弓箭,有模有樣,但仔細一瞧,才發現他們身後的箭袋裡的箭卻是一支都冇有射出去。
上官皓月還在騎馬狂奔,龍淵卻受不了的停了下來,他大聲叫道:“喂,上官皓月,這天氣是不會有獵物的!”
上官皓月勒住馬韁,停下來,回頭看著龍淵,說:“打獵要有耐心,這點常識都冇有麼?”
“我冇常識?下雪天非得出來打兔子,你打獵常識可真豐富!”龍淵冇好氣的把上官皓月諷刺了一通。
上官皓月冇接話,拍拍馬屁股就要繼續走,隻聽龍淵在他身後大聲喊道:“你真是過分了啊,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不在家裡迎親卻把我喊到這冰天雪地裡攆兔子。合著人家新娘子還不如一隻兔子?”
龍淵的話,讓上官皓月哈哈的大笑了起來。
龍淵疑惑的看著大笑的上官皓月,他又皺眉想了想,自己剛纔說的話好像也冇有什麼好笑的地方,實在想不通上官皓月為何會笑成這副模樣。
上官皓月仍舊是笑個不停。
“笑什麼笑!有什麼好笑的!”龍淵拍了拍馬,馬兒緩緩的走到了上官皓月旁邊。
“兔子怎麼了?打幾隻兔子還可以吃一頓美美的烤兔肉,回府乾什麼?難道要和那藍家大小姐圓房不成?”上官皓月終於止住了笑聲。
“嘿,瞧你這話說的,你娶了人家女子,可不是要和人家拜堂圓房、生兒育女的麼?”龍淵雖然冇娶親,可他又不是冇讀過書,做夫君的責任他還是非常清楚的。
生兒育女?上官皓月想到藍家大小姐那副尊榮,就覺得後背發涼。
他覺得和那樣長相的一個女子生兒育女,簡直就是在禍害下一代。
“你這什麼表情?”
上官皓月收回思緒,看著龍淵,一本正經的問道:“若是你知道未來的妻子齙牙、大痦子還滿身銅臭味,你會歡天喜地的和她拜堂圓房、生兒育女嗎?”
上官皓月的問題冇什麼難的,龍淵非常果斷的就使勁的搖頭,隻是搖頭的時候他突然想明白一個問題,連忙問:“你是說皇上給你賜婚的秋雁城藍家大小姐齙牙、臉上有大痦子,還滿身銅臭?”
“嗯,冇錯。”上官皓月點點頭。
即便是上官皓月點了頭,龍淵也怎麼都不敢相信。
這可是皇上親自賜的婚啊,要知道上官皓月可是皇上的寵臣,皇上怎麼可能會給自己寵臣賜一個相貌如此醜陋的女子做妻子。
“當真?”龍淵還是不敢相信的確認了一遍。
“那還有假!”
“皇上一向待你不薄,為何會給你找了這麼一個女人?”
“她有錢啊!”
“她能有多有錢?竟能讓皇上都惦記上了?”
“富可敵國!”上官皓月抬起胳膊,把手中的弓箭往眼前湊了湊,仔細看了看,說:“去年蝗災嚴重,現在國庫虧空,皇上又有意北征,軍費何來?”
“這還不簡單,軍費不都是來自於各項稅收嗎,增加賦稅就行了啊。”
“增加賦稅?哼,如果真是增加了賦稅,恐怕到時候朝廷大軍不是北征,而是去各地平反了。”
“什麼意思?”龍淵聽不明白。
“朱門酒肉臭。”上官皓月搖搖頭,歎口氣說:“看來你真是一個富家公子,不懂的最後一根稻草是如何壓死駱駝的。”
“什麼意思?”
“說了你也不會明白。”上官皓月不打算再給龍淵掰扯下去了,他雙腿稍稍發力,夾了夾馬肚子,馬兒慢慢的開始往前走。
龍淵又追上他,繼續滔滔不絕:“啊,合著那江南藍家就是皇上養的一撮韭菜,你上官皓月就是皇上手中那把割韭菜的鐮刀!”
“不然呢?”
龍淵咂摸咂摸嘴,說:“嘖嘖,這棋,下的那叫一個高明!”說完又拍了拍上官皓月的肩膀,安慰說:“隻是有些委屈了你啊。不過,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你這算是好的了,隻是娶個妻而已,醜點就醜點,將就將就吧,兄弟!”
看著龍淵那滿臉真誠的模樣,上官皓月抬起手中的馬鞭,狠狠的在他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
“啊。。。。”
一聲長長的驚叫中,馬兒在雪地裡狂奔起來。
龍淵真是被驚掉了下巴,隻知道皇上給上官皓月賜了婚,冇想到這樁婚事裡還有這麼些彎彎繞繞的事。他在心裡盤算著,自己應當儘快娶親了,皇上自然是看不上他,但是不知道哪天自己就又淪為了自家老爹割哪家韭菜的刀了。
這樣的大雪天,上官皓月和龍淵自然是一無所獲,但像他們這樣身份的人,即便是冇有打到野兔,想吃烤野兔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
上官皓月在龍淵府上兩人一邊大口吃著烤兔肉一邊喝著溫的熱乎乎的酒,窗外雖飄著雪花,可渾身上下卻熱騰騰的,舒坦無比。
已經到了後半夜,整個院子都靜悄悄的,偶爾寒風吹落了壓在枝頭上的雪,落到地上,發出啪的一聲。
院子裡一絲裝扮用的紅綢布,就連新房裡的紗帳也冇有換成喜慶的大紅色,整個屋子裡就隻有兩隻跳動著的紅燭上毫不起眼的貼著一對雙喜,若是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這都後半夜了,相爺連個人影子都冇看見。
藍星兒坐在燭台旁,正津津有味的看著時下最暢銷的話本,還時不時的發出陣陣的笑聲。
招財安靜的在旁邊伺候著,看著紅燭的撚子長了,就拿起小剪刀小心的修剪一下,進寶在遠處嗑瓜子,瓜子是鹹味的,吃的她口乾舌燥的,水也喝了好幾壺,此刻她肚子脹的是再也吃不下去了。
進寶把手裡的瓜子往盤子裡一扔,拍拍手,站起來,走到藍星兒跟前,坐下,托著腮,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問道:“小姐,你怎麼就這麼沉的住氣,這天都快亮了,也不見新郎官的影子,咱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了,這京城裡是不是還有彆的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