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慕暉淩不捨小奶團離開自己身邊,想要開口拒絕之時。
幾人身後的慕鴻嶺眼底劃過一抹深色。
自己這個小孫女常年遭師門小孩欺負,而應家小子是個懂事的,不如就讓他倆相處試試。
想著,慕鴻嶺先一步說道:“淼淼乖寶,我們上去找哥哥玩好不好啊?”
一旁臉色陰沉的慕暉淩:“……”
其實,對於慕淼來說,
她雖然遭受過太多孩子的仇視,但內心依舊隱隱嚮往著交到同齡朋友。
“真的可以嗎?淼淼想去!”
慕淼即便再“剋製”,雀躍之色也能從眼中流露出來。
慕鴻嶺欣慰地點了點頭,倨傲地瞟了一旁的應成煦一眼,彷彿在說:看看我的孫女多麼上得了檯麵。
收回視線後,慕鴻嶺從慕暉淩手中接過慕淼。
“走!跟爺爺去找應睿哥哥嘍!”
慕鴻嶺將她舉了起來抱在寬大的懷中,朝著樓上穩步走去。
與此同時,彆墅二樓書房。
一位帶著金絲框眼鏡的小男孩闆闆正正地坐在真皮旋轉椅上,麵容白皙剔透,已經隱隱能看出以後長開了帥氣深邃的五官。
他的雙腳還夠不到地麵,懸空在上方,然而一種特殊的老成氣質異於同齡人。
電腦螢幕上的股價漲幅數據曲折,他扶了扶金絲框眼睛,眸中透出一抹精光。
“叩叩叩”有人敲門。
應睿的視線從電腦螢幕上移開,投向門外。
半掩的紅木門被人從外麵打開。
慕鴻嶺抱著一個軟乎乎的小奶團走了進來。一張萌萌的小臉讓人一看便覺難忘。
慕淼葡萄般的眼眸沁著水色,泛著靈光。眨巴眨巴地望向坐在老闆椅上看起來比她大幾歲的小男孩。
“老闆哥哥好!”小奶團自來熟。
慕淼給應家小孫兒冠上的稱呼惹得慕鴻嶺爽朗地笑了幾聲。
他將慕淼放下後便走了出去,給足兩個小朋友相處的空間。
應睿從椅子上三下兩下跳了下來,走到慕淼地旁邊仔細端詳了她一陣,麵上露出狐疑之色:
“大年夜唱《望江亭》的小花旦真是你?”
慕淼有些不高興了,說她什麼都可以,但不能質疑她的曲藝本領:
“那是當然!”慕淼聲音脆生生的,挺著身子讓自己看起來更神氣些。
“不信。”
應睿聲音淡漠,斜睨著慕淼。
不等慕淼反駁,這時候住在她腦海裡的貺鶴先一步不樂意了。
【小女娃,你快唱一段,給那臭小子好好瞧瞧!】
貺鶴聲音迴盪在耳側,慕淼暈頭轉向:
“誰?你是誰?”這話是慕淼衝著那個腦子裡的聲音說的。
看著麵前的慕淼突然超大聲,應睿嘴角抽了抽,不耐地嘀咕:
“我是應睿,怎…怎麼了?”
果然小丫頭都是一樣煩人,和外公的那些個徒弟一樣。
然而,此時慕淼的關注哪裡還放在應睿的身上。
她的視線徑直跨過了應睿。
一抹頎長俊逸的身影隱現在了應睿的身後,男人麵容姣好略施粉黛,勾人的鳳眸低垂,俯視著麵前的慕淼。
【小女娃,你終於發現我了!】
慕淼聞聲抬頭,不自覺地吸了吸鼻子。
【我叫貺鶴,原是南宋人。從大年夜那日起我便住在你的精神空間中。除了你之外彆人聽不到我的聲音,也不知道我還存留在這塵世間。】
【小女娃,我可以讓你成為站在世界頂端的曲藝家!】
那道聲音帶上了一絲隱著惡劣的蠱惑之意,似是能勾起人的**並將其無限放大。
慕淼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瞪大看向常人看不見的孤魂。
隨後她抬起蓮藕般白嫩地手臂,上前胡亂地抓了抓。
【滅!】男人化作一縷紅煙消失。
慕淼懸在半空的手觸了個空。
然而…
她的手好死不死地落在了應睿的頭頂,將應睿梳的利落的頭髮抓得糟糟的。
“你乾什麼!”
應睿聲音涼颼颼的,他有些嫌棄地拍開慕淼的手,摸了摸自己在空中淩亂的髮絲。
“老闆哥哥,剛纔有人站在你身後,你冇看見?”慕淼說的很認真,還豎起手指筆畫了兩下,生怕應睿不相信似的。
應睿眉頭蹙起:
“嗬,不信!”
“這些把戲也想騙我,果然是小孩。”他看了一眼慕淼手上被自己拍疼的紅印,眸色暗了暗,移開了視線。
小奶團頓在了原地,看嚮應睿的眼神帶了五分憐憫五分不屑。
原來彆人聽不到…是真的…
她腦子飛速運轉,努力讓自己明白方纔姓“筐”大叔的意思。
他說他是南宋人…可南宋是哪兒?
好厲害!
好複雜哦!
慕淼使勁晃了晃腦袋把貺鶴丟在腦後,隨後似乎回想起了什麼,追上了應睿。
“對了老闆哥哥!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將《望江亭》重新唱給你聽!”小奶團的眼中透著一抹倔強之色。
應睿重新跳上老闆椅轉動了半圈,居高臨下地看著麵前的慕淼。
“一直唱一部曲算什麼,我要聽《牡丹亭》。”
小奶團遲疑了片刻:“可……”《牡丹亭》中最精彩的部分莫過於是對手戲,可當下無人與她搭戲。
【答應他!】
貺鶴強壓著內心的激動之意,對著空氣興奮地指指點點。
【我有百餘年未曾上台,我與你二人分飾兩角,拜托了……】想起最後一次借人的身體上台是在清末。
貺鶴生怕慕淼不答應,用絲帕捂著嘴聲音飄忽。
似乎下一秒就要哭了出來。
慕淼耳廓微微一動,哦莫,筐大叔介是腫麼了?
“好,就唱《牡丹亭》!”小奶團鬼使神差地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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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慕家彆墅樓下大廳中幾位大人談笑著。
一位身著管家馬甲的男人走了進來,附在應成煦身側沉聲道:
“應老爺,許家的那個小丫頭又來找應小少爺玩了。”應家大院就在慕家隔壁。來往十分便利。
應成煦仔細回憶了一下,斂眉沉思:“哪個許家?”
管家愣了愣,隨後恭敬地迴應:
“老爺,就是前些天許總帶來說要拜您為師的許家丫頭啊,您又忘了。”
應成煦摸了摸鬍子,想起來了,就是那個比應睿還大三歲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