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你可親眼見過它?”東郭先生正色問道。
“當然。而且不止一次。那死鬼仗著自己長得帥就想迷惑我,拉我當鬼新娘。呸,我這種貪生怕死的人怎麼會被美色誘惑!”
夏栗子氣得咬牙切齒,對吳祈恨得牙癢癢的。
這吳祈,活著的時候就嫌棄她與她退婚;現在死了,倒想起要她當自己的鬼新娘了。
“咳咳……”夏羽在一旁提醒她不要過於貶低自己。
“你還見過其他的……怪東西嗎?”東郭先生不敢問得太直接,擔心把她嚇著了。
夏栗子托著腮幫子,一臉認真地回想著之前在醫院以及昨晚在村間小路的所見所聞,凝重地點了點頭。
“哈哈……”東郭先生突然仰天大笑,露出不太整齊且被煙燻黃的牙齒,黯淡的眼神裡泛起了一絲波瀾。
“孩子,恐怕你是開了陰陽眼。”
陰、陽、眼?
兩姐弟驚得連下巴都掉了下來。
夏栗子原先隻是以為自己身體不舒服、時運低而暫時招惹這些臟東西。誰料大師管這叫做陰陽眼!
“大師,這可咋辦呀?救救孩子吧。”她驚愕地癱倒在地上,死死拽著東郭先生的褲腳哭喊著。
“冷靜冷靜。這是老天爺給你的東西,怎能送得了回去。你隻能乖乖接受,慢慢習慣。要不你就像老夫一樣,當個瞎子。眼不見為淨。”
東郭先生這一安慰反而讓她哭得更加淒慘。
她不甘心地捶著地,又捶自己的胸口,一把口水一把眼淚地哭訴道:“我可不想要這東西呀。這不是逼我去死嗎!嗚嗚嗚。”
“姐,你好丟人哦……”夏羽翻著白眼嘲笑著,“陰陽眼?這不是挺好玩的嘛。”
“玩玩玩!你就知道玩。不長在你身上你就不知道可怕。”夏栗子拉扯著他的衣角擦拭著眼淚鼻涕。
“這是天選之人。你倒不至於自尋短見。”東郭先生倒是笑得坦然自若,“隨我來。老夫有些舊東西,說不定能派上用場。”
夏栗子一聽,立刻止住了悲傷的淚水,本是呆滯的兩眼終於放出一絲光芒。
隻見東郭先生麻利地搬出一個鋪滿灰塵的舊木箱,從裡麵掏了掏,拿出幾樣東西,在桌子上整整齊齊地鋪了開來。
一個類似精靈球的小球,一個裝著未知液體的香水瓶,一個銅製小搖鈴,一個針紮布偶。
看著他們一臉看不懂但大受震撼的樣子,東郭先生頗為洋洋得意。
他指著這一件件小巧精緻的物品,不緊不慢地介紹道:“你們眼前這些都是珍貴的孤品。這個叫做捕靈球,顧名思義是用於捕捉靈體;這個是避靈水,隻要往自己身上一噴,就能掩蓋住人味,從而不被靈體發現;這個是驅靈鈴,隻要搖一搖,妖魔鬼怪全都跑;這個是紮靈偶,隻要把這布偶想成是某個靈體,狠狠用針紮下去,便能讓它痛得死去活來。”
“厲害厲害!”姐弟兩人不約而同地鼓起掌來,猶如發現了新大陸一般。
夏栗子更是對這幾樣東西興趣滿滿。她弓著背細細端詳,雖是東郭先生把它們說得天上有地下無,但還是有些懷疑和擔心。
懷疑的是它們的效力,擔心的是它們的出處。
“大師,這些法器是出自何門何派?該不會是旁門左道的東西吧?”
“呸,什麼旁門左道!”東郭先生翻了她一個大白眼,拱著手說道:“先人自立的門派。雖不是大門大派,但絕不是什麼邪門歪道。”
“再說,這些都是祖上留下的珍寶。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得到的寶物。若你我不是有緣,老夫纔不會輕易展露出來。”東郭先生嗔怪道。
“彆生氣彆生氣。小孩子不懂事。”她連連拍著他的背安慰道,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這麼珍貴的法器,您就捨得送給我?”
“哎呦,小姑娘,你咋還這麼不懂事兒呢!”東郭先生無奈地搖著頭,說道:“不捨哪有得?不破財哪能消災?”
就知道這個市儈老頭不會這麼大方。
“行行!您說多少?”
東郭先生慢悠悠地伸出兩隻手指。
“兩千?”夏栗子心裡偷偷樂著。心想這次他還算厚道,冇坑她。
東郭先生搖了搖頭。
“兩萬?”夏栗子有些慌了,想不到這老頭獅子大開口。
東郭先生還是搖了搖頭,慢條斯理地答道:“一件承惠二十萬。”
“二十萬?”她不敢置信地側著耳朵問道,“大師,就算是割韭菜也不至於這樣割呀!”
“割不割韭菜我不清楚。但我覺得,你要是不趕快決定,你就要嗝屁了。”
東郭先生一邊故弄玄虛地說著,一邊使眼色示意她看向屋外。
隻見本是一片平靜的屋外平地,無端揚起了兩三個小小的龍捲風,瞬間塵土枯葉飛揚。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大步,一把抓過搖鈴,慌慌張張地搖晃了幾下。
叮鈴鈴的聲音清脆刺耳,像具有魔力一般,瞬息就將怪異的龍捲風踏平。
見此狀東郭先生抱著雙臂挑挑眉,驕傲極了。
“寶物也試過了,還滿意吧?要還是不要?”
姐弟兩人再次被眼前的“巧合”驚得合不攏嘴。
“要!”她咬咬牙,狠下心做出了決定。
她一個月五萬的零花錢,平日也幾乎花光用儘。就算買其中一個也要她差不多半年的積蓄。
“謝謝小姑娘。老夫下半年的生活總算有著落了。”東郭先生連忙彎腰感激。
“大師,你就是當我是水魚來宰吧。”
“姐,你好有錢喲!”夏羽眼睛裡露出了羨慕的神色,“我一個月的零花錢才八萬,捨不得捨不得。”
什麼?八萬?小弟的零花錢竟然比她還多。這父親果然偏心眼!
嫉妒使她麵目全非,她決定想法子“敲詐”弟弟一筆,以彌補她的血虧。
夏栗子再次認真打量了桌上這幾樣寶物。兩件是具有攻擊性的,兩樣則是防禦性的。
她的原則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對於鬼,也適用。
要是吳祈再敢招惹她,她必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不過再細想一下,倘若這捕靈球或針紮偶冇用,反倒激怒了吳祈,會不會惹火上身小命不保?
要是選避靈水或驅靈鈴,有用的話就能躲開吳祈的騷擾,冇用的話也不會惹怒他。無論怎樣也能暫時保住小命。可弊端就是不能根本解決問題。
這可怎麼選擇呢……
“小姑娘,想好了嗎?”
夏栗子點點頭,深思熟慮後做出了一個決定。
她指了指那個小小的東西,堅定地說道:“決定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