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餘暉染紅了天邊,霞光透過雲層傾瀉下來,為信陽城披上了一件瑰麗輕薄的紗衣。
街上的行人稀稀拉拉,都是臉上帶著焦灼匆忙趕路的商販。
起早摸黑,忙忙碌碌,不過圖幾兩碎銀,偏偏這碎銀幾兩,能解世間惆悵。
夏雲汐亨受著這片刻的寧靜,感覺有道窺視的目光停在自己身上,轉身對上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看什麼看?冇見過美女啊?”
沈彥嘴角抽搐了兩下,這個女人的臉皮比信陽城的城牆還要厚。
他竭力保持風度,認真的問道:“我想請你保護我,要多少錢?”
“談錢傷感情。”夏雲汐勾唇,意味深長的開口,“我隻會保護我的夫君。”
沈彥聞言慌亂的移開視線,腦子裡全是夏雲汐那張紅紅的臉蛋,像極了九月裡熟透的蘋果。
他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淡然道:“我們去回春堂,那家是信陽城裡最好的醫館。”
阮氏出聲打圓場,“沈郎君,你彆理她,我家傻老二,從小腦子就不好使。”
“爹,我是不是你親生的?”
夏雲汐無奈的搖搖頭,靠老大,疼老三,最不待見的是老二,寶寶心裡苦。
阮氏白了她一眼,“你怎麼不是我生的?十月懷胎生個傻子出來,大家都在背後戳我的脊梁骨,說我前世造了孽,纔會生個傻子出來。”
老天鵝,男人生孩子,這也太勁爆了。
天雷滾滾。
夏雲汐被雷的外焦裡嫩,這裡是女人的天堂。
她在心中定下一個目標,努力掙錢,娶個比沈彥還要好看的夫君。
正當她想入非非,做著發財的美夢時,被一群捕快團團圍住。
“大膽刁民,竟敢綁架沈郎君,快把她們抓起來。”
夏雲汐循聲望去,這群人穿著藍色收腰勁裝,標配大刀,說話的是一名年輕的女捕快,杏眼圓睜,長得正氣凜然。
她裝出很害怕的樣子,大呼冤枉,“冤枉啊!大人,我是何家村的村民夏雲汐,老實本分,膽小怕事,連頭豬都不敢綁,更彆說綁人了。
沈郎君人美心善,活菩薩轉世,他知道我家貧困潦倒,生病了冇錢看病,帶我們來城裡看病。”
聽她一本正經的胡編亂造,沈彥太陽穴突突突的跳個不停,後悔在回來的路上冇有套好話。
怕她再語出驚人,他忙走上前解釋,“徐捕頭,我隻是遊玩時忘記時辰,正好碰到要進城的夏家人,並冇有被人綁架。”
徐蓉觀那個叫夏雲汐的女子,臉紅的像猴子屁股,膽小如鼠,遂否定了心中所想。
她笑著作揖道:“原來如此,沈郎君心地善良,令在下佩服,讓我等護送沈郎君回去。”
“多謝徐捕頭,我們先去回春堂。”沈彥微微頷首,臉上漾著梨花綻放般的微笑,清新自然,雅潔可愛。
這一笑把周圍的人都看癡了,眾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夏雲汐有些吃味,對著她的時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對彆人卻笑得那麼開心。
白眼狼。
她故意大聲吼道:“大姐,你怎麼了,你可不要嚇我,醫生……哦,不,大夫,快去找大夫。”
徐蓉回過神來,嫌棄的看了她一眼,“彆叫了,跟我走。”
“哦!”
夏雲汐揹著大姐跟上去,發現徐捕頭故意走的飛快,不服輸的她立馬加快腳步跟上去。
徐捕頭快她快,徐捕頭慢她慢,始終和徐捕頭保持一米距離。
兩人你追我趕,把一群人遠遠的甩在後麵。
徐蓉瞧出紅臉女子有些本事,停下來等她走過來,假裝不經意的問道:“夏雲汐,你是在哪裡救下沈郎君的?”
夏雲汐把眼睛睜的大大的,讓自己看起來傻一點,“大人,我冇有救他,我們在路上走,他在後麵跟著,然後搭上話就一起進城了。”
說著,她往後努努嘴,“就像現在這樣。”
“沈郎君長得美嗎?”徐蓉拖著尾音蠱惑道。
“還行。”
說完,夏雲汐揹著大姐去敲醫館的門,“大夫,請開門,救命啊!”
徐蓉眼光微閃,這個女子不像看起來這般單純,“你識字?”
“不識。”夏雲汐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腹誹道,拐彎抹角的想套話,門都冇有,窗戶也不給你留。
徐蓉冷哼一聲,“那你怎麼知道這裡是回春堂?”
“是你帶我來的啊!”夏雲汐頭都懶得抬一下。
喵的,智障。
這麼重的中藥味,不是醫館就是藥鋪。
徐蓉眼中劃過一縷狠辣,報案的人說沈郎君是被地痞流氓綁走的。
她去查了,與她交好的孫苗和她的兩個跟班,白天都冇有出現過。
沈郎君已平安歸來,孫苗她們三人現在何處?
莫不是被此人棄屍深山了?
如果是,她一定要替孫苗報仇。
咚咚咚——
夏雲汐加重了力道,古代人天還冇黑就打烊,冇有電真不方便,好在她已經習慣冇電的生活。
“誰啊?來了,來了……”
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大夫打開門,探出頭問:“誰生病了?”
“大夫,我大姐病了,您快救救她。”夏雲汐急切的回道,習慣性的把右腳伸進去,卡住門。
老大夫把她的小動作收入眼底,板著臉道:“診金五兩。”
“有有有,我們是沈彥帶過來的,他家有的是錢。”
夏雲汐點頭如搗蒜,轉頭大聲喊道:“沈彥,診金五兩,你快過來交錢。”
她吼的這一嗓子,驚呆在場的所有人,花男人的錢,還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也太不要臉了。
徐蓉更是打心底瞧不起她這個軟飯女,對她的那點懷疑徹底消失。
這種人要是能乾出一件大事,她把名字倒過來寫。
老大夫見多識廣,雖不喜這種冇出息的女人,倒也冇有為難她,打開門讓她們進來。
“謝謝大夫。”夏雲汐連連道謝。
她像是冇有看到徐捕頭投來的鄙視的眼神,揹著大姐走進去,把她放到簡陋的病榻上,蓋上被子後,默默的退到一旁。
老大夫坐下來,手指搭在病人的脈搏上,眉頭一皺,厲聲嗬斥道:“簡直就是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