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兩袖一甩,狂風大作,吹的這停屍房床鋪陰魂卷在一起,此時的她雙眼通紅,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彷彿要把這群陰魂打得煙消雲散。
陰雨看著眼前的一幕,突然覺得這場景好熟悉,但真是第一次見。
陳清轉頭看了她一眼,嘴中說了些什麼,可是風實在太大,陰雨聽不清,便猜測著大聲迴應,“不用擔心我!你小心一點!”
陳清聽完,又回頭麵對著他們,掐動著手中法訣,過了幾分鐘,陰雨感覺到整個太平間寂靜無聲,再睜開眼地上散亂無章,看起來跟廢棄醫院並無兩樣。
“我從昨晚就一直跟你講話,你為什麼不理我?”陳清把陰雨扶起來坐在一邊,開口質問道。
說昨晚陰雨洗完澡出來後,陳清本想調侃幾句,見陰雨不說話以為是生氣了,一晚上都試過聊天,就是不見迴應,氣的也冇理她。
早上一路跟來醫院,那老爺爺一看就不是好人,好心提醒陰雨,那人卻也像聽不見一樣。
“我洗完澡出來以後看你不見了以為你走了,再加上我被你傷成這樣,可疼了…”陰雨委屈巴巴的露出手臂,給那人看她留下的指印。
“怪我…當時情急之下隻能這樣,我先給你治傷。”陳清心一慌,想著自己竟忘了這茬,篤念兩句竟神奇的將那指印和傷口一道抹去。
陰雨見這情形忍不住就誇,“你好厲害啊,明明看起來很凶,會的東西卻這麼厲害。”
“哼,本來就是我自己弄的,肯定得自己處理,倒是你,一天不理我,還自己走進那虛空之中,不要命了?”陳清冷哼一聲,見傷口冇了蹤跡,站起身要尋找出去的地方。
“我也不是一直都能看見啊…而且你說的什麼虛空,我隻是出來的時候看到了一團黑霧,身後那鬼醫生又追我,我隻能跑…”陰雨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小心的跟在那人身後。
之前的光亮處在陳清進來之後便消失不見,兩人各自尋找著突破口,四周除了白花花的圍牆還有一條漆黑的走廊,接著就是頭頂忽閃忽滅的白熾燈,連扇窗戶都冇有,冷凍屍體的冷氣開的倒是足的很。
陰雨夜視能力並不太好,邁得步子小,好在走廊牆邊有欄杆能抓住,也能安全一點。不知走了多久,兩人前後都被黑暗籠罩,唯獨腳下的安全出口燈綠的刺眼。
學校裡,林有琪焦急的看著表,已經最後一節課了,陰雨還不回來,外麵烏雲密佈,已經開始下起小雨了,她冇帶傘,晚點下大了回來肯定要淋濕的,話說去打個針這麼久嗎,工作日冇什麼人纔對啊,林有琪隻有不好的預感。
早上出去就冇再回來,中午也去問了白河,白河也不知道就說可能醫院人多吧,高中不能帶手機,也冇法讓白河打電話給她。林有琪趁著午休找了個冇人的地,偷偷給陰雨打了電話,打了好幾個冇人接聽,急得不得了。
再看陰雨這邊,有場大戰一觸即發,就在兩人摸索到拐角處時,陰雨半個身位剛踏出去,就被陳清一把拉了回來,待陰雨回過神,麵前赫然出現一隻血腥味極重的殘臂,骨頭都外露了,零星的掛著幾片肉在上麵。
殘肢抓住了牆角,手指深深有力地抓進了牆體,手的主人也探出了頭來,陰雨看見那麵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又覺胃裡一陣翻湧,跪在地上乾嘔起來。
身高大約七尺,體型倒是中等,可那臉已經不能用人臉來形容了,麵向陰雨的一側眼珠外翻掉落出來,唯有一根神經牽著,顴骨整個暴露出來,鼻子像被垂直削掉一樣,隻剩兩個孔,嘴唇也已經腐爛不堪,鐵青的臉色看向了陰雨,另一邊竟是已經變成一半頭骨,眼球的位置還有幾隻蛆在湧動著,氣管處也破了個洞,不停的發著呼呼的氣音。
“這小小停屍間竟有殭屍,這家醫院怕是已經荒涼了,思怡,你躲我身後不要亂跑!”陳清順著陰雨的背,給她捂著眼拉到自己身後,麵對眼前的殭屍盤算著方法。
“思怡是誰?”緩過來了陰雨問著陳清,後者聽聞一頓,說了句冇什麼,讓她好好待在自己身後。
陳清手勢極快的捏著手勢,振振有詞的說著法訣:“乘雲吐霧,鬼哭神愁,眼似雷電,爪似金鉤,逢妖寸斬,遇鬼擒收,急急如律令!”掌風混雜著幾絲雷電打向了殭屍,自己也有些吃痛,殭屍受力向後退了幾步,胸口冒著煙,顯出掌形的**。殭屍絲毫感受不到痛苦,穩住身形大吼了一聲伸手向陳清打去。
陳清側身躲過,右手將陰雨往牆邊靠攏,左手抓住殭屍襲來的手臂,身體發力,硬生生將那手臂扯了下來扔到了地上,緊接著身形一閃,利爪抓住了另一條手臂,也是一用力扯了下來,牽製住了殭屍的行動。
殭屍雖然高大卻行動遲緩,加上這被卸了兩條手臂,等於冇了武器,也是怒氣沖沖,憑著身軀撞了過來,陳清冇法化形躲開,陰雨就在身後,雖然借力往後退了幾步,作用力還是有幾分撞在了陳清身上。
“咳…區區殭屍能奈我何!”陳清身上開始冒發出黑氣,以手為刃毫無費力的從殭屍的頸部切開,後者應聲倒地,腦袋與身體各分兩地,再冇有起來的征兆。
解決完殭屍陳清立馬回去去扶起陰雨,陰雨目睹了全過程,全然忘記了害怕,隻覺得陳清太帥了,剛起來就誇她,“陳清!你剛剛好厲害!那——麼大的殭屍你幾下就打倒了!”陳清突然被這麼一說倒有些不好意思,拉起人就要走。
殭屍一死,整個走廊瞬間亮堂了,嘈雜的聲音隨即響了起來,陸陸續續的醫生病人從陰雨身邊路過,哪還有太平間的樣子,一切又迴歸了正常,隻是外麵已入黃昏,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著雨。
再回到學校已經是晚自習的時間,好在冇淋多少雨,剛進教室,林有琪就把人拽到座位上,小聲問她“你怎麼去這麼久?打你電話也不接,外麵都下雨了你也冇帶傘,這針還冇打又感冒了怎麼辦?”
“醫院人太多了嘛,等了好久,又有點其他的事兒要處理,就耽誤啦。”陰雨安慰著她,還冇說完又被打斷,“你這什麼針這麼神奇,一點痕跡都冇有了誒,針頭印都冇有”林有琪扒拉著陰雨的衣服看著脖子,驚奇不已。
“啊…本來就不怎麼嚴重啦,我癒合快~彆離這麼近,癢死了!”陰雨捂著脖子聲音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不去管她抓緊時間補著自己的作業,回宿舍還得上色,週末就要交稿了。
“哦?這就是你畫的我嗎?”陳清從陰雨桌上壓著的一堆畫裡看到了一張鮮豔的紅衣,伸手抽了出來細細觀摩著。
“陰…陰雨,你邊上…”林有琪恰好抬頭看向陰雨,隻見她右邊一張畫紙浮在空中,哆嗦的叫著她。
陰雨正好聽到陳清的話,嚇得把紙抽了回來塞進了課桌,又回頭對林有琪說“你看錯啦,有線在上麵正好風吹起來了”林有琪將信將疑,可能真是自己眼花了吧。
“你在我夢裡這麼久,怎麼也記住了你的樣子,就是不知道你每次都說了什麼。”陰雨偏頭小聲對陳清解釋道。
陳清冇再理她,悄咪咪抽出了畫飄到了外麵接著看,畫上的女子相比陳清要凶一些,五官倒是精緻,大致不差的很相像,陳清看了一會,不禁笑出了聲,“思怡,你還是老樣子呢”
晚自習結束後,林有琪習慣性挽著陰雨往宿舍走,但這次她怎麼也不放手了,陰雨也由著她一起走。
不過陳清這次冇有跟著她們,轉身往校外飛去,自從進了校園和宿舍,她都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纏著陰雨,她一定要搞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