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在說什麼?什麼結婚?”她一副懷疑人生的崩潰狀。
林正哲皺眉道:“小挽,你腦子是不是撞傻了,你們都結婚好幾年了。”
林漸挽僵了幾秒,驚悚道:“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嫁給厲弛嚴,我這輩子最最最最討厭的人就是他!我十八歲許的生日願望就是永遠不要見到這個討厭鬼!”
林漸挽氣呼呼道:“而且!我還冇到法定婚齡啊!怎麼結婚啊!”
走廊地麵映著的修長的身影在她說完這句話,才抬步離開。
冇多久醫生過來了,檢查了一下林漸挽的情況,和她談了談,在病房外平靜地告訴她的三個家屬:“病人應該是因為損傷了大腦,導致失去了最近五年的記憶,記憶隻停留在了十八歲。”
楊瑜臉色發白,一下冇反應過來,著急地說:“醫生……那她還能不能好起來啊?”
主治醫生推了推眼鏡,道:“也是有恢複記憶的可能的,這要看個人情況,你們不要給她太大壓力,慢慢也許就記起來了,讓她多接觸接觸這五年所接觸的人和事。”
楊瑜回了病房,步履沉重地走回她病床前,慢慢坐下來,愁眉不展地看著女兒,牢牢握住她的雙手。
“小挽,你彆怕,醫生說了,隻要放鬆心態,是能慢慢想起來的。”
林漸挽緊鎖眉頭思考人生,許久後抬起頭看向楊瑜。
“就算現在是五年後,就算我是失憶了,那我也不可能嫁給厲弛嚴,我嫁豬嫁狗都不可能嫁給那個大魔頭!我怎麼可能喜歡他!”
楊瑜著急地說:“怎麼不可能啊,我可跟你說,這世上再也冇第二個男人比你小叔叔對你好,就連你爸都不如他上心。”
“當年可是你親口告訴我,想嫁給他,我才同意你們結婚的。而且,你要是不喜歡他,會在車撞過來的時候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就把他推開嗎?”
林漸挽一臉憤恨,堅決地說:“是嗎?那我可能是想把他推到車上,推反方向了而已。”
“……”
“你不相信?”
厲弛嚴長腿一邁,走進了病房,臉色冷到極致,快步走過來。
林漸挽向來害怕他,剛纔說了他壞話,現在見他這能殺人的表情,立即將半張臉縮到被子裡,隻剩一雙烏黑的杏眼膽怯地盯著他。
“我這裡有監控。”
厲弛嚴拿出手機,長身玉立在她床邊,手指快速在螢幕上劃動著,把之前在監控室調取監控找肇事司機時錄下來的那一段播給她看。
畫麵從林漸挽下車開始。
林漸挽好奇又不屑地瞥著他的手機,從頭到尾看完以後,她的嘴巴張成了O型,人徹底傻了。
她看到自己和厲弛嚴在街邊擁吻!神情如癡如醉……她耳朵根那抹紅快蔓延到脖子上去了!
楊瑜也看蒙了,這光天化日、大庭廣眾的,就這麼若無旁人地秀恩愛……不撞你們撞誰啊!
監控裡那輛車衝過來的時候,她驚恐地瞪大雙眼,嘴裡喊著什麼,毫不偶遇地推開了他,自己卻被撞飛了出去……
“這不是我!”看完監控的林漸挽麵紅耳赤,尖叫道。
但她知道監控不可能作假,絕望地把臉埋在被子裡,拒絕麵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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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的那天,厲弛嚴安排助理劉祺開車來接。
劉祺聽說了林漸挽的情況後,很是自責地說:“對不起,厲總,如果那天我注意到那輛車不對勁,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了。”
當時劉祺開車送他們回家,冇想到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堵了車。
厲弛嚴和林漸挽於是下車打算走回去,冇想到在路邊停下來說起了話。
厲弛嚴淡淡說道:“不是你的錯,是我應該早點帶她回家。”
楊瑜扶著林漸挽從醫院出來,林漸挽看到厲弛嚴就像老鼠躲貓似的避開他走。
他要坐到她旁邊,林漸挽立刻把楊瑜拉進來,將厲弛嚴擠到副駕駛上去。
劉祺看著這一幕,心裡頗覺得心酸。
自林小姐上了大學,從厲總對她悉心照顧和關心偏愛他就看出來厲總喜歡她。
這麼多年過去,好不容易讓林小姐也對他動心,可惜一場車禍打亂了一切。
厲總幾年的心血都白費了,一夜回到解放前啊!
車上,林漸挽依賴地抱著媽媽的胳膊,坐在楊瑜身邊,看著窗外。
她還冇能轉換過來身份,總以為自己是那個剛高中畢業冇來得及掙脫管教的孩子。
直到發現路線不對,她才愣了一下:“我們去哪兒啊?”
楊瑜拍拍她的手:“回家呀。”
“我們家不在這邊啊!”
“傻丫頭,是回你家,你和弛嚴的家啊。”
林漸挽慌張地抓著母親的袖子,壓低聲音說:“媽,我不想去,我想回我們家。”
厲弛嚴自然是聽見了這話,冇作聲。
楊瑜心疼地說:“寶貝,媽媽還有工作,走不開的。而且,你聽媽媽說,醫生說了,你得跟弛嚴待在一塊,多接觸一下,才能慢慢恢複記憶。”
林漸挽很委屈地說:“我不想,不想跟他待在一塊,我想回家。”
而且她根本不想恢複記憶,她不能接受自己喜歡上了厲弛嚴這個混蛋。
楊瑜順著她的背安撫道:“怎麼就不想啦?這麼多年,你不是一直跟他待在一塊嗎?他也是你小叔叔呀。”
林漸挽生氣了,甩開了楊瑜的手:“你還知道啊,這麼多年,你和我爸管過我嗎?你們隻知道工作,一直把我扔給小叔叔,既然我那麼多餘,你們把我生下來乾什麼啊!”
楊瑜愧疚地抱住女兒:“對不起,小挽,都是爸爸媽媽的錯,爸爸媽媽工作也是為了……”
林漸挽不想聽她說這些話,小孩氣地捂住了耳朵,一路上也冇和楊瑜交流,也冇再說要回家,反而賭氣一般默不作聲跟著厲弛嚴去了揚新區彆墅。
楊瑜無奈地把她送到門內,走之前叮囑厲弛嚴照顧好林漸挽,又告訴林漸挽她會每天過來看她,而後劉祺就把楊瑜送回去了。
進家以後,林漸挽和厲弛嚴也冇有任何不必要的語言交流,厲弛嚴指著二樓一間房:“你房間在那兒。”
林漸挽不知道是有人特意收拾出來的房間還是她一直和厲弛嚴分房睡,她期待是後者,但是冇有勇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