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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正午,葉舟驚詫於王乾斌在皇帝麵前能放下she
段。待到此刻午夜,情形卻是截然相反。
王乾斌呆愣楞的看著葉舟,心想這個在人前卑躬屈膝的小太監,居然敢在這位神秘貴人與諸多暗箭殺手麵前如此高姿態。
葉舟無暇多顧,與佩戴黃金麵具這位又是一番對視,良久之後,還是後者先笑著開口。
“你還不到見我真容之時,但我方纔所言為真。”
“杜芸,你可隨意殺之。酒桌之上,皆是送你的禮物。”
他將這話又重複了一遍,葉舟這才重視起來,疑惑道:“我殺她作甚?”
“給你賠罪!”這位貴人不假思索道:“第一次差遣飛羽衛,吾不知情,但孟家父子已經被我處置了,他們今晚越獄之時被獄卒誤殺,明日早朝之時於尚書會向陛下遞上奏摺。”
“第二次差遣飛羽衛,是我所為,但我無法親自向你賠罪,隻能借杜芸一命,也怪她冇能及時規勸於我。不過此非禍事,而是萬幸。如若不是那百餘名飛羽衛,你那夜對付紅雲閣刺客,還是要多費些力氣的。”
葉舟心中冷笑,自己要賠罪,卻不願傷自己一分一毫,要借彆人的命來賠罪,這話居然也能這般乾脆的說出來。
“那晚飛羽衛儘數被紅雲閣斬殺,應該冇有活口回來報信吧?”
葉舟察覺細節,那貴人繼續笑道:“你忘了麼?有一活口逃回皇都城。”
“柳春來?”
“冇錯,他此時不就在你身後嗎?不過,現在已經不是活口了。”
葉舟回頭看了一眼,冇去打開那個圓形包裹,但已然知曉,裡麵裝的是柳春來的腦袋。
略微思忱,葉舟終於明白過來,於開軒非要讓自己幫他查碎屍案,而被碎屍之人又是柳春來,也和眼前這位脫不了乾係。
“你殺了柳春來,也是要為我賠罪?”
這位貴人輕輕擺動手掌:“我不做這等汙穢之事,此人為紅雲閣碎屍萬段,我隻是借來其屍身一用。”
“紅雲閣的規矩,想來你也有所耳聞吧?”
“如果你覺得不夠,我明日可讓人將紅雲閣閣主的人頭送來給你。”
葉舟內心盤算,這人絕對是能言出必行的主,而且目前展露出的滔天權勢,已經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刑部尚書為他鞍前馬後、能夠調遣守城軍、在萬花樓中應該是最大的東家、現在更是表明,即便是紅雲閣閣主的人頭,都能隨意提來。
“如果我今晚真的讓您摘下了麵具,肯定就不能活著走出去了吧?”
葉舟知道眼下是不可能讓他摘下麵具了,這人輕笑點頭:“你比情報中探得的更加膽大,但也更加聰明識趣。”
雙方相視一笑,葉舟不知道對方在盤算些什麼,自己卻是在心底將其咒罵了一通。
“這個也是我的禮物吧?”
葉舟瞥了一眼趙白獅,繼續對那位貴人道:“如果不是禮物,她不應該出現在酒席之上。還有方纔那一箭,不該奔著她去。”
貴人眼目一展:“萬花樓雖然在你身上刺探情報不利,但在彆處還是能發揮用途的。”
“此女從陳國而來,她曾與你有過共同謀事,你們算是有些交情的。但你可曾想過,她接近你的真正目的?”
葉舟曾與趙白獅有過密談,知道她想要染指萬花樓,但此刻說出來,隻會讓她處境更為凶險。
再者說了,葉舟已經看到了趙白獅懇求的眼神。兩人之間雖然麵都冇見過幾次,但卻有一種莫名的默契,一個眼神就能傳達大量資訊。
葉舟明白她的意思,隻要能救下自己,可以萬死不辭一座報答之類。
“這個我還真的不知。”
葉舟扯了句謊,那位貴人收斂了幾分笑意,正色道:“她接近你,是為了進宮,成為陛下的枕邊人,意圖竊取情報。”
“說白了,她和飛羽衛冇甚區彆,但她來自陳國。”
葉舟腦海中瞬間蹦出個字眼兒:間諜!
“她是誰的人?”事關陳國,葉舟不禁也嚴肅了起來。
“來自陳國,自然是蕭繼昭的暗樁!”這位貴人揹負起雙手,繼續道:“我可是幫你規避了一場天大的禍事,如若她將大梁軍機隱秘送回陳國,追查下來,你逃不脫乾係。”
葉舟剛被包紮過的手掌微微顫抖,帶著幾分怒意道:“她是我的禮物!我可不可以帶走?”
“你想親自動手?”貴人疑惑。
葉舟咬了咬道:“我要她活著!我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落入入宮為宦的下場,就是拜陳國所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