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舟這一下子砸得結結實實,正中額角,從竹筒破損處灑出了大量的墨綠液體。
白麪人臉上瞬間成了黑白兩色,這還不算完,又過不到半個喘息的功夫,兩色黑白就變成了黑白紅三色。
皮肉脫落,鮮血流淌,見血蝕骨。
“腐毒!”
葉舟心驚後怕,幸好王慶賀臨時提醒,否則自己身上也要沾上這種陰狠之毒了。
再說那白麪人,躬著腰身,胸口起伏不定,一顆眼珠子受到了侵蝕已經快要脫落下來。
饒是如此,他也隻是不斷的倒吸涼氣,未曾發出一聲一句的哀嚎。
“當個啞巴真慘。”
葉舟低聲自語,同時雙拳不斷開合,掌心中罡風作響。
白麪人也喘足了幾口氣息,拚著重傷之軀再次殺來。
方纔那一刀,葉舟已經看穿了對方武境底細。
和自己相差不大,但如王慶賀所言,飛羽衛隻專注於腿腳功夫,上半身並不著重鍛鍊。
葉舟駐足原地不動,待對方快到了身前,才後發先至,一拳打中了對方胸口。
哢嚓骨裂聲中,胸膛凹陷,白麪人倒飛而出。
葉舟已經留了力道,否則的話,以天罡童子功的霸道,此人必是當場氣絕。
緩了片刻,見這人口鼻溢血,是徹底爬不起來了,葉舟才緩步上前。
“不會說話,至少也會寫字吧?”
隻問出一句,這人突然嘴角一挑,像是在笑,但很僵硬。
緊接著,又見他喉頭蠕動,麵上笑意收斂,又變回了痛苦之色。
葉舟心覺不妙,向後退了兩步。
剛站穩步伐,白麪人的喉頸前胸結噴濺出了墨綠色毒液。
“夠狠!”
葉舟這纔想到,此人是名死屍,可能並不是啞巴,而是將毒藥藏在了舌根底下,所以纔不方便說話。
白麪人屍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葉舟盯著看了一陣,方纔不知躲去何處的王慶賀才氣喘籲籲的出現。
“想不到紅雲閣的殺手竟有如此能耐,居然能夠追到這處。”
葉舟再次上前,撿起彎月短刀,挑開了白麪人衣襟。
“他不是紅雲閣殺手,確實飛羽衛!”
葉舟方纔與其交手,已經有所推測,此時看清白麪人身軀皮表都和麪龐一樣,蒼白到看不出幾分血色。
這讓葉舟更加篤定,此人正是飛羽衛,並非紅雲閣殺手偽裝。
王慶賀捂著口鼻看了兩眼,驚疑道:“飛羽衛又不是專司刺殺之職,為什麼會對你下手?”
“而且,他還能提前設伏,像是早就在此等候一般。”
葉舟耳翼顫動,聽取風聲。
“事出反常,且是從許早之前就開始的。”
“眼下逃命要緊,你跟緊了我!”
叮囑過後,葉舟反身向著來路,拔腿就跑。
王慶賀愣了一愣,四麵八方大量的金哨聲刺破幽冥一般,紛紛趕來。
“葉特使等等我!”
王慶賀邁開步伐,滿身肥肉晃動,此時恨急了這象征著富貴的一身肥膘。
葉舟腳程遠快過他,但在奈何橋頭還是等了一等。
橋麵之上,自詡為孟婆子的老嫗已經不知去向,唯有鍋灶下的柴火還在燒得紅亮。
上了奈何橋,葉舟一腳踢翻了鍋鼎,將散落的諸多‘藥材’儘收眼底。
這口鍋隻在上層覆蓋了些許草藥,底下全是蛇蠍蜈蚣等諸多毒蟲。
“她不是個熬湯的,而是個煉毒的!”
葉舟心想得虧這孟婆子的手藝太差,熬煮之物刺鼻難為。
若是能把一鍋毒藥做得香氣撲鼻,自己說不定真會喝上一碗,直接腸穿肚爛了。
等候片刻,王慶賀狼狽趕來,錦衣華服早就脫掉丟棄,隻留了內裡衣物。
王慶賀已經拚進了全力在逃,但身後一眾飛羽衛卻是越追越緊。
葉舟歎了口氣,腳下一個絆子讓王慶賀摔倒在地,不等他開口謾罵,又雙手張開一抓一握,擎住王慶賀手腳,像抗死豬一樣讓他上了自己雙肩。
健步如飛的跑過橋梁,王慶賀纔回過神來驚呼。
“你怎麼會有這把子力氣?”
王慶賀知道葉舟有些武藝,但冇想到他居然能強橫到如此地步。
葉舟冷然哼笑:“你到底是有多看不上我?”
王慶賀賠出乾笑:“我不是那意思,我隻是想不通。憑你這武藝,去軍中謀個官職也是輕而易舉,怎麼就去到皇宮當了個宦官呢?”
“我樂意。”葉舟手上又抓緊了幾分,哂然道:“當宦官是我心之所向,就喜歡任職於此。”
王慶賀自然是不信他的鬼話,但此時自己這兩三百斤的身家都在他身上了,也不敢多問。
緘默片刻,葉舟扛著王慶賀到了狹道入口,但是耳中依然聽到狹道中大量急促的腳步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