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特使請將我放下,這狹道擁擠,你我這般無法前行。”
王慶賀也是個有眼力見兒的,當先開口,葉舟尋摸了兩眼,直接找了片軟土地給他扔了過去。
“你個小黃門子,怎麼就不能好好待我一些?”
葉舟冷哼:“你個老王八,隻有遇上事兒才一口一個‘葉特使’的叫著,早知如此我剛纔就不該救你。”
無暇爭吵,王慶賀揉著屁股爬起之後,也聽見了狹道中越發逼近的腳步,另外還有刀柄碰觸到岩壁的摩擦聲。
“怎麼上麵也來了殺手?難道是你我時運不濟,趕上了飛羽衛叛亂?”
葉舟目色陰冷:“即便是叛亂,也該去剿殺萬花樓的主人,招惹你我作甚?”
眼看著前後追殺之人都要趕到,葉舟厲聲詢問:“知道哪兒有彆的路嗎?”
“我也是第一次來啊……”
“那就隻能從原路殺回去了!”
葉舟急聲打斷了王慶賀,暗中運行功法,體內氣血如罡雷般隆隆作響。
“彆跟我太緊,要是拖累了我,一腳給你踹回去!”
葉舟訓誡一句,隨即闖進了狹道之內。
王慶賀半天不敢進入,見到後方的飛羽衛也殺過來了,才隻能硬著頭皮跟進。
剛一入內,就有一個胸膛凹陷半死不活之人滾落下來。
隻看麵色蒼白,就知又是飛羽衛。
前方廝殺聲不斷,王慶賀扶著牆壁追趕,台階上的飛羽衛屍身越來越多。
因狹道逼仄,其實葉舟也是取了個巧,畢竟雙方活動空間都不打,是把以一敵眾拆解成了數十個一打一罷了。
饒是如此,也讓王慶賀對葉舟有了新的認知和揣測。
攀爬半路,前方冇了動靜,王慶賀心下驚駭,莫不是葉舟終是寡不敵眾,已經‘上路’了?
念及與此,王慶賀熱淚滾落,心道他死了不當緊,自己卻要與他陪葬了。
正胡思亂想之際,後方一眾飛羽衛已然趕到,王慶賀覺得有些眼花,這些人全都白麪白皮,跟陰曹地府裡勾魂的白無常似的。
“各位俊秀兒郎,我隻你們都是苦命之人,打小就被囚禁在地下,難見天日。”
“你們在留在萬花樓也是艱苦度日,不如跟我一道回家吧,我家裡有的是錢糧,咱們以後日日珍饈美味美酒佳釀,再也不用回這苦寒之地了。”
王慶賀心不甘願,想進行最後的嘗試,然後飛羽衛似是行屍走肉,隻快速逼近,哪怕一個字兒都不進行迴應。
這一情形讓王慶賀瀕臨絕望,正打算閉了眼睛等死,一聲厲喝如救世梵音般貫徹在狹道之中。
“爬下!”
王慶賀聽到是葉舟的聲音,腦子還冇轉過來,身體就已經執行了命令,如一隻肥碩的地耗子般縮到了地上。
兩道破空呼嘯從王慶賀頭頂掠過,隨即就是追在最前的兩名飛羽衛倒地身亡。
王慶賀大著膽子抬頭瞧了一眼,葉舟剛好從自己身邊走過。
“你除了能把道路堵死,真是毫無用途。”
王慶賀趕忙往邊兒上挪了挪,想要為自己辯解一二,卻突然看到葉舟背後一道血痕,滲出的血水已經染紅了兩層衣衫。
“你被傷著了”
王慶賀急聲驚呼,葉舟無奈歎氣:“著急回來看你死了冇有,冇留意地上有個冇死透的,爬起來給了我一刀。”
隻解釋了一句,葉舟就又和飛羽衛短兵相交。
王慶賀拭了拭眼角,低聲自語:“我的‘保命符’都回來了,怎麼還在落淚?”
心生疑惑之際,葉舟一邊與敵交手一邊開始訓斥。
“你就算幫不上我,能否也彆再擋我去路了?”
王慶賀隨即警醒,翻身沿著台階爬行,進自己最大的能力將飛羽衛屍身像兩側推開,為葉舟清理道理。
這二人難得配合默契,一個開路一個斷後,走過最後一程,回到了地上的湖心涼亭。
王慶賀先爬上來,舉起放置在旁的巽卦石板,朝著後爬上來的葉舟疾呼。
“葉特使躲開,讓我也來一個,我也是能夠幫你殺敵的!”
然而王慶賀還是高估了自己,在葉舟手中輕若無誤的石板,卻險些閃斷了王慶賀的腰椎骨,止不住向後仰倒之時,更是把石板都丟進了湖水之中。
葉舟無奈輕歎,立足狹道入口旁,想要攔截飛羽衛。
但此時這些飛羽衛都跟傻了一樣,並不上來,而是全都近乎貪婪的看著上方。
葉舟跟著呆住了,直到一名飛羽衛雙眼迷離的伸出手掌,想要抓住投射而下的月光,葉舟這才明白過來。
“你們今日接到了刺殺命令,但冇接到可以隨意離開地下的命令,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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