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西吃完午飯,腦海中的冥想也就結束了。
她下午還得抓緊時間把項目涉及的產品型號,項目實施報告趕出來。
今天趕完明天她就可以迴歸正常工作時間了。
也就可以靜下心來思考自家那個小花精怪...哦不,是大花妖精,到底從何而來,又要從何而去。
等薛西下班回家,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今天不錯,下班還算挺早的,領導也冇留人。
客廳黑漆漆的,深秋不到六點天就黑了。
她“啪”地一聲打開了燈,發現這大花妖還不變回原型去睡覺,還在客廳逗留。
她細看,感覺這次不一樣了,或許是之前都跟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不一樣,隻是薛西路過客廳的時間衝忙,忽視了大花妖的變化。
放眼望去,這位大花妖不是老實地坐在沙發上,而是仰躺在沙發上,手裡還握著一個東西,螢幕還亮著,隻見燈起螢幕暗,人也反射性從沙發上坐起。
以薛西的好眼力,她倒是看清楚了男人手裡握著的是什麼,那是她大學時期用著的手機。
現在上班之後換了手機,原來那支手機薛西一直留著,大學時期跟朋友之間的聯絡也都在那支手機裡,平時她週末無事的時候就會躺在沙發上抱著以前的舊手機看看。
這大花妖一個挺身,手腕一轉,藏得倒是挺快,難不成這大花妖知道密碼了???
薛西假裝啥也不知道,往沙發一角走了過去。
大花妖立馬彈跳起來,看樣子想跑開,薛西眼角偷偷瞄著他,隻見他一副侷促不安的樣子,正襟危坐好像薛西走過去是要把他給吃了似的。
薛西走到沙發左側直接坐下,大花妖立馬抱著自己的雙腿對著薛西在沙發右側坐下。
薛西裝作不經意的樣子,慢慢拿起沙發上自己舊手機。
心裡冷冷哼了一聲:“嗬,膽子夠大。”掌心的手機雖然冇有亮著螢幕,但熱度卻是微微燙著掌心的溫度。
可見這個膽大的大花妖,玩自己的手機玩得不亦樂乎啊。這幾天是習慣自己這個家了?
薛西指紋解鎖了舊手機,直接翻到設置裡的電池使用頻率裡,看到手機裡,這大花妖用的最長的軟件——獼猴桃視頻。
她心裡直歎氣,自己這體質真是見鬼了,哦不,是見妖了。
最大的安慰是這大花妖其他軟件倒是冇有亂翻,隻是點開了視頻軟件,看了一下午的熱播劇,難怪手機會燙。
其他倒是一點冇動,手機電量也還是滿格的,自己習慣插著電放著,大花妖也冇有拔掉。
可能是出於這大花妖是自己養的,鑒於自己客廳小陽台擺放了眾多小花小草,還有發財樹,薛西壓根不清楚男人是哪朵花化形的,亦或是哪顆小草化形成的。
但絕不可能是發財樹。
薛西麵無表情地想著。
自己最近可冇發財,雖然一直在準備發財的路上,但自己看過見過這麼多的妖精,真的就冇一個帶自己撿一波錢的,一個都冇有!
薛西打算這間小客廳就留給男人了,至少他不消失,薛西也冇辦法趕他走,也不好驚擾他。
左右看了看自己手機冇啥事,也就隨他去了,反正自己養的,跪著也得養下去。
隻是一想到以後,薛西就想原地表演一個“我裂開了”。
薛西起身,打算給客廳一眾花花草草澆個水,澆完水薛西就進屋了,也冇理男人死活。
第二天早八,薛西冇有看到男人的身影,估計是變回原形睡覺去了。
薛西進廚房潦草地做了頓早餐,出來打算在小客廳把早餐吃了的時候,男人又出現了,依舊是頂著他那頭翠綠茂密的頭髮。
不知為何,男人的身影好像跟昨晚相比,不是那麼的透明瞭。
昨天看到的男人還是透明的,坐在沙發上都冇有讓沙發凹陷一丟丟,今天看著好像比昨晚更有精氣神了一點。
薛西纔不管是什麼原因呢,雖是自己養的小花小草,但萬物生長有因有果,自己該乾啥還是乾啥。
於是她端著自己的早餐,在客廳坐了下來,拿起早餐就開始吃飯,順便回同事發過來的訊息。
男人見薛西冇有看向自己這邊,身體也就緩緩放鬆下來。
薛西今天穿得很知性,一身裁剪得體的菸灰色西裝,齊肩利落的短髮,因為吃飯的緣故,耳邊的碎髮被她彆在耳朵後邊,露出珍珠小耳釘,顯得整個人氣質一下提升上來,是乾淨清冷的美人。
這個時候薛西媽媽突然發來了微信語音:“乖寶啊,上上週媽咪給你郵寄的咱家土特產你吃完冇有呀?吃完了的話媽媽再給你寄呀!”薛媽媽笑眯眯的嗓音透過冰冷的手機傳了出來。
這個時候她纔想起上上週她媽給她寄的那一大蛇皮袋的“土特產”,說是特產,實際就是自家田裡種的各種青菜。
其中還包括整整十根大白蘿蔔!青翠欲滴,鮮嫩可口。薛西當時打開袋子口的時候臉都綠了。
她媽咪太會做生意了,這麼寄東西,那送快遞的,不得賺死啊。
薛西當時忙,把蛇皮袋拖進來就冇管了,誰讓開局就看到十根白白胖胖的大蘿蔔,這誰看了誰不迷糊啊。
拖進來都費勁,期間還把自己手指給劃傷了,滴了幾滴血在蔬菜上,薛西冇能顧得上擦,貼了個創口貼就匆匆上班去了。
“什麼啊,咱薛媽媽可太會了欸喲喂,薛寶就算是吃十天的蘿蔔也吃不完啊!”薛西直接一個語音嘲諷過去。
她知道自家媽媽就是閒不住,家裡本來就有地,冇啥事就種種地,但實在冇想到這還是深秋,她媽就把冬天吃的白蘿蔔給種好了,她媽真是太有才了。
彆說,這些蘿蔔每個個頭都大,還水靈,拿出去賣肯定能被搶著要的程度。
但是她媽也是缺心眼,就是不願意拿去賣,自家吃不掉,她就親戚送一點,挨家挨戶鄰裡隔壁送一點。
薛媽媽一聽到自己女兒回訊息了,連忙嘴炮過來,這對活寶互損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其中還能從薛媽媽語音裡,聽到薛爸爸模糊的一兩句話。
薛西忙著跟自家媽媽互損唱擂台,忽視了客廳窩著的那個男人。
冇錯,就是那個男人,趁著薛西吃飯間隙,一步步從沙發移到了小餐桌,緊挨著薛西坐著。
薛西一邊回薛媽媽訊息,突然察覺到有道熾熱的視線直勾勾地盯著自己。
等薛西回神,反望過去,發現這大花妖一不留神,跑自己餐桌上了,還跟自己僅有半尺距離。
“......”
男人看著她的臉龐在發呆,他還冇懂事情的嚴重性,雙手扒拉在餐桌上顯得整個人乖乖巧巧的,可能是剛睡醒的緣故,男人雙頰像打了腮紅。
薛西看著他發呆的模樣,惡從膽邊生,伸出左手試圖掐一下男人水潤潤的臉。可誰知,原本應是觸摸不到的溫熱,這回實實在在的讓她感受到了溫軟。
“靠,一晚上就實心了!”薛西不信唯物主義也愣住了,這大花妖的變化,似乎也太快了點吧。
男人被這一掐,直接驚醒,“你居然掐我!”男人皺眉,冷白皮的臉蛋迅速爬上了一抹彩霞,連耳朵也瞬間變得通紅,一副被人欺負慘了的模樣。
“......”薛西心想:重點是這個?
薛西前22年,一直以為自己隻是能看到聽到彆樣的聲音,自己也一直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普通人的模樣,對妖精成精這件事默認不看不聽不聞不問,不細究。
也因如此,她從未嘗試過跟妖精交談,更不要說觸碰了,因為薛西覺得,能碰到是不可能的事,大家隻是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的有靈生物,互不打擾是一種尊重。
這下好了,原來她是可以碰到小妖精們。
這下慘了,她懵了,她作為人活了大半輩子,難不成是妖精投胎的?
哪個妖精投錯了胎?
還是女媧娘娘冇捏好,捏自己的時候泥巴混在一起了?
無論是哪個,薛西覺得自己都要窒息了。
“這生活真是太精彩了。”薛西臉笑皮不笑地想。
“你還笑話我!你這人怎麼這麼壞啊!”男人像是找到了話匣子,一下叨叨個不停,“你這幾天一直都冇理我,我坐在你旁邊你也當我不存在,你多少個意思呀,你昨天吃晚飯也冇帶我的,今天吃早飯也不跟我說,我都出來了你也不跟我打招呼,我...我生氣了!”
薛西:“......”頭一回見到這麼不怕生的精怪,難不成是因為他是自己養大的?
薛西整個人不知道咋回了,什麼叫做不理他?什麼叫做不帶他吃飯?還壞?還生氣了?
這鳩占鵲巢的大花妖還有理了,不是人妖有彆嗎?他咋一點都不懂事,一點都不按照劇情來?
薛西覺得要給他點顏色看看,得讓他知道這個家是誰做主的。
於是,女人的手,立馬又掐上了那片溫熱。
薛西:嘖,還挺滑啊這小臉蛋。
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蘿蔔要是知道她心裡想的是什麼,估計又要氣瘋了。
被掐住臉蛋的某男子:“你...唔你你你好大的膽子。”
某清晨剛起床,腦子不甚清醒的男子一臉氣憤,被薛西這一通操作氣得臉紅得像猴子的屁股。
薛西起身,半個身子壓進男人坐的餐凳,挑眉:“知道這是誰的家麼?嗯?”
聽聞,某男子半響未動。
“說話,啞巴了?剛剛怎麼嗶嗶這麼歡樂呢?”
“你的...”男人櫻桃唇型的嘴發出細小的氣音。
“誰big膽?”
“啊?”小蘿蔔發出疑惑的氣音。
“......誰大膽了?是你還是我。”薛西循循善誘,同時手下的勁越來越大。
“疼疼疼,彆掐我了唔,你,不是,是我大膽是我大膽。”
薛西聽到滿意的回答,這才鬆開掐住男人臉頰的手。
不得不說,這剛化形的妖精,皮膚就是好,連毛孔都看不見,白嫩白嫩的,感覺一掐就會出水一樣。
下次不聽話就掐臉。薛西心裡多想了幾個缺德事。
“我也不想占著你的家啊。”小蘿蔔一臉委屈,“我這不是本體在這兒嘛,我靈魂出去了,但是本體移不動,我走不了多遠的,就算走遠了,睡著之後也會再次在這間房子裡醒過來的。”
“你有冇有發現一個問題?”薛西看了看手錶,離她上班的時間還有半小時,從家到公司有2公裡遠呢,走路少說也得20分鐘,薛西想要快速拋出這個問題等這小迷糊妖自己去思考。
“什麼問題?”男人揉著自己的臉蛋毫無察覺地掉進陷阱。
她快速從餐桌站了起來,走到房門前換拖鞋,她邊換邊對跟著她的小尾巴說。
“你,小妖精;我,大活人;咱倆種族都不一樣,為什麼我能捏得著你小臉蛋呢?”話剛說完,薛西又揩了一把油,順便摸了摸某人的小綠毛,手感還不錯,毛茸茸的,很暖和。
“啊?”
“我去上班了,老實在家等我。問題自己想明白,晚上我要知道答案。
噢對了,順便幫我打掃一下衛生,作為你賴在我家的房租。回家後我要看到家裡是乾淨整潔的。”
薛西此刻化身為薛扒皮,一副資本家的作態,儘情壓榨著小蘿蔔的勞動力。
“哦。”剛睡醒水潤潤的小蘿蔔一臉懵逼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