偽物獵人 第9章

盛源區，鹽磺第二大自治區，地處鹽磺市中心。人們習慣將其劃分爲“南方”和“北方”，實際上界限劃分非常靈活。

南部中心商務區，步行街。

這條街在建市前就存在著，原本隻是普通的居民街道，現在被改成了商業街。這條長達十二公裡的街道，其現代化程度相比周遭的高樓大廈，顯得格外落後。

“帕克，位置。”吉格通過無線耳機呼叫。

“到達大廈入口處，裡麵有至少三個標準隊的治安人員。”帕克站在門口，避讓著進出的車輛。

“劫匪，位置。”

“對麵居民樓天台。”劫匪拿著望遠鏡對底下一通亂望，“還有，不要叫我劫匪！”

“顧小全。”吉格乾巴巴的。

“街上。”顧小全提著裝武器的袋子，在街上散著步。

“不是讓你和帕克他們一起進店裡等著嗎？”吉格皺著眉頭。

“為何？毫無道理。”顧小全漫不經心，“你是賊嗎？還怕被人盯著，笑死我了。”

縮在越野車裡的吉格忍著不發火，“隻是讓你按部就班罷了，狙擊的狙擊，善後的善後，突擊的突擊。你是什麼定位？說……”

聽著耳機裡的對話，辰漠渾身冒汗。

在發車後，他才得知這次的行動成員實際隻有五人，其他人負責“輔助行動”和“善後”。

李亦誠在他們出發前特意打了幾個電話，大概和盛源區的什麼官交待了事情，然後就笑著祝他們一帆風順了，等辰漠反應過來要下車時已經上了高速。

最讓他感到憤慨的是隨行同伴裡有一個黑衣人，還帶著一袋子武器，聽聲音應該是槍械，還有那把該死的長刀。

在高速公路上，辰漠開口問戴著黑頭套的駕駛員為什麼隻有他們五人，黑頭套冷笑一聲說不管你信不信，反正真正靠譜的就隻有我們五人，冇錯不包括辰漠你，你隻是來觀光的，最後一個靠譜的是老闆。

辰漠疑惑問道什麼叫“真正靠譜”，靠譜的定義是啥，副駕駛吉格微微一笑，說靠譜指的是願意聽從指揮，不至於一上街就亂跑發病砍人。

“辰漠，位置。”吉格忽然呼叫。

“到達大廈入口處對麵奶茶店。”辰漠回過神來。

吉格笑了一聲，“媽的你還真把自己當成觀眾了。”

奶茶店裡，辰漠坐在玻璃旁，手裡握著一杯雙拚奶茶。

“不是你讓我找個地兒好好觀察嘛，我覺得這裡最好，視野挺清晰。”辰漠說道。

他看向玻璃外，對麵是一棟至少五十米高的金融大廈。街上的人流還是稀稀疏疏，因為現在才淩晨三點多，隱約能看見帕克站在圍牆邊在捂著耳機講話，還有一個顯眼的黑衣男在街上逆流而行，生怕彆人注意不到他。

“真是安靜啊。”辰漠輕聲說道。與這種淡漠的街道相比，他更喜歡熱鬨的市區。不過過不了多久，這裡就會相當熱鬨了，他想著。

“老闆老闆，怎麼回事，那幾輛巡邏車怎麼對付？還要過他們的安檢！”吉格有些焦躁。

“辰漠呢，他現在在乾什麼。”耳機另一端不緊不慢。

“我在……奶茶店喝奶茶？”辰漠有些不好意思，大夥們都蓄勢待發準備搏殺，就他辰某人喝著奶茶欣賞街景。

“嗯，任務還記得吧。”李亦誠很明顯在笑。

“記得記得，我和帕克進去尋找目標，然後撤退讓顧小全把它揪出來乾掉，冇乾掉就讓那個，呃劫匪補刀，還冇乾掉的話吉格獨自去追。”辰漠仔細回想。

“很好，就這樣。”李亦誠乾巴巴地說道。

“停！那些治安人員怎麼辦呢？總不能突突進去吧！”辰漠有些著急，他可不是來送死的。

“把你的門禁卡隨便給他們就行了。”

“真，真的可以嗎……”吉格震驚，這是否有些戲劇化了。

“就這樣。”老闆掛斷了通話。

“把門禁卡交給那些治安人員……他們知道我們和偽人的事？”帕克疑惑。

“不可能知道那麼深，最多到‘韓局長指定客人’這個層麵。”吉格說道。

韓局長這個人，辰漠記得臨走前李亦誠提到過，好像是盛源區什麼安保部門的一把手。

“老闆真他媽牛逼！”劫匪感歎，“就是計劃傻X了點，隻能一層樓一層樓去找了。”

吉格在車裡點了一支菸，“不然你想個更好的辦法出來嘛。或者你現在拿個喇叭對偽人喊話，叫它束手就擒不然炸樓。”

“那，可以進去了？”帕克問道。

“辰漠？”吉格也問道。

“啊我也準備好了！”辰漠顫顫巍巍地起身，心想就自己這心理素質，到時候指不定能上演一番拖隊友後腿的狗血戲碼。

“顧小全！”吉格低吼。

“我冇聾。”顧小全不知道在哪裡來了這麼一句。

“開始行動！”吉格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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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言把窗簾拉開一條小縫，不安地觀察樓下的動靜。他現在隻想搞台時光機讓時光倒流五個小時，然後離開公司回家。

“真是操蛋，為什麼我會覺得待在公司裡比在家更安全。”他痛苦地抱著頭，靠著牆壁蹲了下來。

超強的感知力讓繆言一眼就看出來，樓下那群全副武裝的治安人員是奔著自己來的，門口還站著一個年輕便衣，捂著耳機和同伴講話呢。

“趕儘殺絕是吧……”他眼中充滿了淚水。

也許是今年的命不好，惹到了什麼煞星邪神，又或者是這兩年連著綠了三個同事，得到因果報應了，總之那天夜行被怪物襲擊，染上一身不明不白的病，繆言對此感到麻木。

雖說如此，但被怪物襲擊什麼的……繆言不敢往那塊去想，那是超出人類認知的東西，細想會懷疑現在的一切。

他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移，麵對當下。他爬了起來，繼續觀察樓下那些人的動靜。

那個便衣要進來了！還多了一個同伴！！

很明顯，這倆傢夥身上都有通訊設備，並且在與暗處的人交流著……繆言的呼吸逐漸急促。

“媽的為什麼老子這麼倒黴”的怨恨想法，在繆言的腦海中瀰漫開來。他看著自己腫脹不堪的雙腿，逐漸握緊了拳頭。

“果然我也變成了怪物，成了那種東西。”繆言忍不住笑出了聲。

就在不久前，他想過從他所在的八樓跳下去，結束這罪惡的一生，可是失敗了。他確實是跳了下去，標準的跳遠姿勢，近五十米的高度隻讓他的雙腿失去知覺。幸虧淩晨的路人少，冇人注意到從黑暗小巷中傳來的巨響，他連滾帶爬地回到了公司，為剛纔的衝動想法感到一陣後怕。

媽的，被怪物手撕都冇死，之前跳樓也冇死成，還怕有人來殺自己！？

這樣想著，繆言又燃起了求生欲。

忽然，街道上一個提著包的黑衣人走進了他的視野裡。

老早就感受到一種熟悉的危險氣息，這下來源終於摸清了，他舒了一口氣。

冇錯，這個黑衣人一看就是個職業殺手，裝在那個長包裡的不是槍就是刀！他直勾勾地盯著黑衣人，心中升起了一股戰意。

他不再輕易放棄，他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地活著，即使天要他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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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前兩邊噴泉的動靜挺大，叫人不由地拔高音量。

辰漠看著治安人員手裡拎著的突擊步槍和霰彈槍，不禁雙腿發軟。

“彆緊張，辰漠。咱們又不是罪犯，怕啥！”帕克見他這樣，趕緊疏導。

“不是……我不是怕，我這是……正常生理反應，其實我不怕。”辰漠顫顫巍巍地走著，腦子裡自動模擬出了各種類型的槍打在自己身上的壯觀效果。

“話說回來，這些治安人員怎麼在這當起保安來了，他們不是負責逮捕和處決罪犯的麼？”帕克滿臉疑惑。

“樓上有偽人呢，樓下有點靈異現象很正常。”辰漠喃喃地說道，心裡祈禱著老闆神通廣大料事如神，一張門禁卡帶他打天下。

治安人員們老早就察覺到了兩個緩緩靠近的傢夥，拿起對講機相互安排起來。

“兩位有什麼事嗎？”一個鬍子拉碴的大叔上前問道。

“你好。”帕克把他的門禁卡遞了上去。

大叔皺著眉頭翻來覆去地看了一會，嘀咕著:“這是啥啊。”

兩人都愣住了，這是什麼反應，不應該是“兩位貴客大駕光臨小弟不勝榮幸”嗎！？

“這是什麼，給我乾嘛？”大叔抬頭看向兩人。他身後的治安人員們聽到動靜，全都看向這邊。

“這是……門禁卡啊。”帕克硬著頭皮說道，“要不你再看看？”

“你們現在要來上班？你他媽在逗我嗎？”大叔對著身後烏漆嘛黑的大廈大手一揮。

“完了。”辰漠心臟停跳了一拍，心想那個女人這回真翻車了，代價也許是他倆的小命。

“找他們隊長。”耳機裡吉格低聲說道。

帕克深吸一口氣，“你們隊長在哪裡？我要找他。”

“我就是隊長。”大叔平靜地說道。

“媽的……”辰漠盯著他身後隱隱若現的槍把，準備隨時開溜。

“找他上級，那個韓局長！”吉格急促說道。

“找……你們治安隊的韓局長。”帕克強行鎮定。

大叔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眼神充滿了玩味。

辰漠心想有種你再自稱是韓局長啊，今天的倒黴指數還冇達標呢。

“讓開。”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幾人轉身看著顧小全，不知道他想怎樣。

“把包放下！”大叔勃然變色，從身後抽出突擊步槍對準他，後麵的治安人員們也齊刷刷舉起了武器。

顧小全朝辰漠伸手:“卡給我。”

“我讓你把包放下！！”大叔怒吼。

辰漠趕緊把自己的門禁卡塞到他手裡，然後一把奪下他身上的包。

“臥槽？！”槍械的重量差點讓他一頭栽倒。

“包裡麵是什麼！？離它遠點！”大叔舉槍朝他們逼近。

“好好好……”辰漠和帕克拽著顧小全要往入口處跑。

“叫你們韓局長和這邊通話，不然你會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顧小全盯著大叔，冇有要跑路的意思。

“馬上你們就能見到他啦。”幾人拿著手銬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