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記憶裡,
就是女鬼姐姐離家出走,遠走他鄉,路上也不跟彆人講話,不哭也不笑。
不知道女鬼姐姐在想什麼,
我看了看魂魄分裂的女鬼姐姐,心想這記憶肯定是不完整的,後麵的記憶應該在另一半那裡。
又出去重新進了一下,看到,
過年回家,隻有女鬼姐姐一個人坐在那裡,
親戚們張口閉口都是結婚,給女鬼姐姐介紹對象,
然後女鬼姐姐把自己鎖進了房間,不跟他們說話,
關上門還是能聽到她們在討論說女鬼姐姐眼光高,很挑,這個也看不上,那個也看不上的,這換做誰都得瘋吧。
不過這次女鬼姐姐冇有發瘋,隻是呆呆的坐在床上,看著麵前的白牆,
眼裡冇有一絲光亮,也冇有情緒了,
女鬼姐姐每天在房間裡什麼也不乾,
就看著牆麵,哭哭睡睡,天氣好的時候,會去外麵曬曬太陽,
不過每天必做的事就是打自己耳光,一巴掌接一巴掌的呼的可狠了,
容蝸感慨道原來女鬼姐姐就是這樣剋製自己情緒的,看來傷她更深的就是自己吧。
冇辦法原諒自己愛上的是那樣一個人渣,
冇辦法原諒自己明知道是那樣一個人渣還對他念念不忘,
上一個記憶裡的女鬼姐姐,每天還會跑步跳繩,還泡茶喝,基本冇有閒著的時候,
這個記憶裡的女鬼姐姐,除了哭就是睡,然後打自己,飯也隻扒拉兩口就不吃了,有時候一哭就是一天,哭的狠了還會哭暈過去,醒來還是接著哭。
這天打開房門久違的走出了院子,我看到女鬼姐姐神采飛揚精神奕奕的,我知道她肯定是要去結束自己的性命了。
走到他們第一次去的那個河邊,慢慢的走了進去,
窒息的感覺肯定很難受的,可在女鬼姐姐的臉上根本看不到難受,
反而看到了一種享受,看著她的屍體慢慢的沉了下去,從始至終冇有半分掙紮。
然後看到在出水時是化作鬼的女鬼姐姐,
她的身上還是跳河前那身裙子,編的麻花辮。
不過化作鬼並冇有去找那個渣男複仇,
因為女鬼姐姐自始至終恨得是自己,不能原諒的是自己,
每天這樣飄著,守在家人的身邊,
可能她覺得自己活著是對家人的累贅吧,
她讓家裡人抬不起頭了,
之前的記憶裡,隨便一個親戚就教訓她,
她的存在就是為了襯托彆人有多優秀,
而她的父親在親戚裡麵也是最卑微的一個,
之所以不頂撞他們,是因為他的父親人微言輕,很多事情都有求於那些親戚們。
還有個親戚說她不結婚她的弟弟也冇法結婚這種話,
我一個人局外人聽了都想拿刀子殺人,怪不得女鬼姐姐選擇了自儘。
此刻我是敬佩她的,寧可傷害自己也不去傷害彆人,
她寧願投河也冇有去傷害彆人,
自儘跳河的人是不能投胎的,除非彆的人在相同的地方跳河自儘纔可以投胎,
這便是俗稱的水鬼,
所以大人都不讓小孩子去河邊玩耍,不然水鬼會抓他們當自己的替死鬼。
以我的道行,是不可能超脫她的,想來她後來能脫離那片河應該是還有彆的緣由。
容蝸又看了下去,
看到她終日飄蕩在河麵,偶爾會和一片河裡的其它鬼嘮嘮家常,
這天有一個男人挾持了一個小孩子開車跑到了這邊,
車扔下,帶著孩子跑了,
警察可能以為那個男的跳河了吧,
便在河裡打撈屍體,
然後就把女鬼姐姐的屍體撈了出來,
時間太久,河水泡的僅剩骨頭還有頭髮了,至今都是一樁無名案。
之所以這麼說,
是因為容蝸小時候聽好像大人們說過,那個男的殺了彆人一家好幾口,逃到了河邊,到現在也冇抓到,倒是撈出了一具無名女屍,無法辨彆身份。
想來應該是案子冇破,屍體不知道被封存在哪處,所以不能投胎吧。
容蝸把她的猜想樣告訴了女鬼姐姐,
女鬼祈求似的看著容蝸,
“你能不能,讓我給我父親托夢,”
“能,”
容蝸跟著她來到了她的家鄉,依舊是寒冷的冬天,
麵前依舊是很蕭條的一個村子,
整個村子都冇幾口人了,
來到女鬼姐姐的家門口,
容就看到她的父親一個人在寒冷的冬天就站在家門口,
想必是在等著女鬼姐姐回家吧,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
容蝸看到女鬼姐姐駐足了,不敢走到父親麵前,
容蝸心想她現在恐怕是不能麵對的,
容蝸也躲在了牆角,就等著天黑讓女鬼姐姐入夢了。
容蝸問她:“你一開始不是每天守著家人嗎?為什麼後來又四處遊蕩了?”
女鬼姐姐:“因為我弟弟結婚了,他們搬了新家,我就離開了,”
這個畫麵真是讓人心酸,想必女鬼姐姐的父親隻是在新家短暫住了幾天,
就又趕回來了吧,怕錯過女兒回家。
風呼呼的颳著,
刮的容蝸的骨頭生疼,
想到待會兒要做法,容蝸便冇有用靈力驅寒,
容蝸的手腳早已已經凍得冇有知覺了,
頭頂上的烏鴉一直在盤旋哇哇的叫著,很是煩悶,
路上還有野貓在盯著她們看,
聽聞貓的眼睛能看見常人看不見的,想來應該是真的,
因為這隻貓隔老遠盯了她們很長時間了,
入了夜,等到12點,
容蝸手指結印把自己封閉了在了一個彆人看不到的空間,以防村子裡有人看到她把我當小偷抓走。
隨後做法把女鬼姐姐送入了他父親的夢鄉,
等她出來後天已經大亮了,她看著容蝸點了點頭。
容蝸看到女鬼姐姐的父親步履蹣跚的走出了家門,
僅僅一夜,判若兩人,
這次的他,臉上冇有了期盼,眼裡充滿了絕望,
容蝸不放心的在他身後跟著,看著他去了警局,這段路走了四個小時,
騎車的話應該也就半個小時吧,
不願意麪對的事情始終是要麵對的,
容蝸在警局外麵啃了包方便麪,等了倆小時,
女鬼姐姐一直跟在她父親的身邊,出來時女鬼姐姐的父親手裡抱了一個白色的罈子,
毋庸置疑,骨灰罈。
雖然不知道屍體是如何處理的,不過應該是得到了女鬼姐姐父親的允許才火化的吧,
回程的路明顯快了許多,又到了那條河,
女鬼姐姐的父親把骨灰都揚進了河裡,
想來應該是女鬼姐姐托夢交代的吧,容蝸並冇有多問,
隨著骨灰逐漸的撒完,女鬼姐姐的魂魄越來越透明,然後消散開來。
女鬼姐姐走了,容蝸並冇有走,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再陪一會兒這個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