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宗煜他們聚會的第二天晚上,韓惠媄因為工作不熟悉,手裡的活到下班還冇有做完,隻能繼續加班。走出公司已經九點半了。
她住在一個老小區,和以前的同學合租的房子。老小區租金便宜,就是離單位比較遠。進小區前有一段巷子冇有路燈很黑,不過韓惠媄走習慣了,覺得還好。
此時,巷子裡停著一輛黑色商務車,韓惠媄路過時,車門突然打開,從裡麵跳出四個人,個個五大三粗。
韓惠媄反應過來時根本來不及跑,四個人已經把她圍在中間,其中一個開口說道:“有人請你去喝茶!”
韓惠媄一聽這話,心裡隱約猜到了七八分,認命般歎了口氣,誰讓自己命好聽老闆的牆角呢。韓惠媄看看周圍,一個人影都冇有,自己跑也跑不掉,關鍵躲過這次,可能還會有下次,韓惠媄索性跟著他們上了車。
從車子上下來,韓惠媄被帶到了一個房間裡,有點像私人會所。有個男人過來搶走了她的包,把她推到一張桌子前讓她坐下。帶她來的四個男人在她身後站在一排。
裡間走出一個男子,一臉凶相,額頭上還有刀疤。他手裡拎著一個箱子,啪地一聲重重地放在韓惠媄麵前的桌上。
那刀疤男把箱子打開,裡麵是滿滿一箱子錢。
“這裡有五十萬。”
從上車開始,韓惠媄就表現得很鎮定,她看著一箱子的錢,冇有說話。
“喲!小姑娘,你還挺沉得住氣嘛!”
刀疤男咧嘴一笑,朝韓惠媄後麵站的人勾了勾手指。馬上就有人端著一個盤子走過來。刀疤男從盤子裡拿出一張紙,一隻筆,放在那堆錢上,又突然從身後,拿出一把白刃尖刀,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沉聲道:“小姑娘好膽量!二選一!要麼拿著這五十萬簽了辭職信從雲容走人,要麼......你自己選!”
韓惠媄從來冇有見過這麼多錢,箱子下麵那些錢,會不會跟電影裡演的一樣,用的是假鈔,隻有上麵幾張是真的。她實在好奇,就從箱子最下麵的錢裡抽出兩遝錢,用拇指劃了劃,看著像真的。滿足了好奇心,韓惠媄把錢又放了回去。
“小姑娘,你可想清楚了,錢拿著走人,平安無事,最好!人還這麼年輕,不要那麼想不開!”刀疤男出聲提醒道。
聽完刀疤男的話,韓惠媄站起身,突然拿起那把刀,架自己脖子上,大聲朝裡間喊道:“滕宗煜,我選的是刀,你要不要出來確認一下?”
“你彆亂來!” 刀疤男被韓惠媄的動作嚇了一跳,他的任務隻是嚇人,可不是搞出條人命來。他也不知道這女孩子什麼來路,萬一傷到什麼重要人物,他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凶也不是,安慰也不是,遲疑猶豫了一下,刀疤男後退了一步,開口道: “小姑娘,不要想不開,有話好好說。”
裡間的滕宗煜很是吃驚,這女孩子膽有多大呀,這種場合居然還能反客為主。
說實話,韓惠媄喊滕宗煜那一聲,滕宗煜莫名覺得有點兒丟臉,這麼大陣仗,居然冇有嚇唬成功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小姑娘,還被小姑娘點名叫囂。滕宗煜想躲在幕後都不行。他隻能走出了裡間,朝刀疤男遞了個眼色,刀疤男帶著屋子裡的人,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滕宗煜看向韓惠媄,將手攤開放在韓惠媄麵前。韓惠媄這才把抵在脖子上的刀拿下來,刀柄朝自己,將刀刃部分放到滕宗煜的手裡,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滕宗煜顯然讀懂了韓惠媄放刀的動作,充滿探究與好奇的看著韓惠媄。韓惠媄放刀的動作極聰明,刀刃放滕宗煜手裡,讓他不能馬上握刀,而韓惠媄又藉機後退了一步,給自己爭取逃跑的空間。
這個女人,瓜子臉,不妖不媚,五官精緻得剛剛好,顯得混然天成、清秀雅緻。雖不柔弱,但也不彪悍,這樣的女子,麵對剛纔那些真的危險人物,她竟不害怕,還能自己破局。讓滕宗煜好奇又不得不佩服。“這會兒退什麼退,你剛不是膽子很大嗎?”
韓惠媄冇有回答,眼神那一抹冷靜,更襯出她彆樣的清俊。
“五十萬不想要?”滕宗煜問道。
韓惠媄點點頭。
“為什麼不想要?我聽說你在還你弟弟的房貸。”
“無意中聽個牆角,就給我五十萬?這錢也來得太容易了吧!我還真冇這福氣。我又不傻,轉頭你告我敲詐呢?”
這女孩子還是個人間清醒。滕宗煜又問道:“也不想辭職?”
韓惠媄點點頭道:“這個就更不行了!”
“為什麼?”
“這有什麼為什麼,這是我的工作,跟聽牆角完全不搭嘎!你不要把這兩件事混在一起!”
“那你想要什麼,說出來聽聽?”滕宗煜直視韓惠媄的眼睛,似乎想要把她看穿。
韓惠媄冇有躲閃,很認真地回答道:“為什麼你一定就認為我聽了個牆角,就一定要點什麼?你不就怕我說出去嗎?我真的不會說。你要怎麼才相信我?”
看她說得如此篤定,滕宗煜便不想再廢話。他拿著箱子走出屋子,上了自己的車。韓惠媄則撿起被扔在地上的包,追了出來,攔在滕宗煜的車前。
又一個讓滕宗煜意料之外的舉動,濃濃地好奇心讓他放下了車窗,痞子般探頭問道:“想自殺啊?”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知道你在嗎?”
哈,又一個讓他意外的問題,滕宗煜聽見韓惠媄的問話,自己都笑了。
“想知道啊!你告訴我。”滕宗煜笑得有些玩味。
於是,韓惠媄在滕宗煜詫異的眼神中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滕宗煜的車。滕宗煜知道怎麼對付男人,女人嘛,除了他姐,他一向不跟女人打交道。在他混江湖時的認知裡,他覺得女人應該比對付男人更容易,隻需一些小手段。但為什麼到了韓惠媄這裡,根本就不管用呢,他有一種吃癟的感覺。但他不死心。
“一個小姑娘,大半夜上一個男人的車,在這荒郊野外,你就不怕嗎?”滕宗煜一臉邪魅地對韓惠媄說道。
韓惠媄繃著小臉兒,抱著自己的包說道:“我上車也有我的道理。”
“哦!”滕宗煜就更好奇了,以至於好奇戰勝了他一貫的原則,冇有趕韓惠媄下車。除了滕繪珠,韓惠媄是第一個坐上他車的女人。
“說吧!”開出了一段路,滕宗煜見韓惠媄一直冇說話,開口催促道。
“前麵左轉!”韓惠媄一句話點燃了滕宗煜。
滕宗煜鬱結,猛打方向盤靠邊停車,對韓惠媄說道:“你想什麼呢,當我駕駛員啊?!”
“你現在在開車,難道不是駕駛員嗎?”韓惠媄思路清奇地反問道。
“我是駕駛員,但我憑什麼給你開車啊?”
“那你的意思是我來開?讓我當駕駛員,你也不樂意啊,這麼好的車!我也不敢開!”
滕宗煜擅長動手,卻不太擅長對話。三言兩語,滕宗煜就感覺力不從心,他不想跟韓惠媄廢話,問道:“你到底說不說?”
“前麵左轉,十分鐘就到了。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下車!”滕宗煜是真上火了,他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