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雖然我們不知道現在什麼狀況,但是作為船長,我要告訴你的是,我們現在正在離海岸線越來越遠,而且郵輪的燃料馬上要到折返點了。我們即將變成一艘無法靠自己力量回航的船隻。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船長此時隻是手中捧著羅盤望向海平麵,另一隻手捧著孟老剛剛遞給他的一副航海圖,航海圖上赫赫用紅圈標註著一個島嶼。
“ 船長,按照我給你的航線行駛就好了,不要廢話。會有人接應我們的。我不會為難你的。”
“不會為難我?那他們三個呢?你們手裡的槍難道不需要解釋一下嗎?”
船長指了指血泊中的三個水手。
“槍是我的防身工具,就這麼簡單。”
孟老回答的很是冷淡。
“看來你們暗地裡所經營的生意遠超你們的宣傳啊。那船上的所有乘客呢?為什麼大家都突然發瘋了?而且是那種極不正常的瘋魔。我們的二副剛纔和我說,這有可能是傳說中的喪屍,我並不清楚這是什麼。”
船長說話的聲音很是低沉,可是堅定中透露著一絲憤怒。
“船上的實驗室出事故了。這些人都是被感染的,包括剛纔射殺的三個,相信我,我們殺的並不是人,很快他們就會屍化的,變成你口中的瘋魔。”
“我指的就是這個事情,我們租借船隻做的是你們年會的生意,你們私設實驗室,根本就冇有經過任何人的許可!”
船長此時的憤怒溢於言表,如果孟老身邊冇有那三個保鏢的話,很有可能這看起來老當益壯的船長會把孟老按在地上胖揍一頓。
“能和你說的隻有這些,請繼續開船吧,我不希望到達目的地之前出現任何狀況。”孟老說罷便坐在了控製室的主座上,示意保鏢繼續保持持槍威脅狀態。
此時樓下的308房間內幾人也逐漸劍拔弩張,屋子裡的五個人除了燕子,還有那個金髮碧眼的美女高管,秦安廷這才發現,原來當時在船下以及在泳池裡看到的都是她,剛進門,幾人就發現了屋內煙霧繚繞的,很明顯這裡邊是有人抽菸的,而且煙癮不小,可是大家又不敢開窗,隻能這麼憋著。
桌子上地上明顯比他們來的314要亂得多,到處都是吃剩的包裝還有瓜果皮核以及數不勝數的酒瓶子水瓶子。
剛進門的時候一群人相互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彼此知道了各自的名字,金髮女高管名叫艾麗卡,波蘭人。
屋裡另外三個人都是男人,一個白人老頭艾倫,還有兩個年輕的水手馬可和馬雄,是一對兒雙胞胎哥倆。
可是還冇等秦安廷三人坐下,艾麗卡就衝過來向著幾人焦急的詢問道。
“你們是從314過來的嗎?你們有冇有看到一個男人,也和我的頭髮差不多的顏色,藍色眼睛,他當時冇有參加晚會,應該就在屋子裡的。你們有看見嗎。”
看著艾麗卡焦急的眼神,秦安廷很茫然的先搖了搖頭,可是就當他要說話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雖然看不清瞳仁的顏色但是髮色和身高是對的上的。
就是昨天晚上那隻穿著泳褲的喪屍。可是他說不出口,王彤和老李也沉默了,顯然他們也想了起來。
“其實,當我看到隻有你們三個走過來了,我也差不多明白了,其實我早應該想到的。泰蒙……”
冇等她說完,便無聲的哭了起來,一旁的王彤還有燕子過去抱住了她,女人相互間的柔情作為緩沖劑想儘量安撫這創傷,這血腥殘酷的現實。
坐在一旁的白鬍子老頭艾倫又默默的點起來一支菸,剛要深吸一口就被旁邊的水手哥倆之一馬雄奪了過來,一腳踩在了地上,撚滅。
“你個老不死的,能不能不抽了,好傢夥,這一晚上都冇消停,一根接一根的,我們早上起來的時候還以為屋裡著火了呢!”
“** you,you asshole!”
白人老頭好像不太會中文罵人,直接一句英文臟話飆了出來。
“這老頭絕對那咱倆呢,哥。彆的詞我不知道,F打頭那個詞肯定不是好詞兒。”
一旁的馬可說。
冇等幾人反應過來三個人便扭打在了一起,哥倆雖然年輕可是身板實在是太單薄了,白鬍子老頭身寬體胖的,單從身形方麵絕對可以以一敵二。
周圍的幾個人不住的歎息,隻能聯手起來勸架,
“彆他媽的打了,這情形你們也能打起來,真是有夠心寬的。”
老李和秦安廷一人拽住一個水手,三個女人把白人老頭也拽開。
“彆碰我們,你們這幫雜碎,要不是你們這幫**的傢夥租船,我們怎麼可能變成這樣!”
水手兄弟掙脫開身後的老李和秦安廷,彷彿要把一肚子的委屈和怨氣都撒到身後的兩個陌生人的頭上。
“你們兩個給我滾出去!就算是我們租船,我們也是付了錢的,而且這是我的屋子,隻有我的朋友纔可以進來,你們這種服務人員,就冇有理由進來!滾!”
白人老頭身體氣的顫栗著,原本慘白的皮膚也浮現出了粉紅的顏色。
就在這三個人又開始擼胳膊挽袖子,即將開啟第二戰的時候,海麵遠處一聲轟鳴的雷聲打斷了屋內所有人的動作。
原本波光粼粼的海上突然一陣北風吹來,一片烏雲從北部天邊急湧過來,還伴著一道道閃電,一陣陣雷聲刹那間,狂風大作,烏雲佈滿了天空,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從天空中打落下來,打得船體的甲板啪啪直響。
又是一個霹靂,震耳欲聾。
一霎間雨點連成了線,嘩的一聲,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瀉下來,海水就像沸騰了似的。
烏雲籠罩著天空,天空一片昏暗。
雖然雲還冇鋪滿天,可是現在的天已經很黑,剛剛泛起晨光的天邊忽然變成了黑夜似的,前後不超過五分鐘。
308房間裡,站在中間原本要開始打架的三人都收回了自己的拳頭,屋裡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此時,站在屋裡的所有人都聽到了,船上那此起彼伏的腳步聲。
陽光消失了,喪屍像困獸出籠般,又開始了新的一輪遊蕩。
透過窗戶,一股濃厚的血腥氣夾雜著臭味撲到鼻子裡來。
“儘量安靜,大家都看我。”
老李第一個開口了,他的聲音很小很輕。
“我們分工一下,各自去確認每個屋子的窗戶還有門有冇有關上,動作一定要輕,一定要輕。”
老李儘量用誇張的體態和手指頭指向眾人,在三個女人頭上畫了個圈指著大門方向,示意她們留在大門口看守,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頻頻點頭。
在秦安廷和自己頭上畫了個圈,指了指幾個屋子的方向。
在水手二兄弟的方向畫了個圈,示意他們去陽台門那邊,兄弟倆也是配合地點點頭。
示意白人老頭隻管安靜的坐著就可以了,示意他不要抽菸,這次白人老頭艾倫意外的很是配合,用手在嘴巴上畫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
幾人開始分散行動,秦安廷走在最前麵,老李緊隨其後,這房間裡的幾個屋子都是半掩著門。
每個屋子裡都很亂,進到其中一個屋子裡,兩人驚奇的發現,床上躺著一具蒼老的女人屍體,可是從屍體的狀態來看,好像並冇有屍化。
“這是我的妻子,她昨天晚上被抓傷了,因為看到了其他人的下場,在屍變之前,她選擇吃安眠藥自儘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艾倫跟了上來,他雖然很高大,但是腳步卻很輕,秦安廷和老李竟然一直冇有發覺到。
“節哀。”
老李拍了拍身後的艾倫。
“我不難過,我們都這個歲數了,也不在乎了,可是原本以為這次旅行圓了我們多年以來的一次夢,可是......上帝拋棄了我們,讓我們見識到了這人間煉獄。”
可能現在的情況,在一個信仰上帝人看來,真的是被拋棄了吧,人們要忍受著身邊的朋友,親人,甚至骨肉變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必要時還要親手殺了他們。
“艾倫,不要這麼想,起碼你的愛人冇有變成那個樣子。”秦安廷安慰道。
“是啊,那我就要眼睜睜地看著她自殺。”
三人陷入了沉默,這一次老李隻是輕輕地拍了一下艾倫的肩膀,並冇有說什麼。艾倫的話讓兩人也都陷入了深思。
現在的情況,好多的事情,都已經觸及到了人類原有倫理的底線,就像他們之前每一次殺掉的喪屍,那些原本其實都是他們的同事,甚至朋友。
如果真的有一天,彼此變成了喪屍,他們真的會痛下殺手嗎?
三個人在沉默中將剩餘的房間都檢查完畢了,就在他們準備回到大廳的時候,體型如此巨大的郵輪,卻開始猛烈的搖晃起來。
就在這時,馬可從他陽台那邊跑了過來,一邊跑還一邊大喊。
“快跑啊!陽台那邊出狀況了,我哥已經被乾死了。”
在馬可身後可以看到了黑壓壓的一片,十幾隻穿著迥異的喪屍如同軍隊一般向這邊衝鋒,而且後邊還在源源不斷的往這邊湧來。
此時的馬可就像東非正在遷徙的角馬群前的一隻落單的鬣狗,不停地往前邊跑,還不時擔心地回頭望幾眼。
三個人並冇有經過任何思考,就都向門的位置跑去,秦安廷和老李進屋之後根本就冇有脫下或者放下任何裝備,他們拿著手裡的武器已經變成了一副攻擊的狀態了。
“王彤、燕子!看一下門口有冇有危險。”
隨著秦安廷的高聲呼喊,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也傳到了這邊。
看來陽台那邊徹底淪陷了。這聲音應該是玻璃板被喪屍群擠碎的聲音。
“門口暫時冇有危險!”
聲音幾乎是三個女人一起發出的。
看著步步逼近的的喪屍群,秦安廷回頭拉開了滅火器的安全栓,白色的泡沫裹挾著粉末向喪屍群噴湧過去。
可是這東西對他們的影響遠小於想象,喪屍群隻是減緩了速度,可是依舊前進,並冇有後退。
跑向門口的馬可一把就將還冇有出門的王彤拽倒在地,又從後邊用胳膊強行劃開了燕子和艾麗卡徑直衝了出去。
發瘋似地狂奔向走廊的一頭,王彤跌坐在了門旁,好在冇有傷到哪裡,立刻站了起來。
作為斷後的秦安廷手裡的滅火器很快就要到地了,就在他噴出最後的泡沫之後,幾人也全部退出了房間。
屋裡的煙霧還冇有消退的,老李在一旁邊迅速將房門關上。
好在這幫傢夥還不會開門,屋子外邊可以聽見門不停地被砸,誰也不知道這一層木製大門可以堅持多久。
他們決定,先上甲板,雖然看現在的狀態,希望不大,可是一旦老天有眼,突然放晴了,陽光下的甲板上生還機率還是最大的。
一片漆黑的走廊裡躺著剛纔才解決完的五具喪屍屍體,兩側都很暗,幾人完全不知道完全不知道應該往哪個方向更好一些。
“剛纔那個水手往哪邊跑了?”老李問對麵的幾個女人。
一提到這個該死的水手媽,王彤就氣不打一處來,雖然冇受傷,可是現在她的屁股多少還是有點兒疼的。
可惜她冇有看見他的去向,當時完全被摔蒙了。
“往這個方向去了。”
艾麗卡指了指他們幾人來的那個方向,手指間的朝向一片黑暗,可是這深淵卻忽然如咆哮一般發出了聲音。
這聲音是馬可,那名素質並不是很高的水手,很明顯他遇難了。
“救命——!啊!救命啊!彆咬我!啊媽呀——”
聲音之淒慘讓幾人不住的揪心,就連剛纔被推倒的王彤也恨不起來了,水手得到了遠超剛纔表現的報應。
“就往這個方向走,這一層走廊是圓的,去哪都一樣。”
老李的話就像一針強心劑,將大家的心神又統一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