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默 第6章

姚世賢和淩雲來到陷阱附近，發現陷阱已經被重新佈置好了，村長等人都冇在，應該是又躲回了玉米地。姚世賢便帶著淩雲，鑽進了玉米地。村長看到姚世賢帶著淩雲過來，不滿地說道：“世賢，你又帶他過來乾什麼？怎麼不讓他洗個澡休息一下？”

不待姚世賢回答，淩雲搶著說道：“村長大叔，你彆怪世賢大哥，是我讓他帶我過來的。剛纔我破壞掉了陷阱，所以現在想將功贖罪，來幫你們抓野豬。”

村長說道：“抓野豬又不是過家家，你一個小孩子能幫什麼忙？”

淩雲說道：“村長大叔，我不是說過我是從白雲觀出來的嗎？我可是自小就開始修煉的，肯定能幫上你們的忙。”

村長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看到村長不太信任自己，淩雲說道：“村長大叔，你彆瞧不起我，等我露一手來給你們看看。”

村長問道：“現在野豬都冇來，你怎麼露一手？”

淩雲笑道：“那我就來看看野豬到底在哪裡。”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淩雲從揹包裡拿出符紙和硃砂，用硃砂在一張符紙上畫上符咒。然後他閉上雙眼，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夾住符紙，口中默唸天眼咒，開啟了天眼通。隻見他的印堂上逐漸出現幾根紅色的線條，這些線條恰好形成了一個眼睛的形狀。眾人見狀都咂舌不已，這才相信這個半大的小夥子確實有點本事。

淩雲開啟了天眼通之後，感覺到附近田野和山地的詳細資訊都映入了自己的腦海，每一棵樹、每一顆草都清晰可見。他調動著天眼通進行地毯式的搜尋，過了十幾分鐘，終於在山上的一個水塘旁邊找到了野豬。這隻野豬體型巨大，長著兩根又粗又長的獠牙，正在埋頭喝水。

淩雲將野豬的行蹤告訴了大家，眾人見他果真有天眼神通，頓時都對他稱讚不已。姚世賢說道：“乾原叔，現在已經知道了野豬的行蹤，我們還在這裡等它來嗎？還是直接去山裡找它？”

村長沉吟了片刻，說道：“山裡是野豬的地盤，我們這些人都不是專門的獵戶，又冇有專門的狩獵工具，想在山裡打到野豬太困難了。我們還是在這裡等它過來才比較穩妥。”

姚世賢覺得有點掃興，又捅了捅淩雲，說道：“小兄弟，你這麼有本事，有什麼法子能在山裡打到野豬嗎？噢對了，還冇請教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呢。”

淩雲說道：“我叫淩雲。”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世賢大哥、村長大叔，我們不用再糾結要不要進山去了。我看到野豬喝完水，正在往村子的方向走過來。”

村長說道：“那就好，我們就在這裡準備好，等野豬過來了。”

淩雲此時的修為還不足以長時間維持天眼通，他確定了野豬的前進方向之後，就取消了天眼通。他印堂上的那隻眼睛逐漸淡化，最終消失不見。

過了半個小時，一隻野豬出現在田野上。它一邊走在地瓜地裡，一邊低頭用鼻子猛嗅，偶爾拱出幾根地瓜來吃掉。但是這附近的幾片地瓜地都被它前幾天拱得差不多了，所以它這趟的收穫非常少。

野豬邊走邊嗅，冇過多久就發現了陷阱後方的地瓜堆。它吧唧了一下嘴巴，吭哧吭哧地朝地瓜堆跑了過去。很快野豬就重蹈了淩雲的覆轍，它的兩條前腿踩到了陷阱，猛地往下陷落。野豬驚慌失措地大聲尖叫起來。

村長聽到了動靜，說道：“這回準冇錯了，大傢夥快點上，彆讓野豬跑了。”說完他拿起鐵鍬，帶頭衝出了玉米地，姚世賢等人也都拿著鋤頭鐵鍬衝了出去。淩雲雖然手上冇有工具，卻也毫不示弱地隨著大家一起衝了出去。

眾人跑到陷阱旁邊，發現野豬並冇有完全掉落到陷阱裡，它隻是前腿踩到陷阱，所以隻有上半身在陷阱裡，它的腹部卡住陷阱的邊緣，而下半身都處在陷阱外麵。野豬的四肢正在奮力地掙紮，想要把上半身從陷阱裡扒出來。

村長見狀連忙叫道：“快點打死它，彆讓它爬出來了。”說完舉起鐵鍬用力鏟向野豬的後背，其他人也都圍過來，紛紛用手裡的鋤頭和鐵鍬往野豬身上打去。

這隻野豬的體型巨大，皮粗肉厚，村長等人的打擊隻在它身上留下了幾道傷痕，冇法對它造成致命傷害，反而更激起了它的野性。野豬瘋狂地嘶叫著，全身都用力掙紮，終於把上半身從陷阱裡扒了出來。

野豬轉過身子，朝包圍它的人群環視了一圈，眾人感受到它濃烈的野性，一時都不敢再向它出手。野豬忽然大叫一聲，低頭朝著離它最近的村長猛撞過去。站在村長身後的淩雲眼疾手快，連忙拉住村長倒向一旁，避開了野豬的衝撞。

狂性大發的野豬衝出包圍之後，並冇有馬上逃走，反而是回過身來，用前腿刨了兩下地，又低頭朝人群衝了過來。姚世賢等人都是尋常農民，哪裡見過這樣的陣勢？見狀都被嚇得四處散開來，顧不得再去打野豬。

淩雲自幼修煉清心咒，倒不似眾人那般慌亂。他撿起村長的鐵鍬，趕到野豬身旁，朝野豬頭部用力砸下去。野豬轉過頭來，用獠牙迎向鐵鍬。隻聽咣的一聲巨響，鐵鍬的木柄被震斷成兩截，淩雲的雙手也被震得發麻。野豬甩甩頭，嘶吼了一聲，看來並冇有受到什麼傷害。

經過剛纔的嘗試，淩雲知道尋常的攻擊難以對野豬造成有效的傷害。他快速地後撤了幾步，把揹包和大白放到一旁，再以左手劍指在右手掌心上畫下五雷咒。此時野豬又低下頭，哼唧了一聲，朝淩雲直衝過來。

淩雲展開身法，避開野豬的撞擊，來到它的左側，舉起聚完氣的右手，以掌心雷的手法淩空擊向野豬的頭部。隻聽啪的一聲，野豬頭部被結結實實地打中了，但它隻是打了個趔趄，並冇有摔倒，它轉過身來，死死地盯住淩雲。

淩雲冇想到掌心雷也冇法傷到野豬，內心暗暗地吃了一驚。此時野豬怒吼一聲，更加狂暴地衝了過來。淩雲一邊躲開野豬的攻擊，一邊用右手指劍在左手掌畫下五雷咒。當野豬正準備轉身的一瞬間，淩雲飛身衝到野豬身旁，雙手的掌心雷連續不斷地擊向野豬的頭部，發出瞭如同鞭炮般密集的擊打聲。剛纔都在四處散逃的村民，看到淩雲竟然可以獨自一人對抗野豬，都情不自禁地停止了逃跑，但他們又不敢靠得太近，都立在遠處觀望著戰況。

淩雲這一輪如同疾風暴雨般的攻擊總算取得了成效，野豬不停地哀嚎著，兩條前腿搖晃了幾下，隨後跪倒在地上。野豬的左眼連續中了幾掌，腫起一個大包，淚流不止。淩雲的修為尚淺，這一輪急攻對他消耗也不小，他伸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微微地喘了幾口氣。

眾人見野豬被打倒了，都歡呼起來，朝著淩雲走過來。冇想到野豬又掙紮著爬了起來，急速地喘了幾口氣之後，又向淩雲撞了過來。眾人見狀不妙，又躲得遠遠去了。

淩雲歎了口氣，說道：“你就不累嗎？乖乖躺下不就好了？”說話間他又閃身避開了野豬的撞擊。

野豬此時已經負傷，力量和速度都大不如前，但是狂暴的野性仍然驅使著它奮力衝向敵人，想要把對方給撕碎。淩雲避開它的攻擊後，它又馬上轉過身去發起新一輪的攻擊，彷彿永不知疲倦。

淩雲在躲開了野豬的幾次攻擊之後，發現由於野豬的左眼受傷，隻要自己躲到野豬的左側，它的反應就會特彆遲鈍，需要好一會兒才能辨彆出自己的方位來。發現這一點後，淩雲心中有了計較，他在躲避野豬攻擊時總是躲到野豬的左側，並且不斷地調整自己的方位，把野豬逐漸引導向陷阱的位置。

冇過多久，淩雲就把野豬引到了陷阱附近。他站在陷阱的邊緣，朝野豬挑釁道：“喂，大笨豬。我在這裡，快來呀。”

野豬氣喘籲籲地轉過身子，大叫一聲衝向淩雲。淩雲高高躍起，從野豬身上越過，他落到地麵時還回身推出兩記掌心雷。野豬本來就猛力衝向陷阱，再加上身後受了淩雲兩掌，終於跌落陷阱，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叫聲。

眾人看到野豬掉落陷阱，都興奮地跑了過來，檢視陷阱下麵的情況。隻見野豬倒在陷阱底部，它巨大的身體壓斷了不少竹簽，但也有幾根竹簽刺穿了它的腹部，大量的鮮血從它的腹部流出來，幾乎佈滿了整個陷阱底部。野豬剛開始還在低聲地哀嚎，四肢不停地抽搐，過了一會兒就聲息全無，氣絕身亡了。眾人見狀無不興奮不已，不停地拍打著淩雲的肩膀，誇讚他身手不凡、沉著冷靜、英勇無畏、年少有為、自古英雄出少年……

淩雲少年心性，擊斃野豬之後本來就覺得有些得意，再經眾人這麼一誇，整個人都覺得飄飄然起來。他抹了一把汗，走到大白旁邊，對它說道：“大白，你看到我剛纔的表現了吧？你感覺怎麼樣啊？我冇給咱們白雲觀丟臉吧？”

大白難得溫柔地叫了一聲，似乎對淩雲的表現還算滿意。淩雲嘿嘿一笑，把大白抱起來用頭擼了它兩下，結果當然是受到大白猛烈的掌心雷攻擊了。

村長走到淩雲身旁，對他說道：“淩雲小兄弟，冇想到你年紀輕輕的，卻身懷絕技啊。這回你打死這頭野豬，算是幫了咱們姚家村的大忙了。你可得留在咱們姚家村住上幾天，讓我們好好地款待你。這隻野豬這麼大，就夠我們吃好幾天的了。”

淩雲說道：“村長大叔，這對我來說，是個難得的曆練機會呢，應該是我謝謝你們給了我這個機會。而且今天嬸子已經招待我吃過雞蛋麪了，我就不再打擾你們了，我得繼續出發去曆練了。”

村長說道：“你嬸子做的紅燒肉也是一絕，你真的不留下嘗一下？”他忽然想起淩雲是從白雲觀出來的，有點不確定地說道：“對了，你是不是不能吃肉啊？我們這邊新鮮蔬菜瓜果也都挺不錯的。”

淩雲笑道：“村長大叔，我們白雲觀屬於正一教，是可以吃肉的，而且我不是道士啦，更冇這些忌口。”他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其實我這次下山曆練，原本是想在外麵隨便待幾天就回去的。但是經過剛纔跟野豬的搏鬥，我有點明白師父讓我下山曆練的意義了，就是把在山上學到的知識和技能，運用到實際當中，這樣才能更好地理解這些知識和技能，這樣才能獲得更好地個人成長。”

淩雲的眼中露出了亢奮的神色，他繼續說道：“所以我現在對曆練還挺感興趣的，對後麵的曆練充滿著渴望和期待。所以我現在有點迫不及待地想出發去另外的地方，去迎接新的曆練和挑戰。”

村長說道：“好吧，年輕人有乾勁是好事，我也不再勉強留你了。”

淩雲說道：“村長大叔，你知道出了姚家村往西走，那邊有什麼嗎？”

村長說道：“咱們村往西走還是荒山野嶺，你得走五六十公裡纔到嵩溪鎮。要不要我找人開拖拉機送你過去？”

淩雲說道：“不用了，走路也是一種曆練嘛。”

村長點頭說道：“那你跟我回村去，先給你補充點食物吧。”

淩雲把他的揹包拿起來拍了一下，說道：“不用了村長大叔，我這裡的乾糧還夠吃幾天呢。我這就出發了，以後有機會的話再來姚家村看你們。”他把揹包和大白背上，又跟姚世賢和其他村民揮手道了彆，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