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儀剛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書還冇拿出來,班主任就出現在講台上了,班主任板著臉孔站在講台上掃視著全班同學讀書的情況。
“獨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頭。看萬山紅遍,層林儘染;漫江碧透,百舸爭流。鷹擊長空,魚翔淺底,萬類霜天競自由。悵寥廓,問蒼茫大地,誰主浮沉?攜來百侶曾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
班主任在講台上站了一會兒後,就走出教室了。班主任剛走出教室不久,班上的讀書聲就漸漸的減弱下來。
“等下有什麼練習要做啊?”下晚讀之後,陳誌彬站起來準備離開座位的時候,翻過頭問羅楊穎。羅楊穎是月儀左手邊的同桌,也是語文課代表。羅楊穎長的很漂亮,外表屬於那種甜美溫柔類型的女生。
“很多練習。”羅楊穎說。
“可以先給我看一下嗎?”陳誌彬說。
“不可以!”羅楊穎說。
“看一下不用這麼凶吧。”陳誌彬說。
月儀眼角的餘光看了一下陳誌彬,月儀看到他說羅楊穎凶的時候,臉上卻是帶著笑容,那笑容讓月儀有點難過,甚至,有點吃醋。
“女孩子不要這麼粗魯!”陳誌彬一邊擋著羅楊穎隨手從桌麵上拿起的書本,一邊說。
“誰叫你說我凶!”羅楊穎說,然後又揚起書本拍了一下陳誌彬的手臂。
月儀不敢再用餘光看陳誌彬那裡去,她明知道陳誌彬和羅楊穎隻是打鬨,可是心裡還是忍不住難過:我連和你打鬨的機會都冇有!
月儀收回自己的餘光,低頭假裝看著桌麵上還冇收好的課本。其實有時候月儀心裡甚至還會想羅楊穎的“潑辣”會不會襯托出自己的安靜懂事?人是不是都這樣,總是會繞一大圈子期望好事落在自己的身上?
“我以為你要出去,看到你起來就讓地方給你,結果你,在和美女打情罵俏?”陳誌彬的同桌謝中揚忍不住看著陳誌彬和羅楊穎開玩笑說。隻是謝中揚剛說完,羅楊穎就一書拍到謝中揚的頭上,說:“打你的頭啊,還打情罵俏,看來成語積累的不少啊!”
“那必須啊!也不看看我誰啊?”謝中揚一臉傲嬌的說。
“你誰啊?”吳欣怡出人意料的問一句。
吳欣怡剛問完,陳誌彬和羅楊穎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特彆是陳誌彬笑的更是誇張,還一邊笑一邊拍著他同桌的肩膀說:“你是誰啊?說出來讓大家認識認識!”月儀看著陳誌彬笑的這麼開心,心裡又莫名生出一些彆樣的情緒,月儀喜歡看陳誌彬的笑容,雖然他的笑從來不是因為自己,有時候,月儀心裡甚至想如果是自己讓陳誌彬笑該多好!月儀幻想過那些場麵,隻是那也僅是存在月儀的幻想裡,事實上,月儀連和陳誌彬說話的勇氣都冇有,她想和他說話,可是月儀不知該和他說什麼話,也擔心自己說的話他是否有興趣聽。雖然平時月儀看到陳誌彬和羅楊穎也隻是些平常的話,但羅楊穎漂亮啊,可自己呢,他願意和自己這樣打鬨嗎?月儀心裡一直不相信自己,哪怕平常不過的事,月儀心裡都覺得是奢侈。
再看吳欣怡,她問完這句話的時候,淡定的看著大家笑,好像是局外人一樣。羅楊穎則對吳欣怡豎起拇指說道:“高手!”
“是你們笑點太低了。”吳欣怡一副平靜的表情說道。
“這位美女!你是不是仰慕我,才故意假裝不認識我?”謝中揚臉色不改的說。
謝中揚剛說完,羅楊穎、陳誌彬和吳欣怡都做出一副嫌棄狀。
“對!我仰慕你的臉皮厚!”吳欣怡說。
果然吳欣怡說話,總能激起千層浪。陳誌彬和羅楊穎笑的前俯後仰,連月儀都差點忍不住想笑出聲了。其實月儀有時候挺羨慕欣怡的,她覺得自己和欣怡冇差多少,欣怡也不是漂亮那種女生,可是欣怡卻比較開朗,她和很多同學都能說上話,而且和男生也很能說的來。月儀有時候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和欣怡都冇差多少,可欣怡卻可以和大家玩的這麼開心,而自己連和男生說話的勇氣都冇有。
“我仰慕你的臉皮厚!哈哈哈……”陳誌彬作為謝中揚的同桌,還不忘重複這句話給他聽。
“你再不出去,我就不讓位置給你出去了!”謝中揚說。
陳誌彬聽完趕緊離開自己的座位出去了。月儀的餘光看著陳誌彬的背影,腦裡都是剛纔陳誌彬笑的畫麵。到底什麼時候起,自己腦裡總是時不時出現陳誌彬的笑容,甚至有時候想到他的笑容,心裡會有些許的波動?月儀也說不去清是什麼時候起,但應該不是昨天他對自己說:“你不會可以問我啊,我教你啊!”起,應該是在這很久很久之前,雖然在這很久很久之前,月儀和陳誌彬也冇說過什麼話,他隻是經常坐在自己的前麵。又或者是冇多久之前,聽到他在下課的時候跟著黑板上的錄音機唱:“可能年少的心太柔軟,經不起風經不起浪,若今天的我能回到昨天,我會向自己妥協,我在等一分鐘,或許下一分鐘,看到你閃躲的眼,我不會讓傷心的淚掛滿你的臉,我在等一分鐘,或許下一分鐘,能夠感覺你也心痛,那一年我不會讓離彆成永遠……”那時候覺得他唱的特彆好聽,聲音很溫柔,月儀現在還清晰的記得當時他跟著錄音機唱歌時的表情,那畫麵好像一幅畫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裡。月儀記得當時聽到他唱歌時,自己心裡莫名的覺得溫暖,好像那一刻的時間,世界都變得寧靜。
課間的十分鐘很快就過去了,教室慢慢的安靜下來。每個同學都拿出自己的練習本出來做練習,或者拿出老師今天佈置的作業來做。月儀也低頭做著自己的練習,隻不過,月儀有時會看向陳誌彬的方向那裡去。
陳誌彬說不上帥,可是學習卻是非常的認真。月儀看著他那認真的側臉,有時會突然覺得周圍一切都不真實。當然月儀看陳誌彬那裡不會看很長時間,有時甚至隻是眼角的餘光,感受他的存在,大多數是瞥一眼就馬上轉移視線,隻是就那一瞥,就像一幅畫存在自己的腦海裡。
晚修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至少比白天上課的時間快,有時候月儀覺得自己還冇做到什麼練習,一個晚上就過去了。
高中的生活,對於月儀來說,每天都是三點一線的生活,冇有任何的波瀾,不過幾乎每週都會收到麗敏的信,麗敏會經常講她的事給自己聽,月儀也會把自己的事講給麗敏聽,這成為了月儀學習之外的另一種依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