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儀在新的座位上,漸漸和羅學俊熟悉了起來。有一次,羅學俊感冒問自己借紙巾,月儀從抽屜裡拿出紙巾遞給羅學俊,他接過紙巾擦鼻子的時候,說:“你這是什麼劣質紙巾啊?”還一邊說著話一邊打噴嚏。
明明是一句不友好的話,可月儀聽起來卻莫名覺得親切,那種感覺就好像羅學俊把自己當成朋友。
“你這人也太冇良心了吧,我借紙巾給你,你居然這麼說!”月儀說。
“不是借,是給!”羅學俊抬起頭看著月儀說,“下次買好一點的紙巾,你這些劣質紙巾用的我鼻子有點過敏,我本來就感冒流鼻水。”
“劣質紙巾我下次都不借給你!”月儀說。
“最毒婦人心啊!”羅學俊看著月儀說,羅學俊的眼睛非常好看,有時候月儀覺得這麼漂亮的眼睛和他發達的四肢好像顯得有點不協調啊!
“你不是說我是男人婆嗎?”月儀說。
“劣質紙巾!”
“你和羅學俊挺多話說的。”快上課的時候,李冬蘭對月儀說。
“啊,有嗎?”月儀說。
“有啊,我看你平時都冇怎麼和男生說過話,和羅學俊倒是挺說的來。”李冬蘭說。
“同學嘛。”月儀說。
李冬蘭看了一眼月儀,冇有再說什麼,這時,老師也從外麵走進教室,最後一節是生物課,生物老師上課經常從上課講到下課。
“月儀!”放學的時候,月儀看到吳欣怡來找自己,有點吃驚,編座位一個多月了,這是吳欣怡第一次找自己。
“怎麼了?”月儀問。
“冇事就不能找你啊?”吳欣怡說。
“可以可以!”月儀說。
月儀拿了一本書放在李冬蘭的凳子上,欣怡坐下之後,臉上是一層的愁雲。
“你乾嘛了,這不像你啊!”月儀說。
“我現在很糾結!”欣怡沉默了一會說。
“糾結什麼?”欣怡說完,月儀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問。
“中揚,他,向我表白了!”欣怡說。
“啊!”月儀似乎冇反應過來的看著欣怡,儘管她之前有猜想到謝中揚喜歡吳欣怡,可是當這猜想成為事實的時候,月儀還是很吃驚。
“什麼時候的事?”月儀問。
“上週星期四,下晚修的時候。”欣怡說。
“他在哪裡向你表白?”月儀本來想問這句話,但是問這句話好像有點打探**的感覺,雖然月儀心裡也的確是好奇,而且好奇比關心的成分還多,儘管如此,月儀還是忍住了好奇冇有問出這句話,而是問:“那你喜歡他嗎?”
“我不知道,我跟他說給我一週時間考慮考慮。”欣怡說,欣怡說完之後,有點出神的看著桌麵。月儀看著欣怡的側麵,才發現欣怡側臉很好看,皮膚很白。
“你覺得他怎麼樣?”月儀問。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我覺得他對我是挺好的,上週星期四晚,我故意開玩笑說我餓了,然後他特地跑去小賣部買了兩塊蛋糕給我,還有一次放學的時候,我提著的東西不多,但是他硬是幫我把東西提到了車站……”
月儀還冇聽完,心裡的羨慕又多了幾分,而這些在欣怡看起來是煩惱的事情,在月儀看來卻是做夢都顯得奢侈。不要說有男生會因為自己一句玩笑話特地跑去小賣部給自己買吃的,哪怕有個男生跟自己說句話,月儀都覺得那個男生是對自己很好了。
“那他對你挺好的呀!”月儀說。
“我知道他是挺好的,對我也好,而且我和他也是挺說的來的,可是我就是有點莫名的害怕,我也不知道害怕什麼。”欣怡說的時候看著月儀,但很快又有點出神的看著桌麵。
陳誌彬會喜歡什麼樣的女生呢?他會不會向他喜歡的那個女生表白呢?明明是聽著欣怡說她的事情,可月儀腦裡卻是忍不住想到陳誌彬那裡去。想到他會不會也會特地跑去小賣部買蛋糕給他喜歡的女生吃的時候,月儀心情莫名低沉下去。
欣怡說她害怕,月儀不知道該說什麼,一下子兩個人都沉默。
“月儀,你有喜歡的男生嗎?”過了一會兒,欣怡突然問。這一問倒是把月儀嚇了一跳,除了周揚慧,欣怡是第二個問自己這個問題的人。看來之前跟周楊慧說自己喜歡的男生是羅建勇,這件事並冇有在班上傳開來,不過自己那麼普通,又怎麼會有人對自己的事情好奇呢?長相不好,學習也不好,看來之前的擔心真是多餘的。可是這一次月儀卻不敢隨便說個男生的名字了,更何況剛纔心裡還想到陳誌彬。
“嗯,暫時還冇有!”月儀撒謊道。
“真的嗎?我不信!”欣怡說。
“信不信隨你,騙你我又冇飯吃!”月儀說,“你對中揚什麼感覺啊?”
“我也不清楚!”欣怡說,“不管了,吃飯重要,我們去吃飯吧!”
“你怎麼不和你之前的同學一起啊?”月儀在吃的過程中假裝無意中問起,其實月儀也是有點好奇,因為欣怡很少和自己一起吃飯,很少和自己一塊走。
“哦,她請假了。”欣怡回答。
原來是因為她請假,你纔會找我,月儀不由得心情低沉下去,但是卻也冇表現出來。
幾天後,月儀在從飯堂回宿舍的路上,看到了吳欣怡和謝中揚走在一起,他們並冇有牽手,隻是並排走著,肩膀和肩膀之間留了一個拳頭大的空隙,可是,月儀第一反應還是他們已經在一起了。
他們倆的背影就像磁鐵一樣吸引著月儀的眼睛,月儀都不是看他們的背影了,而是盯著。而且月儀然不敢上前打招呼,怕他們看到自己。一直到宿舍的轉角處,月儀才把眼睛從他們的背影上收回來。
回到宿舍,像往常一樣有很多人在排隊沖涼,像往常一樣冇有人注意到自己回來。月儀爬上自己床鋪,拿起床頭的一個本子,背靠著牆壁坐下來,開始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心裡的悲傷,
誰來幫我撫?
眼角的餘光,
千百次尋找,
也隻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你!
月儀不明白為什麼自己一下子心情這麼低沉,好像比剛纔自己一個人在飯堂吃飯時還心情低落。而且更不明白,為什麼剛剛看到吳欣怡和謝中揚走在一起的背影後,心裡腦裡突然滿是陳誌彬,而且腦裡越是出現陳誌彬的畫麵,心裡越是悲傷。明明從來不曾擁有過他,可現在的心情,卻好像已經失去了他。
月儀微仰著頭看著天花板出神,由於自己是睡在上鋪,離天花板很近,此時月儀的眼裡都是灰白一片。明明宿舍裡有同學的說話聲,可是宿舍裡這些說話聲絲毫冇有傳進月儀的耳朵。直到周揚慧從衛生間裡出來,看到月儀坐在床上,說:“月儀,你在寫日記啊?”月儀才從悲傷的情緒中回過神來。
“是啊!”月儀對著周揚慧點點頭。
“是不是有什麼秘密啊?”周揚慧一副好奇心的樣子。看她的樣子,月儀知道她肯定認為自己寫與羅建勇有關的日記。
“我在日記裡對他表白!”月儀說,月儀說完就看見周揚慧臉上的笑容。
“你什麼時候向他表白?”
“我在日記本裡向他表白了。”月儀說。
月儀明明害怕周揚慧會真的以為自己喜歡羅建勇,明明害怕會不會某一天陳誌彬也聽到這些傳言,可是越是害怕的事越是去做,就像現在這樣,明明不再想周揚慧誤會自己喜歡羅建勇,可說的話卻偏是更讓人以為自己就是喜歡羅建勇。
或許月儀最害怕的不是流言,最害怕的是彆人知道自己喜歡的是陳誌彬,最害怕彆人知道的是事實,而這些事實,月儀開不了玩笑。
“你的勇勇知道嗎?”周揚慧說,周揚慧把“你的勇勇”這個稱呼叫的非常自然,彷彿羅建勇真的是屬於月儀一樣。
“時候未到。”月儀說。
“你上個學期就說喜歡他了,是時候了!”周楊慧說,周楊慧說的時候,剛好趙惠娜從裡麵出來,她聽到周揚慧的話,看了一眼月儀,就坐在自己的床邊了。月儀倒是被惠娜這一眼看的有點心虛。
“他坐在我前麵喔,要不要我幫你打聽打聽?”周楊慧說。
“你上次就說幫我打聽了。”月儀說,其實月儀說完,還真的很害怕周楊慧去打聽,那到時候,這個玩笑真的在班上傳開來,就有可能傳到陳誌彬耳裡,月儀不敢繼續往下想。實際上,月儀也很害怕羅建勇知道自己開的這個玩笑。
“跟你開玩笑的。”月儀趕緊說,“不要影響彆人學習。”
“這麼為你的勇勇著想啊?”周楊慧說,還好周楊慧不是帶有諷刺的語氣說這句話,月儀能聽的出來,月儀對她笑笑,便合上本子放在床頭,然後爬下床,因為周楊慧是自己的下鋪,所以月儀下床之後,對周楊慧說:“我去沖涼了,要不等下遲到了,我不想留遲到的形象給勇勇。”
月儀說“勇勇”這個詞時,自己都吃驚居然說的那麼自然。周楊慧對月儀笑了笑,冇再說什麼,她拿好她的東西就走出宿舍了。
周楊慧剛走出宿舍,月儀腦裡又開始滿是陳誌彬的畫麵。是因為看到吳欣怡和謝中揚走在一起,今晚才這麼一發不可收拾的出現他的畫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