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蔽日,灰黑色的天空,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陽城某小區,一套兩居室內。
臥室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何萍半睜著眼,從裡麵走出來。
她低著頭,迷迷糊糊就要往洗手間走。
餘光瞥見一抹黑影,她腳步一頓,歪頭看到房門口麵熟的行李箱。
探著上半身朝客廳望去,正好與沙發上的宋川目光相接。
錯愕從臉上一閃而過,何萍展開笑容,柔聲問:“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過幾天才殺青嗎?”
她將長髮撩到耳後,走到宋川旁坐下,順手給自己倒了杯水。
放下水杯,目光落在宋川臉上,才注意到他異樣的臉色。
“你怎麼了?”屁股往宋川跟前挪了挪,一隻手摟住他胳膊,一隻手在他緊皺的眉頭上輕揉。
“何萍,我們分手吧。”
“嗯?”何萍冇反應過來,兩三秒後,兩隻手快速收回。
宋川歎了口氣,手肘抵在腿上,手指插進發縫裡中。
“我們分手吧。”
嗡的一下,何萍腦子一片空白,身體跟著緊繃起來。
望向茶幾目光慢慢渙散,視線不知聚焦到哪裡。
不知愣了多久,接二連三的微信提示音,將她從泥潭中拽了出來。
何萍身體往沙發上一靠,舌尖抵著牙根,自嘲地笑了笑。
“我可以知道為什麼嗎?”
“我總覺得不管我怎麼做,始終走不出進你心裡。”宋川聲情並茂,連眼圈也開始泛紅。
何萍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地板上的腳,收到沙發上。
“說實話。”
“難道不是嗎?兩個月冇見,你剛纔見到我的第一反應,是不是太平淡了些?”
宋川情緒激動,說話時手跟著比劃起來。
“我再說一遍,說實話!”她提高了幾個調門,聲音不似之前那般溫柔,平白添出幾分氣勢。
忍著上去抽宋川幾個大比兜的衝動,她半眯著眼,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宋川目光遊移,冇有回答,從口袋裡掏出一張銀行卡,遞到了何萍麵前。
“這是我這些年的積蓄,作為對你的補償。”
接過銀行卡,在手中翻了幾個麵,何萍突然笑了,笑得很大聲。
塑料袋嗎?這麼能裝?
“宋川,彆立深情人設好不好?”抬手一撇,銀行卡準確無誤地掉到垃圾桶裡。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轉賬能死嗎?你這張卡裡,要是超過100塊錢,我立馬吞了它。”
被現場拆穿宋川臉色瞬間變得一陣紅一陣白,張了張嘴,卻冇說出任何話來。
沉寂過後,他麵紅耳赤的站起來,“等我回來,希望你已經從這裡搬出去了。”
砰!
摔門聲中夾雜著一股冷風,撩起何萍額間的碎髮。
半晌,她才從失魂落魄中抽離出來。
她手掌撐著額頭,盯著隻有一臂距離的地板,低聲喃喃:“爸媽都不能陪我一輩子,更何況一個外人。”
俄頃,深吸一口氣,仰頭望向天花板,呼之慾出的眼淚被憋了回去。
“我也不需要人陪!”
單手將頭髮撩過額頭,調整好情緒,撈起手機,給發小何花發訊息。
何萍:【來我家,順路多帶點紙箱子。】
何花:【?????】
何萍:【有大寶貝,速來!】
晚上8點,何花家,兩人累癱在沙發上。
何花:“收拾下,帶你去蹦迪。”
何萍連連擺手:“明天還有雜誌封麵要拍。”
何花歎息一聲,歪頭栽倒在她的肩膀上,說:“那明天我陪你去,然後再去蹦迪。”
“好。”
撐開她的頭,何萍起身去了浴室。
浴室的燈亮了起來,嘩嘩地流水聲,響了一個多小時。
——
第二天,何萍在何花的陪同下,像個冇事人一樣,生龍活虎地拍了一天雜誌。
何花用手機拍了很多張她的工作照,百無聊賴地坐在角落挑來挑去,最終選了9張發了個朋友圈。
望著照片笑靨如花的何萍,她嘖嘖稱奇:“這娘們的狀態,哪裡像昨天才失戀!!”
收工後,何花呼朋喚友,拉著何萍喝了頓大酒。
喝到最後,她自己哭成了狗,還是何萍把她扛回去的。
真是找誰說理去!
臨近中午,何萍躺在沙發上刷手機,吱呀一聲,何花頂著雞窩頭,從臥室走出來。
“他媽的,再也不喝酒了。”
何萍嗤笑,給她倒了杯水。
“我手機呢?”
何萍起身走到玄關櫃,拿起手機遞了過去。
“我去熬粥。”說完,她轉身去了廚房。
何花兩條腿搭在一起,晃悠著腳丫。
靜音的手機有幾條微信,還有個未接電話。
“他給我打電話乾嘛?”她嘟囔著回撥過去。
嘟了兩聲後,電話接通。
“薑總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何萍食指捲起一縷頭髮,調侃起來。
“滾。”薑寅冷聲罵了句。
兩人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瞎聊,何花覺得薑寅支支吾吾像是有事。
“有事說事,冇事就滾。”她打著哈欠,捏了捏眉心。
薑寅:“你發小是不是個演員?”
何花:“你看我朋友圈了?”
薑寅:“我很忙得。”
何萍撓了撓頭,冇有發出聲音,不過看她的口型,像是在罵街。
薑寅:“老爺子逼著聯姻,所以想找個人假結婚,聽說你發小是個演員,憑咱倆的關係,用著也放心。”
何萍破口大罵:“你媽手底下有的是演員,你不去找,跑來打我姐妹主意,你傻逼吧?”
薑寅深吸一口氣,解釋道:“也要瞞著我媽,她手底下的人,當然不能用,假結婚,3年,中晟壹號一套大平層。”
何萍輕嗤,“彆說大平層了,你就是把安盛集團給她,她也不乾,看不起誰呢?真是瘋了心了。”
何萍從廚房出來,看到何花罵罵咧咧,小聲問道:“怎麼了?”
何花一臉嫌棄,電話冇掛,故意大聲罵道:“薑寅那個傻逼,說讓你跟他假結婚3年,給你一套大平層。”
聞言,何萍先是一臉錯愕,緊接著喜上眉梢,眼睛裡瞬間冒著金光,手舞足蹈地給了何花一個“我乾”的口型。
財迷兩個字,已然刻到了她腦門上。
何花咧嘴皺眉,剛纔咒罵聲壓低了不少,對這電話那頭的薑寅說:
“我跟她商量商量,有冇有婚前協議,發來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