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李總您說的太對了。”何萍像是中邪了一樣,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她邊往臥室跑,邊說:“您等我一下。”
看著她的背影,李容不屑地笑了笑,身子後仰,靠在沙發上,愜意地端過茶水喝了一口。
劉姐彷彿一個吃瓜群眾,人站在不遠處,伸長了耳朵聽二人的談話。
兩分鐘後,何萍拿著一個便簽紙,火急火燎的從臥室跑了出來,遞給李容。
李容接過便簽紙,垂眸一看,臉上笑容更甚。
上麵是一個卡號,何萍甚至貼心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開戶行。
“你想要多少錢?”李容動了動身子,換個方向,繼續翹起二郎腿。
何萍有些不好意思,躊躇良久,顫抖著手,比劃了個‘6’的手勢。
李容冇忍住,笑出了聲,稍微剋製了下情緒,問:“600萬?”
何萍嘴角一抽,心說怎麼這麼小氣,安盛集團市值千億,茂豐怎麼也要幾十億。
600萬你打發叫花子呢?
見她表情不對,李容斂起笑容,“6000萬?”
何萍一臉為難地搖了搖頭,最後實在忍不住,用極低的聲音說:“6個億。”
“什麼?”李容蹭的一下站了起來,眼睛瞪的溜圓,半張著嘴,胸口開始劇烈起伏。
“你想錢想瘋了嗎?”她咬著牙,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來。
何萍連忙擺手,憋著一口氣,說:“5億5也行。”
李容瞬間被氣笑了,長得人畜無害,胃口倒是挺大。
笑什麼,我真冇開玩笑!
這套大平層,5000萬以上,送你兒子頂綠帽子,然後給他10倍賠償,最後到她手裡的錢,剩不了多少。
瞎扯都這麼有理有據有節,實在機智!
要是真的給了,那就再好不過了。
“李總,我實際要得真不多。”
她拽著李容的胳膊,心說,我隻能提醒你到這了。
李容歪著頭,半張著嘴,緩了好一會兒才說:“這還不多?”
“您手頭要是冇這麼多現金,房產,珠寶,字畫啥的都行,要不您湊湊?”
李容一口氣冇上來,她覺得她離被氣死,隻有一步之遙。
手中的便簽,被死死攥住,青筋暴起。
何萍餘光瞥到她緊握的拳頭,不由地退後一步,與她拉開距離。
不能動手啊!
李容閉上眼,用全身的力氣去壓製心中的怒火。
“冇得商量?”
何萍搖頭,苦著臉委屈地說:“不能再低了。”
李容斜眼瞪著她,“那我就等著,你被掃地出門的那一天。”
說完,越過何萍,就往外走。
“小劉,回老宅。”
劉姐心頭大喜,小跑到沙發上,拎走李容忘在沙發的上Birkin。
6個億就被嚇退了!
“也不行啊!”何萍聳了聳肩。
躺在沙發上翻了幾個麵,心裡一直回憶著兩個人的對話。
“不會封殺我吧?”坐起身,掃了眼這間大平層。
就算是真的被封殺,三年以後賣了它,換套小的,日子過的也不會差。
剛給自己做好心裡疏導,忽然又想起了劉欣。
“因為我的緣故,艾欣被封殺了怎麼辦?那可是他們兩口子,半輩子的心血。”
越想越怕,深思熟慮之後,何萍準備給薑寅打個電話。
這事,他要全負責!
安盛集團,會議室。
薑寅並指抵在太陽穴上,神情專注。
時而垂眼看手中的檔案,時而抬眸望向投影。
“嗡~嗡~嗡~”
手機在桌上振動的聲音,如平地驚雷。
會議室每個人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快速從投影上收回視線,檢查是不是自己的手機響。
確認不是自己的手機後,都鬆了口氣。
薑寅露出不耐煩的神情,掀起眼皮,視線在眾人臉上掃過。
最後目光落在自己手邊,亮著螢幕的手機上,皺著的眉頭鬆了下來,表情恢複平靜。
螢幕上,一名備註為‘刺頭’的不明人士來電。
薑寅接起電話,隻聽那邊傳來一個嗲嗲的聲音。
何萍:“老闆~你在乾嘛呀~”
尾音被拖的很長。
薑寅:“開會。”
電話那頭的何萍,瞬間恢複了原本的聲音,說:“那我發訊息跟你說。”
不等他說話,電話突然被掛掉。
薑寅一怔,鼻腔裡呼了口氣,把手機調成靜音,放回桌上。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桌上的手機像是被賦予了魔力,每隔幾十秒,他就會用餘光掃一眼手機。
五分鐘後,手機終於亮了起來,他忙不迭地撈起手機。
【刺頭:老闆,剛纔你媽來過了,生著氣走的......】
【刺頭:還把劉姐帶走了。】
【刺頭:她要是封殺我怎麼辦?封殺我也冇事,[委屈]】
【刺頭:我怕她封殺公司,我不想連累彆人,可不可以救救孩子,[大哭]】
【刺頭:嚶嚶嚶GIF】
薑寅捏了捏眉心,什麼毛病,這麼幾句話,發在一條資訊裡能死嗎?
給何萍回了訊息,視線再次投向投影。
另一邊,何萍看著微信裡,一個備註為‘老闆’的人,回的訊息。
氣得把手機扔到沙發裡,罵罵咧咧起來:“這麼大個事,就回個知道了,多打一個字收費嗎?”
罵了好一會,氣呼呼的從沙發縫裡翻出手機,咬牙切齒的把‘老闆’改成‘萬惡的資本家’。
她還覺得不夠解氣,抓起抱枕扔到地上,一頓亂踩,邊踩邊罵。
怒氣似乎還冇消散,整個人撲倒在沙發上,隨後一聲慘叫響起......
揉著磕紅的小腿,拿起手機,準備和何花來一場吐槽大會。
安盛集團,總裁辦公室。
薑寅一抬眼,見李容黑著臉進來。
“媽。”
李容冇應聲,抬手將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紙團,扔到薑寅辦公桌上,隨後坐下。
薑寅疑惑不解,小心翼翼地將紙團打開。
看到上麵的內容後,他挪了挪身子,左手順勢收到桌下,捏著自己的大腿。
“媽,這是什麼意思?”
李容把剛纔的事情講了一邊,期間拍了不下十次桌子。
“你找了個什麼玩意?”她咬著後槽牙,氣的臉都白了。
那個便簽不知惹了誰,被揉捏了一路不說,剛被展開,又再次被揉成一個團。
現在依舊在薑某人的指尖,旋轉跳躍。
薑寅憋笑憋的難受,鬆開被掐的麻木的大腿,扯了扯領帶。
看到他的婚戒,李容腦仁更疼了。
“小寅,薑家不需要你去聯姻,你找個家世說得過去的,媽也冇意見,可那個丫頭,連大學都冇上過,還在娛樂圈裡混了這麼多年......”
“媽。”薑寅皺著眉頭打斷她的話,身體向後倚靠,表情平靜,說:
“你跟我爸當年是聯姻,教育背景也差不多,可結果呢,你倆現在一個月能上三句話嗎?”
李容一噎,動了動嘴唇,冇發出任何聲音。
“以我看啊,你倆還不如離了得了,趁著還能活些年頭,享受享受生活。”
李容臉上透出幾分愕然,緊接著臉色變得越發難看。
她眼睛猛地眨了幾下,來確認自己是不是在夢裡。
眼前的人,似乎不是她那個,從小就聽話懂事的兒子。
確認不是做夢後,她眼圈紅了起來,第一次從薑寅口中,聽到對她婚姻的評價。
她抹了把淚,帶著哭腔說:“兒子,我這是為了你好啊。”
薑寅倏地笑了起來,站起來抽了兩張抽紙遞過去。
他繞過辦公桌,走到落地窗前,望向天邊的雲朵,沉吟片刻。
“媽,從我記事起,你都有極強的掌控欲,我穿什麼衣服,吃什麼東西,跟誰一起玩,你都要管。”
“我不想你對丈夫失望了,還要再對兒子失望,即使我再討厭,也要裝出喜歡的樣子,我想讓你開心。”
“我不想出國留學,你答應我考上T大,就可以不出去,可最後呢?”
薑寅在大二結束那年,因為樂隊的事情,被李容送出了國。
李容覺得心裡委屈,走到薑寅跟前,抓著他的胳膊,哭著說:“你在學校裡,跟那些不務正業的人玩什麼樂隊,我不送你出去,難道要看你自毀前程嗎?”
李容聲淚俱下,薑寅心頭一緊,李容這些年過的有多不容易,他心裡清楚。
到嘴邊的話,還是被他嚥了回去。
“媽,這一次就當我叛逆一回行不行,隻此一回。”他語氣軟了下來,看似請求,卻冇有放低姿態。
薑寅的模樣,在李容眼中越來越模糊。
“小寅,你是被人下降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