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四處,是星河。
一座不大的亭台,坐擁在星河中央。亭內,兩位白衣青年對坐,中間是棋盤。一位青年一頭烏黑長髮披散,膚色晶瑩如玉,一雙天地靈秀的眼眸包攬了整個星河,如同雕刻般五官分明的臉,多有些玩世不恭的模樣。另一位青年眉毛輕微顫動,清秀的臉上還留有幾分初長成的稚嫩,眉宇間流露著幾分憂鬱,不是多情,勝似多情。令人在意的是頭上的長髮,竟是一半黑一半白。兩位便是宋承仙和宋羽。
隨著宋羽白子落下,宋承仙波瀾不驚的臉上有些波動,良久,再無黑子半步。
“三年前,你步入其中,乃是整個宋家以來年齡最小曆練者,你所選的武道裡最終隻差半步,為何不殺?”宋承仙問道。“因為那不是我所求的意。”宋羽喃喃道。“哈哈”宋承仙大笑道,“於是三年後你選擇放棄了武道,又修文道三年,現在,你走到了最終。我承認,你是三百年來宋家中最有資格繼承我衣缽的人,你哥哥宋黎都次於你”“可是,我來之時,並冇有意,不過是芸芸眾生中普通最普通的一個罷了,之後也是。我說過,那不是我所追求的意”,宋羽說道。片刻,宋羽指著棋盤對宋承仙說:“按照約定,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你說”宋承仙的眼角輕輕上抬,“武道最後一項,是與同境界的你交手,所以,請指教”宋羽拱手,亦有不容拒絕之色。“哈哈哈”宋承仙再一次大笑道,他真的越來越欣賞麵前的年輕人……
自慶和六年,六年後,改年號為永安。永安一年……
大堂內,宋佩天和宋城看著麵前的青年,欣慰之情溢於言表。所有長老都驚於宋羽竟能在神蹟待上六年,包括宋佩天和宋城。“羽兒,你能成為意師,爺爺打心裡替你高興,哈哈”宋城笑著,宋佩天上前,將那串護符重新掛回宋羽手腕上。“謝謝家主”宋羽行禮道,“叫父親”宋城提醒道,“謝謝家主!”宋羽重複道,不過這次語氣有些加重。原本其樂融融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片刻,宋城打趣道“羽兒也到一定年紀了,有自己想法了,佩天你也是,有空多陪陪羽兒,怎麼當父親的”。宋佩天也被宋羽剛剛的舉動整的麵部有些僵硬,說道:“羽兒,無論何時何地,你都是宋家的一份子,宋家的大門一直在為你敞開,歡迎回家”。宋羽再一次行禮,“多謝家主”,說罷,便向宋城請示離開,宋城無奈地揮了揮手。出門的瞬間,宋羽並未在意宋佩天落寞的身影,腦海中一直回淌著他從神蹟離去宋承仙對他所說的最後一句話“你有心魔”,“我知道!”宋羽回道。剛剛,宋羽的心一直刺痛,他並不承認麵前男人是自己的父親,或許所謂的親人,便隻有宋城這個爺爺,以及那個毫無印象的女人。
翌日,宋羽站在堂內,看著麵前的宋佩天。“羽兒,此次出行,一定要注意安全,無論在哪,這都是你的家。”宋佩天說道,隨即,招了招手,一位身材纖細的女子上前,看上去,與宋羽同高。這是宋家的死侍,代號九,與你一樣進入過神蹟曆練,從今以後她會負責你的一切。宋羽低頭行禮道:“有勞家主了”。
仲春時分,宋羽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離開宋家的。山下青草一層又一層蔓延著,木蘭綻香,梨花展顏,海棠怒放。燕飛去,是宋城所教詩句中的清新。九年前的離開,是在他懵懂之際便被宋城帶去了皇宮。這次的離開,是他心中所決。此行冇有目的地,若有終點,便是站在這個世界的頂峰,用彆人口中的不入流,一次一次將這世間的不平意斬儘。
天大好,宋羽沉悶的心情隨著與宋家漸行漸遠的路途也變得輕鬆起來。已經步行半晌,卻也不覺得怎麼累。宋羽於一塊較大的石頭落座,身旁的女孩依舊默默站在一旁。陣陣春風吹來,千百種花香夾雜著蓬勃生機,吹散,將宋羽沉悶的心情吹散。陽光透過樹葉間縫隙照在宋羽清秀的臉上,宋羽看向一旁的女孩:“喂,九,你有自己的名字嗎?”,女孩木訥的搖了搖頭,“那你就叫蘇九好了”“啊?”女孩錯愕的迴應道,宋羽看著女孩錯愕的表情,笑了。那是宋羽十二年來第一次真心的笑,陽光依舊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