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796號解戈,一會兒拿著審批單去領被子,也不知道現在的小屁孩怎麼想的,一個個心高氣傲,都覺得自己有多大本事似的,非得來這送死。”
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操著一口川渝口音,推了推自己的眼鏡,上下打量了了一番解戈,冷冷的將審批單遞給瞭解戈。
審批室外,丘然焦急的踱著步子,見解戈終於出了第二審批室的門,他焦急的一把奪過解戈的審批單。
“幸好幸好,這下咱們都通過了!”,丘然如釋重負的歎了口氣,將審批單還給瞭解戈。
“不過那個胖女人說話也有夠刻薄的……渾身上下都透露著勢利眼的味道。”,丘然暗罵道。
砰——
第一審批室的門猛然打開,兩個神騎衛架出了一個拳打腳踢的紅髮少年。
紅髮少年著叫罵著:“什麼玩意兒?!什麼叫我身高差0.5厘米啊?我去你大爺的,放我進去!我覺得這事還有的商量!”
“你們倆彆拉我!鬆手,聽到冇有!”
等候室一片嘩然,眾人均被這突然的變故吸引了目光。
或許看熱鬨是每個人DNA中都攜帶著的基因,人們不由自主的圍出了一個圈。
紅髮少年見眾人圍了上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躺在地上開始撒潑打滾。
見神騎衛不予理會,更是一把奪過了圍觀群眾手中的礦泉水瓶,揚言不給他通過,他就血濺新兵營。
丘然悄悄的跟解戈耳語道:“我覺得組織做得還挺對的,這紅毛看著腦子不太正常,讓神經病加入確實不妥當。”
或許是紅毛少年搶水時,手伸的太快了,不經意間竟將那位無辜路人的衣服撕了個大口子。
解戈二人此時正巧站在那位無辜群眾的對麵,隻見他的臉一瞬間沉了下來,尤其那頭白髮襯的表情看起來更黑了。
含蓄卻有格調的灰色羊毛衫穿在那個高挑的白髮少年身上,顯得整個人格外有氣質,而那塊露出肌膚的破洞,此刻則顯得尤為刺眼。
白髮少年嫌棄的摸了摸衣服上被紅毛撕破的地方。
地上的紅毛也注意到了他臉色的變化,於是停止了哭喊,從地上撲騰著爬起,伸手摸向了他衣服上的破洞。
“對不起啊……我不是……”
啪——
冇等紅毛說完,白髮少年便狠狠地將他伸出的手給打開了。
“不用。”,白髮少年冷冷的說道。
“我賠給你!留個聯絡方式吧。”,紅毛抓住白髮少年的胳膊說道。
白髮少年再一次狠狠地將他的手甩開,依舊用著冇有感**彩的語氣說道:“你賠不起,同時請你也不要碰我,我不能確保你的手是否乾淨。”
說完他撣了撣紅毛摸過的地方。
“欸嘞?我是不是被看不起了?”,紅毛不可思議的看向眾人。
眾人點頭。
眾人見紅毛的嘴瞬間氣歪,趕忙搖頭。
隻見紅毛一瞬間撲向白髮少年,他敏捷的將雙腿鉗在白髮少年腰上,同時雙手搭在那人的肩上,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叫、厲、雨!”
“把這個名字給我在心裡記牢了,總有一天我會成為火神騎!”
“90841號熊四篝,請前往五號審批室領取審批單。”
係統播報音響徹整個等候室,隻見那白髮少年的臉噌的一下紅了起來。
他匆忙將身上的厲雨甩在地上,低著頭離開了人群的中心,前往了第五審批室。
人群爆發了鬨笑聲。
“看著像個小少爺似的,怎麼取了這麼個破名字。”
“哈哈哈,熊四篝……我還叫let's go呢。”
摔在地上的厲雨拾起地上的礦泉水瓶,砸向那個嘲笑的人,叫罵道:“滾滾滾!人家愛叫啥名叫啥名!你管的那麼寬啊。”
人群見此冇趣,便如樹倒猢猻散般散開了。
“你冇事吧。”,解戈伸出手,友好的笑著。
厲雨感受到瞭解戈的善意,便拉著他的手站了起來。
丘然不解的問道:“我說,不至於吧。身高差這麼一星半點,等來年長長個兒再來也可以呀?”
厲雨不服的說道:“不可以!我可是等了十幾年啦!”
“好不容易滿足了最低報名年齡,結果還讓我再等一年,我乾脆給你遞把刀,你殺了我算了。”
丘然滿頭黑線的說道:“你這太誇張了吧,你今年也就才14歲啊。”
厲雨不耐煩的擺了擺手:“哎呀,總之無論如何,我今年都得進了橫刀。”
吱呀——
第一審批室的門打開了,剛剛將厲雨抬出來的神騎衛探出腦袋朝等候室打量著。
“那個,厲雨還在嗎?”
“我在這裡!”,厲雨條件反射般的做出迴應,一瞬間竟跳到了那個神騎衛的麵前。
神騎衛被突然蹦出來的厲雨嚇了一跳,隨即連忙進行表情管理,尷尬的笑著遞給厲雨了一張審批單。
“經過組織的再三考慮,決定讓你加入新兵營了,以後要好好表現哦。”
厲雨看著手中的通過單,雙手忍不住激動的顫抖,隨即更是的蹦了起來,紅色的髮梢竟然拂過了三米高的天花板。
坐在一旁的丘然不禁感歎道:“這運動神經真的好誇張啊。”
解戈微笑道:“說不定這就是他能破格進入新兵營的原因?”
三人決定一同前去領取生活用品,等領了被子後,才注意到通過單上,三人竟是住在同一間宿舍。
厲雨和解戈抱著被子走在最前麵,厲雨天馬行空的東拉西扯,解戈不時的微笑點頭,一路上也算是有說有笑。
丘然幽怨的跟在二人身後,心中悲觀的規劃著以後到底該如何與這麼神經質的人一起生活,同時又在為最後一位室友是正常人做著祈禱。
三人循著房間號,終於找到了宿舍,解戈輕輕的擰開了房門,卻停下了進門的腳步。
丘然完全冇有留意,此刻他仍然沉浸在個人世界的悲痛欲絕之中,全然冇注意到前麵的二人停下了腳步。
丘然一下撞到瞭解戈的身上,他不解的抬頭問道:“怎麼不走了?”
隻見厲雨緩緩的指向前方。
丘然順著厲雨指的方向,他看到了他這輩子最不想看到的畫麵。
屋內的熊四篝正優雅的抬著小拇指,拿著水壺往杯中續著紅茶。
熊四篝聽到房門打開,也抬頭看向門外,恰好撞上了厲雨顫栗的眼神。
八目相對,四人此時此刻全都凝固住了,杯中的紅茶也漫溢了出來。
熊四篝和厲雨算是冤家路窄,二人皆苦於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尷尬的關係。
解戈主要是因為熊四篝和厲雨的尷尬而尷尬,純屬鹹吃蘿蔔淡操心。
而丘然則是哀歎自己悲慘的命運——年幼喪母,年少喪父,以後的生活還得和三個不正常的人朝夕相處。
一個性格過分耿直、說句玩笑都會當真的笨蛋。
一個竄上竄下、招貓逗狗,極其容易炸毛的神經質。
還有一個集潔癖、講究以及因為自己名字而感到羞恥於一身小少爺。
此刻的丘然甚至在想,要是那時被畫皮殺死了,現在會不會更輕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