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動!”
寒冷的刀麵,緊緊貼在解戈脖頸上。
突然的變故讓解戈一瞬間慌了神,他深吸了一口氣,將雙手舉到頭上。
刀身微斜,料峭的寒光打到解戈麵上,解戈能感受到,身後之人正通過刀片折射的微光,打量著他的臉。
噌的一聲,那刀如同寒燕掠簷般,收回到了刀鞘之中。
解戈緩緩的轉身,他眯著雙眼,試著努力的看清眼前之人。
“是我。”,對麵那人輕步走到解戈麵前,“我是艮嚀。”
“艮嚀?”,解戈疑惑的問道。
“你看到丘然他們了嗎?等等……你的組員怎麼也都不見了。”
艮嚀看了看手中的腕錶,理了一遍思道:“我們三組是在一個小時前到達這裡的……”
“其實我也不能確定,此時的我是否還站在一開始的位置。”
艮嚀一邊說著,一邊用拇指捏著無名指發出哢啪的聲響。
解戈聽到了這個聲音,心中感到萬幸,還好眼前的艮嚀不是什麼奇怪的東西變的。
自從與畫皮戰鬥了之後,解戈總是會有意的觀察身邊人的一些小習慣,以此他可以在發生意外時,快速的判斷眼前人是否已被神靈所替換。
解戈提醒道:“艮嚀,看人的時候,不能隻看過他的臉,就去相信。”
“我知道。”
“實在不行,你把衣服脫了證明一下吧。”
聽聞此話,解戈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幸好二人處在漆黑的環境中,艮嚀看不清他臉上表情的微變。
“冇有人能騙得了我。”
艮嚀的身子往前送了送,她湊近到解戈的臉前,盯著他的雙眼說道:“你的眼睛很特彆,瞳仁灰灰的,但是卻很透亮,有時流露出的眼神還笨笨的。”
原來當時艮嚀翻轉刀身,不僅僅是為了看清解戈的臉,更是想通過冒著寒光的刀麵觀察他的眼睛。
艮嚀突然的湊近,讓解戈的心跳空了一拍,他默默頷首,試圖用額前長長的碎髮遮住雙眼,以此避免與她四目相對。
艮嚀抽回身子,輕盈的轉了個身,隨後拿著刀戳著地麵,刀鞘與地麵相交,除了篤篤的撞擊聲,再無其他事情發生。
“哈?”,解戈尷尬的站在原地。
解戈回過神來,急忙問道:“你是說你們一個小時前就到這裡了嗎?”
艮嚀頭也不抬道:“嗯……難不成你是剛剛纔來到這裡?”
解戈苦笑出聲,無奈的點了點頭。
艮嚀抬起頭,輕甩了一下短髮道:“那這下麻煩了……”
解戈第一次見到艮嚀是在神靈偵查課上。
當時老師在課上拋出了一個的論點,內容大致是:與神靈戰鬥,必須以小組的形式配合作戰,一切行動無條件聽從最高指揮官做出的決定。
眾人小聲的議論。
艮嚀冇有舉手,噌的一下直接站起。
她直視著老師的眼睛,黑亮的眼中看不到半點畏懼:“假如最高指揮官是神靈的人呢?又或者,除了最高指揮官的所有下級,都被神靈籠絡了呢?這種無法保證完全可靠的行動體係,真的要在所有情況下一律服從嗎?”
一雙美麗到近乎妖冶的大眼睛,輕輕開闔,即使是在漆黑的環境中,也能閃爍出兵刃交接時的火光。
解戈記不清後來老師怎麼說的了,他當時隻覺得這個女孩子很有主見,但思維方式確實有些極端。
用丘然的話說,也不知道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情商怎麼會像解戈這麼低。在課上完全不給老師留麵子,如果不當神騎衛,她肯定會是一個,有著禍國妖顏的社會極端恐怖分子吧。
艮嚀繼續用著聽不出情緒的腔調,一板一眼的說道:“我和莫懸弦在走入兵器閣大約十分鐘的時候,先後感召到了兵器。”
“又過了大約一刻鐘,兵器閣突然暗了下來,我試著呼喊他們,卻冇有任何回聲。”
“如果按你才進入兵器閣的說法推算,這內部空間肯定是不安全了。”
解戈心中一驚,急忙問道:“兵器閣內部空間的維持,不是靠土神騎負責的嗎?他人不在總部嗎?”
艮嚀用手指輕揉太陽穴,頭疼的說道:“最壞的結果就是土神騎已經叛變……但這種可能性很小,他完全冇理由因為一群新兵,而暴露出自己的身份……”
“還有一種可能。”
解戈感覺到一陣牙酸,忍痛皺眉道:“嘶……什麼?”
“空間術能做到如此程度的,還有一個人。”,艮嚀答道。
“誰?”
“準確來說不是人……七星開陽——走霄真人。”
解戈心中一悸,新兵基礎教程的課本上明確的記錄著,神王肅琊手下有著七大神祇,分彆以北鬥七星代稱。
在“人神騎”空曾慈鴻的帶領下,初代七星幾乎被儘數斬殺,神權的統治也因此落下了帷幕。
在神權被推翻後的兩千年的曆史中,肅琊不曾行走於世間,他的一切神旨,皆是由比“初代七星”更強的“二代七星”代為。
神騎衛在與二代七星的戰鬥中,死傷無數。可以說,如今書籍上所有有關七星的記載,皆是蘸著犧牲者的血液寫下的。
解戈問道:“空間術不是得需要施術者,親身來到陣旁才能施行嗎?”
艮嚀道:“冇錯,據我所知,橫刀組織對武器的管理十分嚴格,若是神騎衛的兵器出現遺失或損毀,都需要本人親自前往總部做檢討,並接受相關處罰,隨後才能進入兵器閣重新感召武器。”
“總部的入口常年都是開啟的狀態,而各地新兵營的分支入口,則是在每年一月份新兵武器甄選時,纔會打開。”
解戈吞了口口水,緊張的盯著艮嚀,不敢隨意插嘴打斷。
艮嚀繼續道:“下原市新兵營雖離總部有著快兩百公裡的距離,但隸屬於總部,所以招生指標數是所有新兵營中最高的,因此我們這裡的分支入口,要大很多。如果除去總部入口,這裡應該就是,實施空間術進入兵器閣內部的最好場地。”
說著,艮嚀的腦袋扭了過來,瞥了眼解戈說道:“雖然不知道祂有什麼目的,但如果我是七星開陽……我會選擇在這一天殺進下原市新兵營,這裡冇有十神騎阻撓,僅靠一些冇有戰意的駐兵,以及手無寸鐵的小雞仔,完全對我構不成半點威脅。”
解戈心中一顫:“這樣他們就可以不費一兵一卒,破壞整個兵器閣……”
艮嚀搖了搖腦袋,抻了個懶腰:“或許吧!但我也不知道,祂是否有足夠的力量,來破壞這被曆代土神騎維持了,兩千多年的兵器閣大陣。”
“在過去的兩千多年裡,祂們安全有機會來實施這個陰謀啊,為什麼到今天纔開始進行,這太不合常理了吧?”,解戈說出了心中一直梳解不開的的疑雲。
艮嚀冷哼了一聲,看著解戈的眼睛說道:“無非就是做好了萬全準備和醉翁之意不在酒這兩種可能。”
“但,祂們本來就是不合常理的怪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