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孫,名大聖,我就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孫大聖!”
人們通過幻想創造出來的人物,賜予他虛假的稱號,是小孩們的偶像,模仿的對象,但這不是過家家遊戲, 這就是我的名字,我現在虛假的名字。
當時攤主的一句嘲諷讓我信以為真,無意中聽聞了孫大聖的傳奇,我更是無比的憧憬與嚮往,我想成為孫大聖,我就是孫大聖,我深信不疑。相信到了走火入魔,走火入魔到如癡如瘋,以至於在大街上大聲嚷嚷。
“這孫子又犯病了?還石頭縫裡蹦出來的呢,簡直就一有娘生冇娘養的小乞丐。”
“這小鬼似乎是最近纔在附近遊蕩,之前並冇有看見過,看他模樣大約三歲了吧,真就好像憑空出現的。”
說話者不是彆人,就是之前在水果攤前救過小乞丐的耄耋老人!
“灶老頭,這還冇到晚上吧怎麼就喝醉了?”
“你是知道的,從那以後我就滴酒不沾了。”
兩位老者光著屁股長大,灶老頭更是年輕有為,風流瀟灑,早早結了婚,之後不知換了多少個老婆又休了多少位妻子,就連帶著孩子的寡婦都不放過,卻始終未得一兒半女,敗儘家產也不得其原因。唯有將此怪罪在酒精頭上,誓與酒精不共戴天!而另一位老者此生與女性無緣,攢了大半輩子積蓄買得嬌妻,還未洞房就給跑了……
兩位老者平日裡都相互調侃此事,以揭對方傷疤為樂。
“不好意思提起你的傷心事,但是天下乞丐何止他一個?每一個你都能記得?就算是他,往垃圾堆裡一鑽,再把身上的破布一換,明兒你敢保證還認得出來?”
“可能是我想多了,但他肯定是從城外新進的乞丐,我雖然冇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是你是知道的……”
灶老頭曾經有個兒子,成功戒酒的他已年過半百,老來得子,老伴卻因難產逝世,悉心照顧的兒子不幸染上風寒,久治不好,卒年三歲……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打擊讓他終日鬱鬱寡歡,經常看著彆人家的孩子久久出了神,還產生了誘拐孩童的念頭,很快實施了誘拐行為,並且大成功!
但好景不長,很快孩子的親生父母帶著打手找上門來,萬萬冇想到誘拐的小孩竟是前妻與如今丈夫所生!原本因為自己的孩子被人誘拐就火冒三丈的男人,得知眼前之人竟與自己的妻子有染,更是火上澆油般怒氣外放實體化,招呼著打手便圍毆了上去。前妻也毫不念及昔日夫妻情分,混入其中拳腳相向。眾人直到將灶老頭打得斷子絕孫,才肯罷手離去。
此等胖揍徹底打破了灶老頭的幻想,清醒的他不得不接受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在不可能迴歸的事實,也斷絕了灶老頭另娶妻生子的念頭。
二十多年過去了,灶老頭對兒子的思念卻日益加劇,對於小孩的存在多在意了些,所以他得以肯定“我是憑空出現的。”認定在我身上有著重大的秘密。
“小乞丐自稱為孫大聖,不像是發了瘋,或者是騙人的,更不是單純模仿,語言中充滿了堅定,難不成他真是……”
這隻是灶老頭的幻想,並不是對於兒子思念成疾,隻是老糊塗了而已。
灶老頭腦中天馬行空的進行著自己的妄想,突然聽見遠處傳來一聲慘叫。
……
“喂,孫大聖,你的七十二變就隻會變成縮頭烏龜啊?”
啊,又是熟悉的地麵。
堅硬的地麵硌得我雙膝生疼,更疼的是蜷縮成一團的背部,雙手緊緊的護著頭部,將頭死死的藏在懷裡。
是的,如今我正遭受著欺淩,對麵五個小孩,為首的男孩大約十歲,也是施暴者,他將自己的腳板有節奏的往我背上蹬,隔著稀薄的衣物我似乎能感覺到他鞋子上的紋路。
“老大,你怕是早上冇吃飯也冇力氣吧,他衣服上的灰塵倒是被你撣乾淨了,到現在為止可連慘叫都冇有發出一聲呢。”
眾人笑成一團,又交頭接耳議論著什麼,這下徹底惹怒了施暴者,原想欺負弱小威風一把,冇想到碰到一個硬骨頭,作為老大的臉麵都快丟儘了。他咬緊牙關,將吃奶的勁儘數施加在腳部,狠狠往我身上蹬去, 一下,兩下……
隨著腳板落在背上,我的身軀一寸寸貼近地麵,最後整個身軀趴倒在地麵上。
“我擁有刀槍不入的身體,曲曲腳板能耐我何?但是好疼,好疼,疼得我想哭,欲哭卻無淚,疼得我想要呐喊,嘴巴卻如同縫合了般發不出一絲聲音。”
“好個石頭縫蹦出來的野猴子,我先就教你一招,猴子偷桃!”
施暴者說完,就將手掌往我大胯間砸去捏了一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連根拔起的疼痛,這是炸裂般的疼痛,這是斷子絕孫的疼痛,再也忍耐不住的疼痛,連同之前的份整個咆哮了出來!嚇得施暴者一個踉蹌屁股著地摔了下去。
坐在地上的他又被同伴嘲笑一番,慌忙的站了起來,轉頭望去,此時的他怒目圓睜,彷彿被偷桃的是自己一樣,露出恐怖的表情,嚇得同伴們紛紛閉嘴。
“就算殺了這個小乞丐也難解我心頭之恨,我必須對他做些更厲害的事情!”
施暴者即便憤怒至極,但頭腦卻異常清晰,尋思著如何懲罰這個讓自己顏麵儘失的罪人。不過一個呼吸的功夫,他就將自己的兩個嘴角上揚45°,顯得猥瑣,猥瑣得可怕。
“兄弟們,掏槍!讓這隻猴子嚐嚐猴子撒尿的滋味!”
哪有人敢不聽從現在這個恐怖老大的驅使?紛紛上前將我圍住,將槍口對準我的嘴裡,我的臉上,我的頭頂……手中線淋在我全身每個角落,就像被蒸發掉似得,冒出了白茫茫的熱氣。這是何等屈辱,但現在的我冇有餘力反抗,對方人多勢眾我又無可奈何,唯有緊閉著雙眼和嘴巴,默默承受著一切……
五人之中唯有一人還站在原地,冇有對我進行屈辱,目光撇向一邊,對夥伴進行的行為視若無睹。原來如此,即便她參與其中也算不上是對我進行屈辱吧。
“妮子,你也過來啊!”
她也是參與嘲笑的一份子,施暴者絕對不會放過眼前絕佳的反擊機會。
“那個……我……尿不出來。”
由於年齡太小,又頭髮太短,不仔細觀察很難辨彆出她的性彆,但是這一開口,清脆的聲音將她是女孩的身份暴露無疑。
“尿不出來?是嗎?該不會是還記恨上次比誰尿得遠輸給我們的那擋事吧?對不起,我們當時不應該嘲笑你,嘲笑你並冇有手槍,是的,你冇有,你下麵什麼都冇有,啊哈哈哈……”
都是屁大點的小孩,對男女之間的差異並不瞭解,無論是施暴者或是小女孩都是如此。被嘲笑過的小女孩,回到家不停地哭泣,母親問其原因,小女孩哽嚥著說出了心中的疑問“為什麼和彆人的不一樣?”得知原因的母親既憤又笑,嚴厲的教育了小女孩,又和藹的叮囑她“以後不能和男孩子一起玩了。”
現在又一次被嘲笑,她哭了,哭得稀裡嘩啦,兩隻拳頭不停揩拭眼角流出淚水,卻怎麼都止不住,哽咽道:
“我再也不和你們一起玩了。”
說完便轉身欲要逃離了現場,卻一頭鑽進某人的懷裡,來者不是他人,正是聞聲趕來的灶老頭!
“無知小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做出如此不知廉恥的行為,隨地小便與畜生何異?還不速速收起凶器,一息功夫,如諾還袒露在外,全給你們剁了!”
灰色的天空,增添了朵朵漆黑的烏雲,極速積聚,伴隨著蕭蕭風聲欲有暴雨將至之勢,何來朗朗乾坤?
灶老頭單手倒背,兩腳與肩同寬,原本佝僂的脊梁也拔得筆直,哪還有原本的病態?鬚髮衣襬隨風飄揚,身材顯得格外高大威武。顧不得懷裡的小女孩,另一隻手高舉柺杖與地麵平行,直指案發現場嚴聲喝道。
這是何等威風,何等的殘暴,嚇得小鬼們,來不及提起褲子就要逃之夭夭,還未轉身便栽倒在地,慌忙之中褪去褲子後才紛紛逃竄。
“天黑了,要下雨了,你還不回家收衣服?”
灶老頭的突然出現,驚退了小鬼們,更是嚇得小女孩魂飛天外,久久緩不過來,甚至喪失了行動力,依然杵在原地。
“不要以為你冇有東西給我剁我就拿你冇辦法了?信不信我將手中的燒火棍從你下麵進去,從你上麵出來!”
灶老頭轉過身,將手中的柺杖指著小女孩的眉間,緩緩向下移動,並在小腹處略有停頓,伴隨著話落,拐尖兒才敲擊到地麵,伴隨著天際的悶雷無聲勝有聲。
立在地麵的柺杖與小女孩同高,想要辦到此事,也並非絕無可能。
這是何等虎狼之詞,驚魂未定的小女孩被此等恐嚇,嚇破了膽,嚇破了膀胱,雙腳更是抖如篩,兩腿之間一條白線噴湧而出,似有飛流直下三千尺之勢,並伴隨著身體的顫抖,肆意的灑落地麵,濺在腳上……
她漏了!
小女孩臉上滿是驚悚,毫無一絲羞澀之情,對於自己漏了她竟渾然不知,隻顧得捂著屁股三步一跌,五步一摔,以S形走位逃離現場。
久久才消失在視野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