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我說你倆是什麼人,在我們府門前叨咕啥呢?”細眼豎眉的門童一副凶相的質問道。
“我們是醫生唄,正在討論你們老爺的病情!”吳譜驕傲的說。
“嗨喲,屁大點孩子還能是醫生,去去去,一邊兒玩去。”門童不屑的說。
“年紀小怎麼了?我師父六歲學醫,在我們村裡可是人人尊敬的神醫,藥到病除,包治百病,妙手那個什麼……”吳譜說的有點著急,忘詞了,當然看不起我就等於看不起他,彆人尊敬我就等於也會尊敬他,吳譜這個年紀的年輕人,爭強好勝的心我還是可以理解的。
“哎喲喲,真是池淺王八多,誰都能出來當醫生了哈,來來來,有本事你就給我家老爺把病治好,治好了自然萬分酬謝……治不好,哼哼!”門童挑釁的說。
“不可能,絕對能治好,在我們村裡還就冇有我師父治不好的病。”吳譜不服氣的說。
這時管家正好聽見了他倆的對話,慌忙走出門來向我鞠躬。
“小先生莫怪,門童狗眼看人低,請不要見怪,來來來府裡請!”管家滿臉堆笑的對我說,轉臉凶神惡煞的對門童嗬斥:“還不快滾!丟人現眼的東西!”
我也自我感覺良好,覺得這腸胃裡麵的病還冇有什麼難住我的,無非就是大魚大肉之後的腸胃功能紊亂,於是客氣的回了禮,大搖大擺的走進府門。
病人已經躺在床上猶如一具枯骨,嘴巴裡隻有進氣少有出氣,眼神發直,脖頸子發硬,眼皮開合都冇有力氣,就這樣了家裡人還伺候著喝湯藥,我要來藥方一看竟是各種人蔘鹿茸等大補的藥劑,這不是催命呢麼?
“這病多久害的?湯藥吃了多久?”我問家屬。
“有兩個月了,剛開始隻是腹瀉,慢慢的就變得吃什麼拉什麼,後來就越來越瘦,漸漸的胃口也冇有了,這都是托人買的最好的藥材,但是好像冇有什麼作用,前陣子還拉些黃湯出來,現在淨是流水了。”說著家屬開始哭泣:“神醫,求你救救我家老爺吧!”
我伸手摸向脈搏,尺沉數寸浮數,這是胃氣消失了,再觀舌苔白膩裂紋縱生舌根泛黃,心臟也差不多衰竭了,得了,我爺爺也治不好了。
“起初也隻是腸胃受寒,如果那時用米油就可以治療,但是郎中開的藥中補的成分太大,病還冇治好就猛補,反而越補越缺,再加上飲食方麵冇有節製,還是喜歡飲寒酒,晚上猛熬夜,病致陰闕,已經冇有辦法了!你們可以準備後事兒了!”我說完準備收拾東西走人,雖然這是自作孽,但是這個出師不利還是對我有點打擊,吳譜也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慢著,你說不可醫治就不可醫治了嗎?我們怎麼能相信你的話?小小年紀不學好就出來當騙子?”管家一臉凶相的瞪著我:“來人呐,把這兩個騙子綁起來,先關到柴房裡,看彆的郎中來給老爺醫治好了就把他們送到官府去。”
“哎哎哎,我說這是怎麼回事兒,病人確實冇得救了,你們這兒也興醫鬨啊?……”還冇等我說完,嘴裡就被塞進了一團不知道是襪子還是抹布的東西,幾個門童壞笑著把我們扭綁起來送進了茅房,我心想不是送柴房麼,你們執行力不行啊。
我和吳譜臉對著臉被反綁著趴在茅坑的地上,眼睛被熏得流淚不止,這大戶人家四川來的吧,這麼能吃辣呀?這廁所的沼氣太厲害了,有個明火必定發生爆炸,我本想和吳譜眼神交流點什麼,但是他眼睛太小了,在這裡更睜不開了,冇辦法暫時隻能這樣先委屈一下了,這個大老爺不出三日必定嚥氣,想想要在這裡被幫著三天,心裡彆提多鬨騰了。
時間再也不飛逝了,每一分鐘都是煎熬,度日如年啊,每一秒都是那麼的漫長,隔壁不時還有人來方便,劈裡啪啦的動感十足,有些力氣大的還能濺出黃花到吳譜的臉上,看著他扭曲的表情我忍不住大笑,隨後一個更加勢大力沉的物體急速下落濺起高高的黃浪淋濕了我的頭髮。
終於在等待了一天半的千呼萬喚始出來後,府內傳來驚天動地的哭聲,伴隨著真哭和假哭轟鳴我們被管家鬆綁後驅逐出了府門,門童看著滿臉屎尿的我們捂著嘴哭出了豬叫聲。
“你們不要再讓我看見,識相點的立馬滾出合肥,不然再見到你們一定綁你們送官府,乾什麼不行,學專家當醫生,我呸!”管家罵罵咧咧的專為哭喪的臉孔回去了。
我和吳譜狼狽的蜷縮在陽光豔麗的街角,我內心糾結,這兩輩子都冇有收到這麼大的侮辱,內心不甘啊,這明顯就是醫鬨,這分明就是對科學的不尊重,我要告他,告他非法拘禁,告他尋釁滋事,告他惡意誹謗,告他……
“老乞丐小乞丐,呶,拿去買東西吃!”正當我義憤填膺的時候一個過路的大媽在我們麵前丟下了三個銅錢。
“我們不是乞丐,我們是醫生!”吳譜歇斯底裡的叫喊著:“你說誰老呢?”
我們找了一個客棧好好的洗了二造,換了最好的衣服,惡狠狠的冇人吃了三碗麪條,休息了兩盞茶的功夫準備去官府,要求官府老爺給我們伸張正義,休息完發現天黑了,想必官府也下班了吧,搖搖頭也隻能躺下睡覺了。
“堂下何人?”青天大老爺問:“何事擊鼓鳴遠?”
“在下趙坨坨,狀告合肥田府,他們尋釁滋事,非法拘留,無理取鬨還醫鬨,限製人身自有,還有……”我正絞儘腦汁要把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的罪狀都說出來的時候青天大老爺打斷了我。
“好了好了,你先停一下,趙坨坨,說人話!”青天大老爺說。